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自幼陪伴在戚莯苒身边的白虎，是她年少时母亲送的礼物，温顺通人性，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都是白虎蜷在床边守着她。
可这天傍晚，陈鹤垚却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盒盖打开时，里面躺着一件精美的骨雕。白虎的头骨被打磨得光滑，眼窝处嵌着细碎的蓝宝石，连牙齿都被镀了层银，成了一件华丽的饰品。
戚莯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指尖碰到货真价实的骨头时，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猛地抬头，声音发颤，连呼吸都带着疼：“这是……小白的骨头？”
陈鹤垚却像是没看见她眼底的惊恐，伸手拿起骨雕，漫不经心道：“你之前说喜欢独一无二的饰品，我看这白虎通人性，骨头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好看，就……”
“啪！”
戚莯苒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是自他们关系亲近后她对他第一次动手。此刻她手都在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可知它陪了我多久？你可知它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为了给我做个破骨雕，竟然杀了它？！”
陈鹤垚侧着脸，眼神暗了暗，却很快换上一副委屈又茫然的模样：“这辈子没人教过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只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只想让你开心。”
他顿了顿，语气轻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不过是头畜生而已，迟早都会死，能让你开心，死了也不可惜。”
“它不是畜生！它是我的家人！是我最在乎的存在！”戚莯苒崩溃地蹲下身，双手捂住脸，哭声里满是绝望，“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怎么敢杀它？！”
这句话像针，狠狠刺中了陈鹤垚心底的疤。他想起苏羡予，想起自己被父母背叛、被戚莯苒囚禁的日子，眼底瞬间燃起杀意，却又强行压了下去。
他继续扮演着受伤的爱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控诉：“你最在意的不该是我吗？！你竟然为了一头畜生打我？！你之前说的爱我，都是假的吗？这就是你的爱？”
话音落，他抬手抹了下眼角，欲盖弥彰地擦掉根本都不存在的眼泪。随后他转身，背对着戚莯苒，声音带着决绝，沙哑道：“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我走行了吧！”
他迈步就往门口走，脚步没有半分犹豫。
戚莯苒慌了，连眼泪都顾不上擦，爬起来就追，慌乱中被地毯绊倒，重重摔在地上，膝盖蹭破了皮，渗出血珠。
陈鹤垚听到声响，顺势故作紧张地回头。
戚莯苒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脚边，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腿，脸贴在他的裤管上，她哭得撕心裂肺，连最后的骄傲都没了：“我错了！鹤垚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怪你了，小白的事我不追究了！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怎么样都好！”
陈鹤垚垂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戚莯苒，眼底没有半分怜悯，冰冷的笑悄然爬上嘴角。
这驯服恶女的过程，简直爽翻了天。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报复的快|感，这带着剧毒的糖，甜得让他几乎要笑出声。
他就是要眼睁睁看着这个曾经把他踩在脚下的女人，一步步变得卑微，变得离不开他，最后再亲手把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彻底碾碎掉。
——
实验室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levon博士握着试管的手稳得没一丝晃动，淡蓝色的试剂顺着滴管滴入烧杯，泛起细密的气泡。
陈鹤垚站在实验台旁，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几道尚未完全消退的旧疤，语气冷淡又平静：“levon博士，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博士眼皮都没抬，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视线依旧锁在烧杯里的反应液上，指尖还在调试着精密仪器的参数。在他眼里，陈鹤垚不过是戚莯苒养着的宠物，根本没资格跟自己谈条件。
陈鹤垚却毫不在意这份轻视，他往前半步，手肘轻轻搭在实验台上，声音里透着胸有成竹：“戚莯苒左眼植入了一枚芯片，能实时读取他人记忆，博士研究这类技术多年，应该清楚这枚芯片的科研价值，我可以帮你完整无损地拿到它。”
博士的手突然停住。
他终于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陈鹤垚的脸，像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几秒后，他才彻底放下手里的仪器，语气冷硬：“你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陈鹤垚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只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就这么简单？”博士显然不信，眉头拧得更紧，他原以为陈鹤垚会索要巨额报酬，或是求他帮忙逃离戚莯苒，却没料到只是演一出戏。
“是。”陈鹤垚的回答简洁利落，没多余的解释。
此刻他的手里攥着一把从器械盘里摸来的锋利的解剖刀，刀刃闪着冷光。他一声不吭地，猛地将刀刃刺入眼窝！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指缝往下淌，染红了他的衬衫前襟。
博士的双眼骤然瞪大，瞳孔缩成针尖，手里的烧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试剂溅了一地。他指着陈鹤垚的脸，声音都在发颤：“你！你干什么？！”
陈鹤垚牙关咬的不能再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就这样硬生生剜下了自己的左眼，将那团带着神经末梢的血肉扔在实验台上，眼底的空洞里还在不断渗血，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痛苦，只有近乎疯狂的冷静。
——
隔天午后，戚莯苒刚走进客厅，就看见陈鹤垚站在落地窗前，缓缓转身看着她。
他左眼裹着薄薄的白布，眼窝处明显塌陷下去，布角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而他的右手，正牵着一只漂亮的白虎，那白虎的毛色、体型，竟和之前被他杀死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戚莯苒的心脏猛地一缩，快步冲过去，声音里满是惊惧：“陈鹤垚！你这是做什么？你的眼睛怎么了？这只白虎又是哪来的？”
陈鹤垚缓缓转过身，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听不出半分波澜：“之前那只白虎是你的家人，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换不回它。所以我找了很久，终于找到这只跟它长得很像的。我把它带回来给你，我不想让你再为了那只白虎难过。”
“也不想，因此失去你……”
戚莯苒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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