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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百俐之殇

小说:

算命不如探案香

作者:

庆有仪

分类:

穿越架空

“嗯——”

裴修逻哼唧一声,揉揉眼皮,把手上黏糊糊的眼眵往枕头巾一抹。梦话似的呢喃自语:“做了个噩梦,真是晦气。”

说完,他安然歪过头,侧脸赖在软枕上,舒舒服服预备接着睡。

猝尔,他想起了什么,霍地睁开眼。一入眼帘的是施缕捂嘴皱眉的嫌弃情态。她指指枕头,挑了个文雅说法低声提醒道:“你把你的脸,靠在你眵目糊上了。”

裴修逻脑袋愣愣转不过来,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床脚一个声音回答他的疑惑。

“再半个时辰便是午时,你真能睡。”贝愉瞥一眼裴修逻疑似沾到秽物的脸,嫌恶后退一步,恨不得把他连人带枕,不是,带床一齐扔出去,“都等你,快起了。”

裴修逻一骨碌坐起,草草用衣袖擦一把脸,小嘴叭叭:“你们不知道,我昨晚做了个好古怪的噩梦,梦见妖怪杀人了,还就在对面那间房。像真的一样……”

他看看施缕,又瞧着贝愉,却见二人不约而同躲闪他的目光,一个低头一个抿嘴,半天一句话不说。登时,心冷了一半,话也越说越小声,直至声若蚊蝇。

“为什么,一次两次三次四。”裴修逻哑哑自语,眼球骨碌碌转动,稚气眉头间硬是掐出三条杠。

他一直有个疑心人,难言的疑惧和忌惮早隐伏在心间,化作一只大掌紧紧拽住他心脏。遽时,不由自主汗毛乍起,分明是盛夏天近正午,居然打了个寒噤。

“徐姑娘在哪,我要见她。”

待见到徐成毓时,已是一日中骄阳最盛的正午时分。依旧六人,团团围坐小厅用膳。对面的徐成毓脸上两个硕大黑眼圈格外醒目,单手支着头有一口没一口挑饭粒。时不时半掩嘴打个哈欠,看得裴修逻也忍不住。

隔着一整张桌,他不得不高声:“徐姑娘,昨夜做什么这样困。”

徐成毓止住因哈欠泛起的泪花,睡眼朦胧道:“一晚上没睡,你说呢。”

“一晚上,你晚上做了什么吗。”裴修逻捏紧筷子,莫名有些紧张。

徐成毓使大劲掐着自己鼻根,试图清醒一些:“没做什么,就是没睡。”

“没睡还没做什么?”

“……”本来头昏脑胀的就烦,徐成毓真是耐着性子回话,“睡不着,行了吧。”

“为什么睡不着?”裴修逻硬着头皮,预备盘根究底。

饭桌上,连最不敏感的慧娘也放下碗筷,惊讶看着裴修逻,不解他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徐成毓缓缓坐直,按着桌子,一字一字说得分明:“怀疑我,拿证据,证明我能在陈家姊妹屋里行凶,又能从自己屋子里跑出来。”

眼见裴修逻神色一怔,她轻笑:“为难你了,先不提证据,有本事给个切实际的猜想,我真的谢谢你。”

早间,贝愉把他昨夜所看所闻说了个遍。案件迷惑之处就在此,陈千伶跑出屋,但屋内烛火光映在窗上的“影子戏”、飘散状若行走的白衣、从内里被堵住的房门,一切“有条不紊”地发生了。

如一场被精心布置的戏剧,演绎在众人眼前,却找不到那位自编自导自演者,戏剧真正的主角。

别说找不到,连丝毫痕迹都没留下。客院七个主子三仆从,十个人只陈百俐一人在屋里,九人在“好戏”开场时都在屋外。若裴修逻真说一个可操作的方法,她确实谢谢他。

貌似也想到是否在场这个问题,裴修逻沉默良久,一抖胆子直接开口:“说不定谁指使鬼魂做得呢,昨夜偏要扶乩,出乱子了吧。”

徐成毓诚恳点头:“是的,刚扶乩就出乱子,我不灵验谁灵验。也不懂得隔个几天再指使鬼魂,不稳稳洗脱嫌疑。”

“说不定……说不定有特定发作条件呢。”

“本事这样大,害个小姑娘太屈才。”徐成毓幽幽道,“得罪不该得罪的,你不得小心点?”

