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背挺直,脊骨伸展。几息之间,小二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不似一个惯于屈居人下,更像一个上位者。
他往后一踹,把素衣女子踢得一个趔趄。女子咬咬唇,瞪了徐成毓一眼,起身跳下船踉踉跄跄往岛内跑。
按着一个个手指骨节,发出噼噼啪啪错位声,小二眯缝着眼打量徐成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成毓不由自主往后退一步,却发现小腿抵着凳沿,已经退无可退。她咽咽口水,压制自己情绪,颤声道:“你一上船,我就发现了。”
不等他追问,她看向尸体,主动解惑:“你没有给他披衣服,甚至没有问一句。你早知道他死了。”
小二瞪大眼睛,一派不解:“这什么误会,路上那公子跟我说的,有人溺水没救上来。”
徐成毓顿失耐心,都把自个儿堵在这,非要掰扯一清二楚再拿出若干证据,才认下嫌疑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别嘴硬。没用的。”她深呼吸一口,耐烦道,“船尾的那男的更像死人,你还巴巴跑过去送衣服。”
“怎么,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昨日你们漏的马脚还需要我一个个说明吗,当我们傻还是憨,呵呵,要不是裴修逻,说不定我们就是你帮凶了。”
周遭只依稀辨得隐隐约约轮廓,已经看不清彼此。徐成毓不知道小二表情。是凶悍,还是心虚,或者恼羞成怒。既然他想拖时间,也可以配合一把。
“你带我们绕路了。”她笃定道,“你故意的。”
五条边围起来的建筑,总共有五个角。徐成毓心里默数,上楼后,他们总共经过几个角。“呆”字谜时,褚玉宣将她拉过弯,一个角。追逐时,跑过个弯,两个角。
在下一个弯之前,就是素衣女子与男人吵架的雅间。当时,小二堵着路,徐成毓两人不好过去,凭空听得一场纠纷。女子夺门而出瞬间,衣摆划过徐成毓手指,让她记住这种流水般顺滑的触感。
这样的面料,并少见。但她在扶女子上船时,又摸到了,料子沁水,也不损溜滑。又加上小二,试探二人是否相识,也是顺理成章。
徐成毓已然口干舌燥,但越说越起劲:“讲回绕路。我们的雅间就在第三个弯后第一间。”
小二连声应和:“是啊……是啊。这样带路又有什么不对,从哪走不是走。”
“确实。”徐成毓翘起嘴角,“别心虚嘛。如果只有三个弯,没什么不对的。”
“但如果,是四个弯呢。”
从楼梯上来,踏入楼道内,已经算是第一个弯。当时左右两条路,小二走了左边,她顾着瞧新鲜,也跟着走了左边。其实,如果走右手边,不过一个弯,就到他们那雅间。
“太简单了。我们俩打情骂俏旁若无人那样,还有比这更好糊弄的吗。”徐成毓帮他惋惜,“你只需在窗旁假作服侍,趁我们不注意时,翻窗去隔壁间干点什么,又翻回来。”
她一摊手:“这样出了事,我们还得帮你证明呢。顺便那女子也脱嫌疑。人早哭哭啼啼跑了嘛。”
“是啊,差一点就成了。”小二喃喃。
“是啊,没想到裴公子亲临,你慌神了吧。”徐成毓叹气,“其实是你不了解我。我这么节约一人,不可能两人点这么多菜,浪费啊。”
“不,已经成了。”小二逼近徐成毓,大笑道,“人已经死了,你没看到?只要你再死,就没人知道——”
夜幕降临,船上没有光源,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看不清多少,只看得到轮廓。小二猛地向前探出手,欲抓徐成毓,却捞了个空。
徐成毓正稳当当坐着。如果有光,小二就能看到,她眼睛弯弯在笑。无论笑什么,都该有些警惕,可惜,太暗了。
小二慌神又定神,双手迅速往下探去,直戳到硬木凳也没摸到人。下意识左右挥舞,果然,一双铁钳似的手控住他右手腕,冰得一个激灵。小二丝毫不慌,左手握拳抬起,预备狠狠一击!
这当口,左臂也覆上一双手掌,制止他动作。那双手掌好像小些,小二才反应过来,右边这双手也太有力点,不像女子的手。
嘻嘻笑声从左侧传来,正是徐成毓:“哎呀,我捉住你啦。”
仿佛一瞬间锈住不再能动弹,小二呆在原地,脑袋怎么也转不清船上有几人。一个,两个,加上自己就两个,那右边这双手是谁。
“别惊讶。”徐成毓幽幽道,“不是还有第三人在船上嘛。不过,是个死人喔。”
心脏怦怦鼓动,热血直冲头顶,小二涨红眼睛,不管其他用力挥舞左臂,一拳揍下。
“活着你就造孽,死了你以为我怕吗!”
眼见玩脱了,徐成毓膝盖上提,死死夹住他左手,喊道:“绑人绑人先!”
拳头停在眼前,褚玉宣感受拳风扑面,也不敢再怠慢,连忙拿出绳子把人手绑起。那一拳好像挥出全部力气,小二软下身子,再不挣不扎。
待把人捆得严严实实,徐成毓终于松下劲。她摸索着探到褚玉宣的手,一片冰凉,再摸衣袖。外一层是干的,可里一层,半湿不干,像是被体温烘干。
她连忙拉着他摸到小二带来的包裹,在里边翻找:“等等你快换了,穿湿衣服这样久,非生病不可。”她懊悔道,“早知道我不等你了,自己动手还快些。”
说着丢去两件衣服,转过头:“快换,我不看。”
一阵悉悉索索,徐成毓后知后觉笑笑,但瞄见船头月光下的尸体,嘴角灌铅似的沉下去。
还有太多太多问题,譬如小二为何早早在岛上。譬如前一次如此费心谋划,为何这一次女子会以身试险。譬如今日相遇是巧合还是偶然。
更有三人何恩怨,毕竟,在那样情况下还要把拳头往上招呼,是恨得死也不放过吗。
上上下下把湿衣服换下,褚玉宣警惕看向船舱内,似乎没有挣扎的迹象。他扶起徐成毓,两三步一个飞跃跳下船。
二人默默沿着湖岸走,直到距船一定距离,褚玉宣才开口:“裴修逻带他们回去的。你放心,他看着不靠谱,实则……”
话语一滞,徐成毓接口:“实则确实不靠谱,对吧。”
“至少没人敢惹他吧。”褚玉宣硬着头皮找补,“而且在裴家私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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