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圣卡特琳娜大教堂比昨夜更明亮。门廊上摆满了典雅的红茶花,从各个角落传来清冷的香气;头顶的水晶吊灯也被装饰了闪烁的宝石,灯光在宝石的棱面上不断折射出绚丽的光芒,宛如星辰落入喧嚣的人间;每一级楼梯上都放置着一对镂金的烛台,一对人鱼环抱着鲛人烛,微冷的火光融化了窗外的寒气。
做弥撒的礼堂中满是食物香气,长长的餐桌上上不再是素色的白布,而是镶着金边、绣有繁复花纹的餐布,上面摆放着精美的瓷具与银质的餐具。由杏仁粉、糖、玫瑰水制成的杏仁糖被塑造成各色贵族的家徽,精巧地铺满了一个盘子;软烂的鸡肉在红酒中呈现出晶莹的光泽;米布丁、奶油布丁,还有各种口味的馅饼散发着甜香。
眼见着克里斯汀娜被艳美的男人叫走,凯文放松了下来,他拿手肘撞了撞沉迷于炖牛肉的队友,“队长终于开窍了。”
“别开玩笑了,队长对哪个男人上过心,我一直怀疑她喜欢女人。”队友头也不抬,“平时让你多看些报纸,蠢货——那是维多利亚殿下的侄子。”
凯文耸了耸肩,“我被队长罚去黑暗森林,最近才回来,你不是最清楚吗?我可听说了,你和斯坦福没少拿这事儿说笑。”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拿那双狭长的眼睛扫视着场上的夫人小姐们,“队长真是严格,我不过是跟那个小姑娘开玩笑。”
“我真怀疑你这几年跟随的是圣罗兰殿下,或者圣弗朗西斯殿下——这两位也爱和小姑娘开玩笑。队长和这一堆殿下不同,我认为你最清楚不过了。即使这样,还在她面前犯错,你或许应该去帝国首席学院重修,哦不对,进修,四年里你没有听过哪怕一节课。”队友慢条斯理地拿手帕擦了擦嘴角,“我听闻凯特斯伯父已经为你定亲了,不去安抚未婚妻就跑回来复命,我想那个小姑娘可不爱和你开这样的玩笑。”
“你说坎蒂丝?哼,早在我动身前一天,她就以精神赔偿为由向我敲诈过一座庄园了。索尔陛下在上,我离开王城的每一秒居然都被她换算成金币了,真是令人发笑!队长为什么不罚她?”凯文想到过去的经历,有些萎靡,但随即,他又振奋起来,“不过,我听说这儿有些特色节目。安东尼,要一起吗?”
他朝安东尼挤眉弄眼,一张俊俏的脸蛋硬生生透出猥琐来。
安东尼无奈地叹气,“你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况且,你只要和坎蒂丝提一句,有的是小姑娘愿意和你开玩笑,何必如此?”
“嘿,男人,尤其像几位大人一样的优秀的男人,总有一些自己的爱好……”一个年轻男人凑过来,长相斯斯文文,言语却并不温和,“夫人的大都规矩乖顺……”他暧昧地笑了一下,“哪有自己发掘的有趣呢?”说罢,他扬起下巴,“在下是否有幸邀请两位先生加入我们的聚会?”
嘴上说着“两位”,男人隐藏在镜片下的狭长眼睛却一直盯着凯文,而凯文也不负他所望,爽朗地大笑两声,便搂着男人的肩膀随他而去。
安东尼垂着眼眸,默然许久,掏出一枚金币。金币高高抛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然后被安东尼攥在掌心,他并没有看金币的正反,只是漫不经心地将它放回了口袋,缓缓看向窗外。
顺着安东尼的视线,刚好可以看见孤儿院旁的小教堂,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老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不是来祈祷的。”凯文面对着医神的雕像,不敢直视祂垂下的双眸。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这个想法让一股滚烫的血冲向了他的头顶,他的双颊泛起红晕,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不,你是。”男人轻轻一笑,“你可找不到比我们更虔诚的信徒了。”
他站在祭台前,拿起金色的铃铛,轻轻摇动。
仿佛听到铃声前来的服务生,一名少女从一间忏悔室中走出,她身着及地黑袍,肩披白色法衣,胸前戴着画有十字的领巾,头戴一顶燕尾帽,彰显了她领唱人的身份。
她低着头,嫣然一笑:“晚上好,先生,来做祷告吗?这边请。”
凯文仿佛被魔物所控制,满脸抗拒,身体却自顾自地走进了那间忏悔室。少女跟在他身后,感受着男人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眼睫颤了颤,轻轻带上门。
男人环顾四周,这座小小的教堂里隐藏着大大小小十几间的忏悔室,每一间忏悔室里都有一个唱诗班的孩子,跪在神像面前,等待着信徒的到来。
男人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眼镜,确认凯文所在的房间并无异样后,转身返回宴会。
医神在上,我背负着“传教”的使命啊。男人被自己逗笑了。
……
“玛雅?”费拉以最快的速度将破烂的窗户阖上,还是让寒气溜了进来。卡拉市昼夜温差大,她打了个喷嚏,拢了拢身上披的薄衣,“她被院长妈妈叫走了。”
“院长……妈妈?”斯黛拉想象着孩子们围绕在高瘦男人身边亲切地叫着妈妈,感受到一阵恶寒。
费拉奇怪地扫了她一眼,从枕头下摸出一盒潮湿的火柴去点烛台。火柴头与粗糙的纸张摩擦,却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声噪音,斯黛拉看不下去,用魔力点了蜡烛。
费拉坐回床上,懒懒散散地倚着枕头,“你下午见到的那位是副院长。医神在上,你的脑袋难道是木头吗,必须要我把每一句话都说出来?”
“那她多久回来呢?”斯黛拉并不理睬她的挖苦,用桌上生锈的剪子去拨弄着烛芯。火光噼啦啪啦地响着,斯黛拉的脸庞在火星迸裂的罅隙中若隐若现。
“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下午是副院长来接待你们。”费拉打了个哈欠,“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再也不回来了。”
红发的少女若有所思地撑着下颚骨,“为什么不反抗?”
费拉从床铺上弹跳起来,险些撞到头,“女神在创造你的脑袋时绝对错放了跳蛙的鳞粉。听我说,木头小姐,孤儿院并没有任何地方虐待我们,相反,我们拥有最健康的饮食与最科学的作息。你知道吗,我们的主食是佩尔拉珠——”眼见斯黛拉一脸茫然,费拉只好补充道,“可以氲养魔力,俗称海玉米。”
“因此,与我同岁的孩子,大部分已经变成魔导士了,我们的生活完全称得上优渥,我们为什么要反抗?”
斯黛拉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
费拉简直要气笑了,“哭?木头小姐,政府官员、卫兵巡逻队里都有我们孤儿院出去的人——”
红色的脑袋轻轻地靠在她肩上,一双白皙的手臂有力地拢着她的腰。
苏珊·雅迪斯在拥抱她。费拉后知后觉地想。
“亲爱的小云雀,你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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