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下人早已退避而出,如今殿内只剩下沈若瑜和谢怀璋两人。
谢怀璋素日里皆以温润形象示人,喜怒不形于色,然而在沈若瑜面前,却情绪外露极了。谢怀璋脸色铁青,眉眼如炬,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周身的气势便凛冽几分。
东宫的每间宫室都极为宽敞,但许是此刻太子殿下怒意横生,这大殿难以承载太子殿下的雷霆之怒,竟显得狭小局促起来。
沈若瑜在命人准备膳食之时便已然预料到了此刻,但当她真正面临谢怀璋的怒火时,她掩藏在衣袖间的玉手依旧微微颤了颤,手指微屈。
然而,沈若瑜依旧将她的情绪隐藏得极好,她故作轻松地微笑着,嗓音也有几分俏皮可爱:“呀!殿下,你腰封松了!”
她仿若未曾感知到这殿内的任何愤怒,说出的话是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夹杂着几分幽默诙谐。
犹如冬日里的暖阳,登时让这冰冷压抑的宫室敞亮不少。
此话一出,谢怀璋便顿住了,他下意识地向他腰间望去。
腰封自然是没松的,但沈若瑜认准了极重仪表的太子殿下定被她这话影响,因此,她趁着谢怀璋检查腰封的间隙,匆忙行至谢怀璋的身侧,并握紧了他的手。
谢怀璋的手是冰凉的,而她的手却是温热的,在交握的瞬间,谢怀璋的指尖有些许的震颤。
二人视线顷刻间交汇,好似两把利剑在空中相接。
沈若瑜笑意愈深,她用了些力,将谢怀璋朝着另一个方向拽去。
“你这是作甚!”谢怀璋惊喝道。
原本压抑的氛围被沈若瑜这么一破坏,两人间竟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沈若瑜将谢怀璋狠狠地拖拽到了床榻边,紧接着她迅速松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榻上,且她还朝谢怀璋偏头示意,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也赶快上来。
沈若瑜豪迈地说道:“殿下,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知道你今日定是要同我吵的,不如咱们便在榻上来吵,吵完便过了,也不伤咱们的和气!”
成为太子妃的这些天算沈若瑜是明白了,谢怀璋吃软不吃硬,若真是同他硬碰硬,他只会变本加厉地欺压自己。是以,要在与谢怀璋的交锋中占据上风,她就只能剑走偏锋。
现下她这话虽说得随意,也不得章法,但她有信心能将谢怀璋吃得死死的。
此刻的谢怀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似僵化的石雕一般。沈若瑜见此,她嘴角微勾,更是闲适地侧躺了来下,并用一只手拖起香腮。她生得本就明媚,如今慵懒地倚着锦缎枕头,竟是那般的婉约多姿。
谢怀璋只觉呼吸一滞,他立即阖上眼眸,霎时间转过身去,唯有脖颈间暴起的青筋、微红的耳垂暴露了一切。
“你可真不知害臊!”谢怀璋轻嗤一声。
“殿下,我们可是夫妻,抱过了也搂过了。现下以床榻为擂台,咱们在这榻上来吵,有甚么不好?”沈若瑜这话说得有些轻浮,虽说她吐.出这些字眼是感到有些肉麻,但她惯来是会矫揉造作的。
“原来你还知晓,孤与你同为夫妻。”谢怀璋冷笑道,并未回应沈若瑜的下半句话,如今他身子紧绷,显然是被沈若瑜气得不轻,但奈何转过身去两人之间的氛围就会变得缱绻起来,他只得留给沈若瑜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背影,“那为何让膳房做孤最不喜的辣菜!”
“还做了整整一桌。”谢怀璋咬牙切齿地强调道。
“我为东宫主母,自然我说了算。既然我好辣椒,那自然得做辣菜了。”沈若瑜懒洋洋地说道。
“依孤看,你就是存心给孤添堵。既已成为太子妃,又怎能只顾想着自己,不去顾及他人?”
“殿下,何必将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怕是想说,是我不顾及你的感受罢?”沈若瑜一针见血地戳破谢怀璋未尽之语,语气很是嘲讽。
谢怀璋并未言语,他依旧那般清冷孤傲地立在那里,挡住了窗外的光亮。
此时无声胜有声,然而谢怀璋的举动早已说明了一切。
沈若瑜的一颗心冷了下来,但这一次,她敛去眼底的笑意,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殿下,在你眼里,我应当是一个自私的人罢。”
谢怀璋目光微凝,双手不禁紧握成拳。
“我不顾你的意愿,却公然在书院里调.戏你;不顾你的意愿,将你最喜爱的花草、砚台、书画换掉;不顾你的意愿,让你吃你最厌恶的菜品......”沈若瑜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所做之事罗列而出,朗然一笑,坦荡地承认道,“我的确自私自利,也做了不少损你但也不利我的事情。”
此话一出,大殿内登时静得出奇,光阴似乎都凝滞了。
沈若瑜的这话萦绕在谢怀璋的耳际,不知为何,他的胸口竟感到一丝烦闷,仿若一座高耸的大山压在他心底。
他的喉咙间好似堵了一块巨石,让他欲言又止。
“但,我自私,难道你就无私得很吗?!”沈若瑜猛然拔高了语调,好似在质问,却又好似在控诉。
谢怀璋倏然回过身来,眼中皆是难以置信。
而沈若瑜此时也从榻上起身,她赤着脚,就这般向谢怀璋走来。
她的眼中似有万丈光芒,尽是无所畏惧。
“或许我们清风朗月的太子殿下自己都不愿承认,其实你也是一个极度自私之人。”沈若瑜虽然笑着,但说出的话却是冷的,“你说我不顾你的意愿,那你又有何时顾及过我的意愿?我大婚当夜便告诉过你,我不适合做这个太子妃,也不愿意做这个太子妃,而你,你却为了你的一己之私,不愿同我和离。”
“你从未尊重过我的意愿,每次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我学习礼法,学习规矩,逼着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只为让我当好太子妃。”
“又或是说,让我成为你心中所期待的太子妃的模样。”
沈若瑜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敲打着谢怀璋的心房:“都是利己之人,又何来资格高高在上地指责对方?”
沈若瑜平静地望着谢怀璋,她的眼里有倔强,有不甘,有旺盛的生命力。
窗外的光散落在她身上,好似为她套上金色的纱衣。
而这一刻,谢怀璋却是偏了偏头,他躲开了沈若瑜那双动人而又充满活力的眼眸。
他终是艰涩地开口:“太子妃理应当知书达礼、温柔贤淑......”
说到最后,谢怀璋竟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感到他的心有些痛,可他却不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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