夜风轻袭,吹卷了花边,包花的塑料纸被摩挲着发出了呲啦的响声。
喻舒快速别开眼,可那心跳声竟比塑料纸来得更响烈。
她真是被压抑久了。
喻舒尽量不再去看他。
两人走到地铁口时,沈恣突然快一步迈上了电梯。
喻舒跟在他身后站在了他后面的梯步上。
电梯下走时,沈恣刚好比喻舒矮了半个头。
原本喻舒都是要仰头看他的,这下换沈恣仰头看她了,喻舒竟觉得有趣。
沈恣看着她笑,也忍不住笑了。
喻舒奇怪,“你笑什么?”
“看你笑了。”
一抹红霞几乎是瞬间蔓上喻舒的脸颊,将那雪白的肌肤染透,灼得喻舒本能地感觉到羞涩。
为了掩饰尴尬,喻舒故意道:“你猜我为什么笑?”
沈恣十分配合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你是弟弟!”喻舒故意藐视的用手在自己的下巴和沈恣的头上比了比。
沈恣被她傲娇的小表情给逗乐了,故意拉了她一把。
喻舒有些触不及防,沈恣却跟料定似的在电梯最下面转身,喻舒一个不稳跌进了他怀里。
好巧不巧,喻舒的头抵在了沈恣的下巴处。
两人身子都是一僵,然后快速分开。
沈恣不自然地别开眼道:“所以,谁是弟弟?”
“我,我就随口一说。”
喻舒一股脑地往地铁站里面钻。
沈恣慢她半步道:“我送你个礼物吧,看在你买了我所有花的份上。”
“什么礼物?”喻舒好奇问。
两人一起走到了等地铁的地方,喻舒被他说的礼物给吸引了,一时也没大注意沈恣并没有询问她坐哪条线的问题。
“给你变个魔术。”
喻舒瘪了瘪嘴,她还以为什么呢。
“看不起?”
“没有,没有。”喻舒连十分敷衍的摆手,跟哄孩子似的。
“啧,真不配合。”
“行,我配合。”喻舒站直了身子面对他,“这样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沈恣淡笑。
说完手一通在半空中比划,然后趁着喻舒一个不注意在她耳后抓了一把。
喻舒看着这老套的表演方式,有些好笑。
但沈恣依旧诚挚地将握住的拳头放在了喻舒面前。
“好了,猜猜有什么?”
“什么啊?”喻舒奇怪又好笑地看着他。
“猜一猜。”
“总不能飞几只鸟出来吧?”
“鸟不行,但有其他的。”
“到底什么啊?”喻舒都被他逗得好奇了。
“心想事成,好运连连符。”沈恣将手摊开。
“哪有符啊?”喻舒娇嗔。
“你当本真人刚刚那一顿操作是什么?”
“所以,那是作法啊?”喻舒手随意指了指上空,笑着问。
“当然,能得本真人亲自作法的普天下也只有女施主你一个了。”
“那真是荣幸——啊!!地铁!”
喻舒还在沉浸式跟他聊天,就见地铁门哗啦就从面前开了。顾不得那么多,条件反射地拉着沈恣的手腕就跑进了电梯。
沈恣有些恍惚地看着她拉着的他的手。
她的指尖有些凉,小小的,甚至握不全他的手臂,却能很巧妙地灼热他全身的皮肤。
某个地方像是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让他生生没忍住打了个嗝。
他看了眼喻舒,状似不经意地想要挪动手腕去牵她的手,但刚有动作,那支柔软的手就已经抽离了。
沈恣的心也跟着漏了一拍,看着自己的手,刚刚那微凉的触感,有些没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喻舒问他。
反应过来的沈恣连摇头。
喻舒看着他红了的耳尖,笑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沈恣眸中划过一抹异色,并没有反驳。
喻舒笑了:“你们现在这些小屁孩都这么纯情的吗?刚刚我就是怕你赶不上地铁。”
“你别说话,不想听。”沈恣有些傲娇地怼了回去。
喻舒看他那一副像吃了翔的表情,愈发的逗乐了。
地铁晚高峰人有点多,前面几个站还好,临近市中心的站台时,两人直接被迫人挤人了。
沈恣见状侧了身给喻舒圈出了一小块地方。
喻舒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还时不时因为人潮拥挤被迫撞到他胸膛。
有些微妙地,分明是大冷的天,却有些汗流浃背了。
“你挤不挤啊?”喻舒看着他已经完全红了的脖颈,大脑不经思考地发出了疑问。
一问完自己就被自己给蠢到了,有些窘迫地恨不得用脚抠出三室一厅。她到底在问些什么白痴问题啊。
沈恣笑了,“不挤。”
只是话刚落,下一瞬一个大哥的背包就横了过来。
沈恣条件反射地将喻舒的脑袋压至了自己的胸膛。背包刚好从喻舒头顶上过,吓得喻舒心脏怦怦地。
直到她听到了更强烈的心脏跳动声。
沈恣松开压着她头的手,“没事吧?”
喻舒撩了下耳边发,故作无事,“没事。”
她不经意瞥了眼花,有些讪讪了,“但可能……它有事。”
原本精致好看的花束被缓慢举到了两人中间,剩下的只是被压变形的奇怪的花标本。
沈恣的神情有些可惜,“看来,我还得送你花了。”
“啊?”
“补给你。不然9.9我良心不安。”
喻舒被逗笑了,“那你咋不退我9.9?”
