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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槲寄生下

小说:

不会治疗的我只好用十字架锤人了[西幻]

作者:

魇魇子冲冲冲

分类:

穿越架空

“斯黛拉小姐,治疗仪式是否还缺重要材料?我愿为您付出一切。”高达两米的男性向斯黛拉弯腰致敬,他的额上是卷曲的短发,像一团吸满了油的羊毛。汗水从他紧实有力的臂膀上蒸腾,带着从未清理过的体味,熏得斯黛拉头晕脑胀。

尽管他一双天蓝的眼里满是担忧与爱慕,但斯黛拉还是更愿意看另一个男人,也是这次对话的主人翁。

这是一个金发的男人,他神志不清地躺在地上,柔顺的发丝垫在身下,像一簇被雨打落的金雀花。

男人体型高大,面容俊朗,但狼狈的现状让人不禁联想他遭遇了怎样的横祸:这具堪比大卫的身体上满是数不尽的伤口,糊着红姜酱一样的粘稠的血迹,令人联想到一块粗略处理的肉排,但足以致命的伤痕并没有破坏这具艺术品,反而增添了一丝破碎的美感;华贵的叫不出款式的衬衣已经变成了布条,露出的大块肌肉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肌理平滑,像一大片浅咖色的绸缎。只可惜,一条伤痕从眉骨到鼻骨,贯穿整个右眼,破坏了整体的平衡。

当斯黛拉在槲寄生下发现他时,对着男人的脸犯了好一会儿花痴。她现在依旧热恋着这张完全符合她审美的脸,但有更紧迫的问题需要解决,比如救下这张——这个男人,又比如应付另一个男人。

“啊?啊…不,不。”斯黛拉急忙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我只是在思考是否有更优的解决方式。”

如果故事发展到少女捡到落难王子就结束,那么这会是浪漫的歌谣,但后续的发展让斯黛拉宁愿不要她的王子。

神啊,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斯黛拉站在窃窃私语的村民中间,不由在心里念诵神明的圣号。

下午真不应该为了看槲寄生绕远路,不仅捡到一个麻烦男人,还附赠奥拉夫这烦人精。

自从我两年前救过他一命后,这家伙就怎么也赶不走,还四处宣扬我是救命天使,绝无仅有的天才牧师,这次更是请求我在全村面前治好这个男人,以展示伊阿索女神的威严。

女神在上,他哪里看出来我有救人的意思了,明明只是想把这富家少爷搜刮干净的。

更何况,我哪里会什么治疗!

人人都知道红发的斯黛拉小姐生于牧师世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初级牧师,说不定还能被远在王城的主家带回去哩。但只有斯黛拉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父亲撒的弥天大谎。

七岁开始,在父亲的监督与教导下,也足足用了六年才成为初级牧师,在胸口别上最低级的铜勋章。而从十三岁到今天成年日,失去了父亲的帮助,更是毫无长进,她今日正是去进行第十四次中级牧师考核,但分数仍然没能突破两位数。

镇上的老主教斯考特对她摇头:“亲爱的小云雀,恐怕你的天赋不在于此,或许你可以考虑以强化身体为主的战士或游侠。”

斯黛拉看着比她还高一个头的老人,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主家更是空谈,克洛里,哦不,对外应该宣称柯罗拉家族一共就剩下他们父女二人,噢,现在只有她一个了,但她的邻居们还在做着鸡犬升天的美梦。

斯黛拉向周围好奇的村民点头示意,然后吩咐强壮的奥拉夫拿来祭祀用品与一些常见草药。

斯黛拉小时候厌恶她的父亲,这是飘在她童年上空的一片阴云。她不仅要学习繁琐的知识,还要记忆枯燥的“贵族女性”的规矩。

但随着年龄增长,她也逐渐减少了对父亲的偏见。她没有成为精神上的天赋,身高也有天生的缺陷,只有凭借父亲的经验,她才能成为一名牧师,成为一名魔导士。

魔导士是对能使用魔力的人类的总称,一类是强化□□为主的战士和游侠,一类是强化精神为主的法师与牧师。魔导士人数稀少,连帕洛斯镇的大教堂也只有四名牧师,因此初级魔导士也显得弥足珍贵。