裴修逻收起思虑与不切实的猜测,容色一肃,郑重道:“我确实讲不出什么,也想不明白。但我知道,他们几个都得罪了你。”

如一声惊雷披在头顶,徐成毓转头看向褚玉宣,见他亦如此惊愕,她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除了第一天上岛时遇到的溺水男子,接下来丧命的几个,确实与徐成毓有矛盾。

胖子被长棍插入咽喉而亡,徐成毓曾用长棍戏弄他。

何佑贤紧闭门窗上吊自尽而亡,在此之前,就差没指着徐成毓鼻子说她是杀胖子凶手。自尽更像是一场以命换清白的戏码。

陈百俐,陈百俐也有,当时她不愿扶乩,几乎半推半逼,还吓唬她。最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诡异的方式死去。

徐成毓喃喃:“记得你之前说过,看懂那个的人没能善终?难道这就是我的不能善唔唔——”

嘴一下被捂住,褚玉宣哀怜地望着她:“别说了,求你。”

怒气直上头,裴修逻冷笑:“呵,有话好说吗。反正到官差面前,我会据实以告,绝无包庇。”

“我亦如此。”徐成毓拉下褚玉宣的手,直直回望裴修逻,毫不示弱,“光讲疑心?我有太多可以讲的。”

“说说看?”

徐成毓整整思绪,吐出一个名字:“陈千伶。”

“不可能,她们是姐妹。”裴修逻反驳。

众人头一摆一摆,安静听他俩争辩。

“我们几个,与陈百俐不过泛泛之交,明面上有什么深仇大怨非动手不可吗。”徐成毓越辩越精神,深吸一口气,“最重要一点,湖心岛,是你要来的。”

裴修逻张张嘴,哑口无言。

“我不信神鬼……”瞧见慧娘与贝愉耐人寻味的眼神,徐成毓连忙找补,“呃,不信神鬼能突破限制害人。无生人闯院,仆从也筛过了,上下数一数,唯有陈千伶。”

裴修逻才想起她,左右张望:“陈千伶人呢?”

慧娘弱弱答:“她在右三那间空屋里安置了,刚才给她送了饭,好在她愿意接。”

裴修逻又问:“你疑心她,有证据吗。”

徐成毓耸耸肩:“没有啊,和你疑心我一样。不过,无论如何推演,一人好似确实做不到。和你一样,我连猜想都没,更别提证据了。”

昨夜院子一团乱,几乎都绕着贝愉屋子,照料两个昏睡的人。直到天色将明,枯坐在廊下的陈千伶终愿进屋休息。陪在一侧的慧娘忙不迭安排她去唯一一间空屋,陈千伶应了,和她一齐走。

当时众人实在撑不住,抓空闲进屋或直接在石凳上打盹。天色大亮时,听过贝愉的回忆,徐成毓才提点精神,细细调查陈家姊妹的屋子。

门扇后卡着两把凳子,就是这样,让屋门即使被生砸出一个洞,也只开了条缝。那缝顶多容纳女子的身形,徐成毓估摸自己也钻不进去,慧娘施缕倒是能。

椅子腿下地板被摩擦出四条浅浅的划痕,据仆从证实,陈千伶跑出来的时,门大开透光特别显眼,绝不会看错。然后,门再忽地关上。待他们去,就怎么也推不开。那条缝,还是硬生生撞开的。

进屋内,除了飞扬的木屑,整间屋子还算整洁,摆设也无甚变化。唯有一点,窗边的桌子被移到离窗最远的另一侧靠墙,上边放了个灯盏,和几个交叠的空点心盘。

徐成毓翻开三个盘子,点点糕点碎屑,就是裴宅统一白瓷盘,吃空点心就丢这,不像是做什么文章的样子。

复丢开它们,研究起灯盏。灯盏里边只余融化的烛油,因天热,半凝固样澄澈无杂质。除这摆放位置有点耐人寻味,其余并无特殊。

走近架子床,她一把掀开帐幔,平平整整,被褥也放得整齐,像是没人睡过。徐成毓蹙蹙眉,往枕头摸了一把,捞起一根长发。

绣白软枕上,这根发丝尤为显眼,就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

最后,她看着连柜上的行李,终究没有翻动。她们上岛的原因不再是最要紧的,徐成毓回头瞄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陈百俐,找出杀害她的凶手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我吩咐值守的仆从,如果陈千伶拿包袱,必须我们在场。”徐成毓对裴修逻解释,“东西不能擅翻,但她要是拿走,我们也得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呢。”

