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太一，26岁，四年前进入VBM夜店，两年前当上头牌。”
照片里的男人单眼皮厚刘海坐在角落，看着其他人开着香槟。
第二张他大变样，开了双眼皮垫了鼻子，一身名牌，周围环绕一群慕名而来的年轻女人。
整形并没有让他华丽蜕变，北条薰把照片比在萩原研二脸边，她的眼睛在被毒害和治愈中来回横跳。
“他凭什么以色侍人。”北条薰怒摔照片。
“有些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她们更注重感受，很容易被人针对弱点出击，并且死心塌地。”萩原研二将几张银行流水单抽出来，“他入店之后业绩平平，几个月后不知道哪来的钱去整了容，此后消费便开始升级，两年前他营业额突然暴涨，一跃成为所属店的头牌，他的账户出现过两次大额现金存入的情况，时间节点分别在三木荣子两任丈夫意外死亡之后。”
“很明显，保险金全部花在他的身上了。”北条薰继续翻着那一沓照片，很多是他自己上传到社交平台用来炫耀他纸醉金迷的生活。
“有意思的是，他的老家是东奥穗村。”
北条薰对上萩原研二的眼睛，“你是说，她的结婚对象很可能是加藤太一介绍的？”
萩原研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北条薰在一堆照片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的身躯穿着不合身的裙子，脸上化着劣质的妆容，他正和还未整容的加藤太一喝着交杯酒。
夜，急促地拍门声似催命符。
男人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在看清来人后连忙关上门，可他慢了一步，北条薰用脚抵住门缝，手肘撑着门板，身后的两个同事发力一推，男人跌坐在地上。
“mikoy，我们怀疑你和一桩命案有关，现在跟我们走一趟。”mikoy穿着睡衣，下巴冒着胡渣，北条薰对同事比了个手势，两人将他拽起来，手臂折在身后。
mikoy疯狂挣扎，他的脚死死勾住门框，并同时把身体往下坠，利用自己的体重牵绊住他们，同事无奈的看了北条薰一眼，本来就是私下行动，没和前辈报备，当事人不配合，他们也不敢继续动作，三个人僵持在门口。
mikoy嘴里还在胡言乱语，北条薰忍无可忍，她倏然回身，对着他的脸干脆利落地挥了一拳，他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鼻血顺着人中滑落，人立刻老实了。
“带走。”
同事面面相觑，对着她的背影竖起大拇指。
“这个审讯室很久没用了，钥匙给你，只能借你一天。”同事在门外对北条薰小声说，“你把握时间，要是被前辈知道，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北条薰踢开门，坐在里面的mikoy身体抖了一下，他闪躲着北条薰的视线，把身上快滑下来的睡衣拢了拢。
“加藤太一跟你什么关系。”北条薰将照片甩在他的面前，mikoy低头不语，她猛拍桌面，“说话！”
“他是牛郎，就是玩过几次的关系喽。”他小声嘀咕。
“这么巧，你和三木荣子找同一个牛郎。”北条薰早就知道他撒谎成性，懒得和他兜圈子，“你现在与案件嫌疑人牵扯很深，我们有权怀疑你参与其中。”
“我们都很久没见了，麻莉香两年前匆忙结婚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他还显得很委屈的样子，“她有钱后就把我拉黑了，这你也知道。”
“我看不是她有钱才把你拉黑吧。”北条薰冷笑道，“是因为她恨你。”
“你什么意思...”