“因为,我想送你花啊。”
喻舒被他半真半假的话惹的有些不好意思。
刚别开头,就看见车厢内里好些个小妹妹在拿着手机偷偷朝这边拍。
喻舒皱眉,沈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
他其实都已经习惯这样的事情了。
但喻舒显然不能做到坦然。
她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与她对视,“啧啧,长太好看了就是不好。姐姐帮你挡着吧。”
沈恣瞥了眼她的手,忍不住低头笑了。
喻舒发觉自己的逾矩,连收回了手,低着头道:“不……不好意思啊,那个,你是不是不怕被拍?我是不是挡住你了?”
喻舒说着要退开。
沈恣连道:“不是。”
他一把拉住喻舒要退开的手,“都靠你了!”
喻舒像是得到肯定般保证,“你放心,我绝对给你挡的严严实实的。”
她说着拿手去挡住了沈恣的脸。
沈恣道:“这样怕是不行。”
“那要怎样啊?”
喻舒话落,沈恣将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脸朝下,“这样挡得比较全面。”
喻舒有些不自在,沈恣的头发就挨在她脖颈有些痒。
“那个……”
“你说了要帮我挡的。”
喻舒顿时没了话,好吧,谁叫她一时恻隐呢。
但她全程都没敢动,僵直着身子。
直到出了地铁站,喻舒的脸都是红扑扑的。
快至深秋的夜晚,黑得十分的快,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有路灯昏黄,风轻吹过,带了些树枝摇晃的声音。
喻舒这才发现这人怎么跟她一起下地铁了,“你……”
沈恣道:“我不是把花卖给你了吗?所以顺便来拿我的衣服啊。”
喻舒想起他的衣服就在附近洗衣店,但是:“今天应该拿不到吧?”
“去看看?”沈恣一手抄在兜里,站姿随意,少年气十足。
“好吧”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了,但喻舒还是应了,不然真有些尴尬。
洗衣店外,得到结果的两人站在街边。
“你看吧,我就说还不行吧。”
沈恣笑道:“那喻舒姐记得到时候通知我。”
喻舒点头,“当然。”
她说完看了下时间,“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这么晚了,要不在外面吃个饭再回去?”
喻舒摇了摇头,“我得回去做饭。改天有机会吧。”
沈恣见好就收,“好,那你记得差我一顿饭。”
“好。”喻舒笑着回应,“那我走啦,拜拜~”
“等一下——”
沈恣叫住了她。
“什么?”喻舒回头。
“礼物。”沈恣简短地应了两个字,拉过她的手朝她手心里放了一个东西。
有些微凉的触感。
“回去再看吧。”
沈恣低声说了一句话,说完坐上路边的出租车走了。
他们会再见面的。
出租车里,沈恣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见是简越打来的,沈恣还是接了。
“喂,沈爷,你在哪呢?”
沈恣瞥了眼眼车外,淡声道:“云溪公馆这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去接你?岁三有个姓蒋的经理,非要见你,堵门不走呢。”简越的语气明显是对对方颇有不满。
沈恣敛眉,“我回来了。”
从出租车上下来,沈恣就一眼看见了大门边站着的男人,一身西装,拎着点不知道是什么的拜访物品。
见他走了过来,男人眼底划过一丝讶然,但很快就消失了。
蒋裴安是见过沈恣的照片的,毕竟在国外各大财经杂志上都能看见。
但那上面的沈恣,傲气恣意,狂妄到甚至说出我就是资本这种话,然而就是这么狂妄的话,所有人却不置可否,甚至在他面前伏低做小。
而就那样张扬的一个人,此时竟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看着有些稚气,若不是他知道他,完全不能把他和那个在杂志上出现的男人联系起来。
不过那双狭长的眼睛扫过来时,却是凌厉地压迫感,那与身俱来的狂妄气质,蒋裴安便知道,就是他了,如此睥睨又目中无人的眼神,便也只有他有了。
简越见着沈恣下车,赶忙迎了过来,在他身边道:“我的沈大少,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人有多缠人,我TM去泡妞他都跟着。”
沈恣单手抄兜往铁门里走,路过蒋裴安时见他把头恭敬地低着,哂笑一声:“说吧,找我什么事?”
蒋裴安恭敬地跟在他身后走着,“听沈总说您回来了便想着来拜访一下。”
他说着将手中的礼品递给了跟在一旁领路的管家。
沈恣也不给他面子,“就到主屋的路,说完就滚吧。”
蒋裴安面色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在绝对地资本面前,他又不敢喘大气。
“昨天听余助理提起沈总最近总念叨着您,想让您回去看看,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来找我了?”
蒋裴安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你倒是比他还积极。”沈恣低嗤一声,“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来说话?”
沈恣不想再搭理,长腿迈上别墅里的摆渡车,连走回去这段路都不想听他说话了。
管家看着立在一旁的蒋裴安道:“蒋经理今天就请先回吧。”
蒋裴安又尴又尬,据他的情报,沈恣和沈总之间不是父慈子孝吗?为什么听到沈总找他会这么生气?这倒是蒋裴安没想到的。
不过这沈恣竟当真狂妄得很,半点都没想过给他留脸面,一时又气又恼,但又无可奈何。
跟着沈恣上了摆渡车的简越道:“这人未免也太心急了点,听说岁三总经理的位置空缺着,他这怕不是想找你爸邀功,所以自己跑来请你了吧?”
“太过急于求成,功利心过重了,可用,但却不能让他爬高了用。”沈恣漫不经心地靠在背椅上,目光随意地落在远处。
简越倒有些哭唧唧了,“啧,可苦了我被他缠了一晚上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道:“听管家说,你今天把我那一束刚空运回来的朱丽叶给拿走了?你是送今天那姑娘了?”
简越瞬间八卦上身。
沈恣瞥了他一眼,“拿走了,压坏了。”
“坏了??”简越瞬间肉痛,“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专门请了国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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