裴修逻默然点头,同意她的吩咐。

徐成毓不介意多说一些,减轻裴修逻对自个儿的疑心:“其实我本想出两种可能,不过都被自己推翻了。”

“影子戏”、飘散白衣、紧闭的房门,在徐成毓看来,顶多算装神弄鬼小把戏。合适的环境,氛围,加上一些小机巧,她亦能复刻。但小把戏也需要人,或人控制机关。

“有人”关门,且拿椅子堵住门。

’“有人”在灯前搞纸片投影,或真人演出。

“有人”开窗放素衣。

当时九人俱在屋外,屋内只余——

“难道是陈百俐主动配合的吗?”裴修逻嚷嚷,“不可能!”嘴上说不可能,内心有个疯狂的猜想在不断滋生膨胀。如果姐姐蒙骗妹妹,让妹妹演一场戏,然后趁空挡对妹妹下手……

徐成毓一锤定音:“别想了,确实不可能。”

因为血。

徐成毓清清楚楚记得自己闯进去的场景。借凳子砸出的洞钻进屋时,一阵白光晃了晃眼。她手挡住光,强忍酸胀不住眨眼,定睛见陈千伶掩面后退两步,直到抵住墙,附身半蹲哀啼不绝。

她两步冲过去,正想说还能急救,便看到陈百俐脖颈上明晃晃的断层,期间突兀的一点白。徐成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捂住嘴干呕两下。白的不是别的,是陈百俐的喉管!

喉管断了,大罗金仙来也治不好。

丝丝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她无所措转头,身后空荡荡。又心揪一阵,再扭头,正对上陈千伶怨毒的双眼。

陈千伶松垮披着淡黄色外衫,夏衫轻薄,加之烛光直射,恍惚间如白色衫一般。乌发蜿蜒,缠绕着玲珑肩,细直臂,直至腰侧,玲珑身段奇异般被勾勒出来。

加之掩面间,妍粉色蔻丹中,幽暗眼眸流露出的深深怨毒,整个人如鬼魅一般,骇人至极。

徐成毓逃似的蹲下,躲开她的目光,手轻轻搭在陈百俐身上,想检查她是否有外伤。圃一碰,她悚然一惊,两膝一跪仔细检查。

不为什么,陈百俐居然还留有体温,腿下,腋下俱存温度。当刻,褚玉宣翻进来,陈千伶的怒气直冲他而去,借着这机会,徐成毓细细打量陈千伶衣物外衫。

若是陈千伶借着众人被门挡住的这一点空挡,取刀杀人呢。不过,一刀命中脖颈,多少会沾到些喷射的血迹……

仔细看了三五圈,徐成毓定下心来。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陈千伶身上面纱上,别说血点子,并无异状。甚至连面纱的系带,腰后的宽结,也打得细致。

“若伤人再紧急换衣,门口都是人的情况下,难有心思在身后打衣服结。”徐成毓顺口茶水,接着道,“所以不是那个时候。”

前因后果一说,在场众人各有各思量。慧娘思忖着开口:“陈千伶……陈家大姑娘把你们推出来,自个儿就坐在门口的边廊,再不许人进去打扰她妹妹。我一直在边上陪着她,即使她赶我走。”

“天色有点微光时,她自个儿坚持不住,才愿意跟着我去休息。我也得见,她衣服上白白净净,什么红点子都没有。”慧娘祈求般望着徐成毓,“她失了妹妹,有些不妥帖。但她不像是……那般人。毓娘,我……”

“我”了半晌,下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慧娘呐呐低下头,晶莹泪珠一颗颗垂落,砸在桌沿。

徐成毓知道慧娘想说什么,不住长叹:“又如何呢,院里这几人,叫我疑心你们?更没根据。或者相信鬼神?更是万般荒诞无稽。若说真疑心陈千伶也称不上,我们几人里,她的嫌疑确实最重。”

施缕边给慧娘递帕子,边闷闷道:“徐姑娘也不信鬼神,我以为,徐姑娘通扶乩什么,自是信的。”

这是什么话题,歪了好吧。徐成毓稍不解,但平和道:“真信的人,不会拿这做手段做筏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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