“她是你介绍给加藤太一的吧。”北条薰将他们最早的一张合照拿出来，扔在他的脸上，“上面的日期是他刚入店不久，你和他早就认识了，是你把她带过去，你从中拿了提成吧。”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mikoy油盐不进，彻底撕破脸后他索性也不装了，翘起腿，满不在乎的看着北条薰。
「哪里都有他，贱人一个。」
「他脸上怎么青了一块，我是不是错过了重要情节！」
「薰姐应该揍他了，啊啊啊啊啊该死，关键镜头给我切了。」
「他和牛郎这么熟，保不准有参与。」
萩原研二拎着三杯冷饮过来，同事在监控室里见来人了很紧张，一看是他，松了一口气，接过饮料，让他进去。
mikoy看见他来了，立马侧过头去，他缩着身体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将才无所谓的态度不见了，他遮着脸，仿佛长回了丢失很久的羞耻心。
萩原研二没有打扰北条薰，他安静地坐在旁边，对这位一面之缘的人，并没有投去夸张或震惊的眼神，将他当作一般疑犯对待。
“你把她介绍给加藤太一，她每花一笔钱，你都能拿到相应的提成。”北条薰步步紧逼，“她拉黑你，是因为她恨你，是你把她变成了麻莉香，是你把她推到了悬崖口。”
mikoy低下头，自从萩原研二进来后，他就没敢抬起过视线，北条薰抽出三木孝雄事故现场的照片，将血淋淋地照片贴在他的眼前，她冷声说，“她现在涉嫌谋害三个人，这就是其中之一，你在中间起了多少作用，你的钱是不是也沾着血！”
“我没有收钱！”mikoy挥开北条薰，双手捂住脸，喊叫着，“她是我带去的又怎么样，我也给加藤太一花了钱啊，花了几百万，我知道他们都是虚情假意，却逃离不了，我也是受害者啊！她之后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能怪她越陷越深，怪不了我.....”
他涕泪交加的脸，在北条薰眼里滑稽又可笑。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虽然你的有些行为令我非常冒火，可此时此刻，我发自内心的鄙视你，你自己活在一滩烂泥里面，就想要拉别人下水，真恶心。”
「贱死了。」
「北条薰我漫画嘴替。」
「因为自己在漩涡里，看不得别人过得好，所以都下来陪我吧，这种人真可怕。」
「也为了自己脱身，有了麻莉香之后，牛郎就会转移目标了。」
「还想去问麻莉香借钱，哪里来的脸。」
mikoy抽泣着，他看了面无表情的萩原研二一眼，似乎急切的想解释，却在他冷漠的表情里，逐渐颓然，过了良久他说，“我和麻莉香是在寻亲会上认识的，那时候她刚从乡下来米花市，她说她的父母在这边，她离开家乡的就是为了找到他们。”
“我们这种人很少获得爱和肯定，我一眼就知道她跟我是同类，把她带去牛郎店我确实有私心，我那时候太乱了，急于摆脱消耗自己的状态，我知道他手里握着我们这种人的死穴，只要他温柔的说两句话，我便又会沦陷其中。”他干涩的说，“只有麻莉香，只有另一个我才能救我。”
“所以你就牺牲了她。”北条薰冷冷道。
mikoy垂着头，他接着说：“她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她后来再也不理我了，加藤太一偶尔会叫我出去参加聚会，我记得一次聚会里有一位保险公司的白领，那种女人一看就很清醒，绝不会轻易被他骗到，所以他对她也没有很殷勤，期间倒是一直咨询保险方面的事情。”
北条薰凝了凝神色，“聚会在什么时候？”
“忘记了，那时候麻莉香还没有结婚。”
“你还知道什么？”
“没有了。”
北条薰问到了想要的，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她拽着mikoy的头发把他拉离座位，她抬脚将他踹倒在地，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左右开弓，把他打得惨叫连连。
“卧槽！快关记录仪。”同事尖叫一声，两个人忙成一团，将监控和记录仪的总开关全部拉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只想说打得好。」
「给我我也忍不了。」
「人可以犯贱但不能下贱，这货丧良心，挨揍不冤。」
「属于新仇旧恨一起报了，等这天很久了。」
「北条薰手都扇红了哈哈哈哈哈」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十分钟后，北条薰从里面走出来，她整理了一下发丝，同事迅速蹲下摸着地板：“我隐形眼镜掉了，眼前一片漆黑，我什么看不见了！”
“就是，耽误我们工作。”
萩原研二在里面还没出来，北条薰对他们说，“今天辛苦了，案子结束我请吃饭，屋里的人先关着，笔录我后面会补，时间到了再放人。”
“你要去哪儿？”同事见她出去，问，“用不用我们跟着？”