其他人可以当农民、商人、政治家,但是斯黛拉只能成为魔导士,这是失去双亲的孤女在村里立身的唯一资本。

村长老亚力山大倚着拐杖走上去与斯黛拉交谈,斯黛拉心里一片慌乱,面上倒是冷静,一双猫儿似的眼睛还斜窥着愈发壮观的人群。

平日行医,她也不过能治好一些小伤。而严重的伤口,就用镇上的高级治疗药剂兑山泉,装模作样借了圣水的名头来治愈病人,也亏的莫罗斯村里没有魔导士,才能一直维持到今天。

可这个男人哪是我救得回来的,连镇上的斯考特教父都不能摸着教典保证。

斯黛拉嘀咕着,从奥拉夫手里接过方才要求的材料。

先假装举行任何一个高级仪式,试着用“圣水”将皮肉伤口治愈,至于内伤,只能暗地用魔药。魔药全是依着父亲遗方配置的,但因为自己能使用的魔力太少,效果也对应地下降了。

女神啊,请保佑这个可怜人。

斯黛拉硬着头皮走向金发男人。她先用最基础的祈福仪式赐福草药,再将其撒入金杯盛的“圣水”中,最后,她一手举金杯,一手放在男人额上,胡乱念了句父亲笔记里的高级咒语,将“圣水”洒在男人身上。

斯黛拉紧闭着眼,期待着奇迹发生,四周的议论声逐渐平息,最后归于一阵死寂。

难道成功了?仁慈的圣蛇之从,您回应了我的呼唤!

斯黛拉暗喜,不断在心里画着伊阿索女神的符号——一面圆镜。

“柯罗拉小姐。”村长老迈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这位先生的伤可能过于严重。”

斯黛拉顿时有了一种不好却预料之中的预感,她睁眼一看,不能说是完全治愈,只能说是分毫未变。狰狞的伤口依旧,只是不在冒血,身上的血渍也淡去几分,像一块去了血沫的肉排,更加诱人。

她一边飞速思考,一边轻快地对村长说:“亚历山大先生,这是一个预备仪式。”

这话听起来像失败后的掩盖,但她懒洋洋的姿态又仿佛在告诉人们:这是我的领域,门外汉就别妄图揣测了。

村民质疑的目光立即集中到斯黛拉身上,就像灯盏里的热油溅在裸露的皮肤上。

他们的目光如同出笼的野兽,高高俯视着挣扎的猎物,等待着她失败、出丑,然后一拥而下将她撕碎。

事实上,这些愚昧的人很擅长这么干。斯黛拉回想起父亲的死不过三周就变成了这些人嘴里的谈资,伴随着啤酒,毛线,以及村口清理不干净的垃圾。

随即便是“那位可怜的先生”遗留的,一点也不像他的,瞧不起人的女儿。

她甚至在闹哄哄的人群里面看见了马勒——这个一直与她争抢生意的庸医,他的药物从未更换,恐怕已经过期了好几年。

瘦削的男人轻蔑地看着她,并趁机向围观的人们宣扬自己的药物——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在人均信徒的瑞拉,庸医依旧凭借着他便宜亲人的价格压过了斯黛拉这位正统牧师。

斯黛拉咬着后槽牙,背上冷汗津津,粘着柔软的衣料。

无论如何,神眷者克洛里——柯罗拉之名不能断在我手里。

父亲十几年的提耳命面,早已让家族荣誉高于一切的观念深植入斯黛拉脑海里。况且这纸一般的家族荣誉是她为数不多的立身之本,毕竟她有一个远在王城的“主家”哩。

斯黛拉暗自叹了口气,收束了思绪。她强撑着站起来,挺直一米六的小身板,从贴身的鹿皮小包里取出一根短杖。

这是一根黑胡桃手杖,长约25cm,漆了一层光妖精的脂油,软银做的杖底围了一圈流玉蛇的尾鳞,最底端镶着一颗海妖之泪,杖头由无根银雕成十字架的形状,刻满附魔的符咒。

“医神在上,原来是达蒙老先生的手杖。”村长收敛了眼神,毕恭毕敬地朝斯黛拉行了一礼。

事实上,由于人类之躯难以掌控神明的力量,只能通过一些魔力容量极高的物质即介质来使用魔力。因此,祭具应运而生,这是由介质制成的武器,除了介质本身的质纹,还会镌刻咒语与仪式纹路。

但由于介质稀少,祭具也价值连城,被称为“魔力金子”,用普通金属做的高仿“祭具”才是魔导士之间常见的武器。而斯黛拉这柄从父亲手里继承的黑胡桃手杖,是一把真真正正的祭具。

“不错,繁琐的治愈仪式,须有特殊的介质来引导神明的力量,而阿斯克勒庇俄斯医神及其膝下五女神的代表物是银与蛇。家父的手杖,正是为此而生。”斯黛拉背了一通牧师疗愈的理论,回忆着教科书的插图,在心底比划了两下。

“斯黛拉小姐不愧是达蒙先生爱女,继承了令尊的牧师天赋。”老亚力山大环视一周,示意群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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