“不用，我去找三木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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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前。
三木荣子借着夜色来到了一座高级公寓，她在电梯里紧张地整理着裙子，门上映着她精心打扮后的脸，两颊的腮红遮掩了她的倦容，她的心随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剧烈跳动。
“今天不是见面的日子吧。”加藤太一打开门，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三木荣子垂下头走进门，鞋柜里没有属于她的拖鞋，她蹲下拿出柜子底层的鞋套。
“我想你还没吃饭，做了一些你爱吃的。”三木荣子把便当打开，一层层的摆在餐桌上，加藤太一依靠在沙发上抽烟，他一脸宿醉后的腻烦，他望着在厨房忙碌的三木荣子，声音变得轻柔，“今年的总结的日子也快到了。”
三木荣子低着头，将醒酒汤盛在碗里，她递给他：“喝点会舒服的。”
加藤太一将碗随手放在一边，他将三木荣子拉到怀里，“刚入店的新人业绩很猛，我被他打败岂不是很没脸，麻莉香也不想我失败吧。”
他亲吻着三木荣子的侧颈，呢喃着充满爱意的话，三木荣子紧闭着双眼，好像可以永恒抓住这一刻，她开口：“太一，保险金可能拿不到了。”
“怎么了？”温热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冷下来的脸色。
“我们远走高飞吧。”三木荣子抱住他，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脖子，“警察已经开始怀疑了，他们绝对会找到证据的，在这之前我们走吧，回到我的家乡去，你之前不是说出事了会带我离开吗，我们就回那里重新开始生活吧，那里有稻田和湖泊，我们可以用剩下的钱买下一片土地盖属于自己的房子。”
三木荣子拼命感受着他的体温，试图驱赶这段日子来一直压在她胸口的恐惧和寒冷。
“你在搞笑吗？”加藤太一冷淡的声音打碎三木荣子希冀的构想。
他把她推开，她摔下沙发，跌坐在地上。
“让我和你回乡下，你说什么傻话。”加藤太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讥诮的勾起嘴角，“骗保的是你，死的是你的老公，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就算你被抓，我顶多是跟你有过一些男女之间的业务往来，仅此而已。”
话虽说着，加藤太一心下慌乱，要是被警察盯上他绝对跑不掉，他阴鸷的看着在地上失神的女人，要是她消失就好了。
三木荣子浑身坠入冰窟，止不住的颤抖，加藤太一叹了一口气，把她拉了起来，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埋怨道：“全怪麻莉香没有处理好，前两次不是很成功吗？这次却被警察盯上了，都是麻莉香的错，既然犯错了就要去好好承担啊，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她面如死灰，精心梳好的的发型早就凌乱不堪，她的人生就像散落的头发，不管如何装扮最后都会显出原形。
加藤太一的双手从她的脸滑向她的脖子，最后将她缓缓搂在怀里，说：“就是因为你总是给别人添麻烦，别人才会弃你而去，你的父母就是如此，可我不会，全世界只有我不会抛弃麻莉香。”
她失去灵魂般的依靠在他的怀里，他在她耳边宛如魔鬼低语：“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三木荣子踩在一地碎片上，她的脚下是她死去的希望。
她看着它们，答应道：“明白了。”
「去死吧！死渣男。」
「太贱了，我靠，她的钱不是给你花的吗？吸血虫。」
「我出钱，谁能去暗杀他。」
「他们的视角也开了，这次事件快结束了。」
「傻女人不会自己担下所有事情吧？」
「她好像从没被人教过爱别人之前要先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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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条薰到楼底看见有一扇窗户冒出滚滚浓烟，她连忙走进去，电梯挤满了人，北条薰骂了一声，拔腿跑上旁边的楼梯间，她一跃两阶，楼梯螺旋而上，似乎爬不到尽头，她的小腿肌肉缩紧在一起。
她冲到楼道，四周的住户早已离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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