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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小说:

听风吟夏

作者:

楼抬月

分类:

现代言情

回程路上,沈桯提着两个航空箱,她牵着两只猫被溜得东奔西走,一高一低的影子时而叠在一起,时而隔开一段距离。

灌木丛里虫鸣蛙叫影影绰绰,衬得四周更加静谧,风里酒气扔持续不断萦绕在鼻腔,味道淡了很多。倪夏调过头看他,走动时洒在脸上的光亮深浅不一,路过铁艺灯正中央最亮时分,看清晰了他被酒意熏染过格外清亮的眼神。

倪夏问:“喝了很多?”

沈桯步履稳健,一阵阵凉风抹开面颊的燥热,略显昏沉的脑袋清醒许多,不像在室内呆久了愈发窒闷。

“不算多,喝了点混酒。”他眉目舒展,有所感应地扭头偏向她,擒住她的视线,喉咙里溢出话语,“我今天去见了郑东,给他找了点麻烦,短时间内不会再来骚扰你。”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张扬的自信,“不过他这种人记吃不记打,没有一针强心剂,估摸不会善罢甘休。”

倪夏脚程慢了半拍,掉在他后面,盯着他的背影凝视许久,升起的念头冲到嘴边,到底是说出了口,“晚上我在明江楼。”

但是没瞧见郑东。光是一个周丛樾足够心生膈应,再加上郑东她很难保证自己能面不改色地离开明江楼。这俩居然还凑在一起,该夸兄弟情深?

她讽刺地想着,快步跟上他的步调。

沈桯抬起眉梢,有点懒淡,“看见我了?”

倪夏口吻平平:“凑巧看见,你正在谈事。”

“早知道就让你开车载我回来了。”

“……我没驾照。”倪夏意识到什么,有些忍俊不禁,“你醉了。”

一道气音传来,带着哼笑的意味,吹进她耳里,酥酥麻麻的,“没喝到一整瓶混的,还能撑住。”

他的话将她带回到庄敏车祸住院的那个晚上,她毫不留情地给他灌酒,要不是他一瓶混的就倒,后面应该还有三、四、五、六瓶?当然,那晚她确实有所图谋,故意而为之。

“要是撑不住呢?”

“打电话给你,过来捞人。”

看来他是真的喝高了,平时他不会说这般不着调的话,有几分痞气,是另一种勾人的调调。

倪夏坦诚:“说实话不太能捞得动,蛮费人的,上回费劲巴拉给你拖回酒店,累得剩下半条命。”

进了小区大门,欧式建筑单调冷清屹立着,直走百米就是沈桯的家,一楼二楼亮着灯,玻璃窗后趴着探出头看向外面的猫,棕色的眼睛很亮。

沈桯莞尔,开门、进屋、放航空箱、换鞋,客厅的光拢在挺括的肩背后,他转过身,将她困在门板与胸膛间,呼出的热气细密喷洒在颈窝,“那怎么办?要是能把我的半条命匀给你就好了。”

倪夏躲也不躲,仰面直视他,抬手摸向他的脸颊,炽热滚烫。松了手里的牵引绳,两只猫迫不及待从裤脚边窜出去,和楼上的猫疯成一团。

“我去煮醒酒汤,不然明早起来会很头疼。”不和醉鬼一般计较,她推开他到一边,边往厨房走边说,“你见郑东怎么会约周丛樾?”

半醉半醒中人的思维反应有些迟钝,沈桯躺倒进沙发里,静默了好一会儿,视线追随着厨房里的倩影,觉察出她话里的问题。

他单手撑着脑袋侧躺,扯开衬衫领口,锁骨若隐若现,“你认识周丛樾?”

“我、郑东还有他,高中同一届,但后来他转学离开了松南市。”

沈桯若有所思,“他和你关系怎么样?”

“你是指?”

“郑东毕竟是他手里的人,资料显示共事多年,有无可能他们沆瀣一气?”沈桯无法妄下判断,“仅出于我的个人推测,往坏的方面去想。”

倪夏小心翼翼端着汤碗过来,落座到他对面,伸手递过去汤匙,犹豫道:“不好说,两者皆有可能。”

沈桯坐直身体,接过。一口闷掉醒酒汤,放下。发疲发软的昏沉在褪去,他双手交握托着下巴,幽深曜亮的眼神里传达出意思,等待着她展开下文。

“高一的时候我爸因病去世,倪家的财产全部充公,声誉跟着一落千丈,我个人性格不讨喜,家里的那点儿破事上不太台面,成了群起攻击的对象。周丛樾那时候出现帮我,是刻意地接近套我的话,至今我无从得知他的目的,可能他和其他人没区别,都是来看我笑话,落井下石罢了。后来家里的一地鸡毛传出去了,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

“所以他和郑东本质上没区别。”

“我以为这么多年,时过境迁,往事早就翻页,但好像有的人停留在过去,不肯忘怀,深深铭记。”

“不必揣测这些人的想法,有的恶意无从说起。”

“我懂的,洗个澡去睡吧。”倪夏目光柔柔,醒酒汤能缓解恶心,缓解不了由内而外呼出的倦,他下巴处的青胡茬很扎眼。

沈桯定住不动,目光胶在她脸上,“事情水落石出前,你先住着吧,可以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租房,等尘埃落定后一并搬过去。”

倪夏唇边忽然往上扬,开门见山地说:“是我在公园里情绪没稳住,抱歉。”

沈桯醉意轻染的眼底笑意隐隐约约,他刻意放低了声线,听起来别有一种风味,像发酵过后的醇绵,回味悠长,“下次我和他见面的话,给你发消息。”

倪夏辩驳:“我可没这意思。”

沈桯清隽的眉眼在靠近,上半身越过茶几,温热额间抵住她的额,声音更低了,“我有这意思,可以吗?”

她闻着他身上散得只剩下淡淡一点的味道,混合着健康的体味有些性感,撑着茶几桌面的双臂肌肉绷起,修长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倪夏心跳漏掉一拍,眨了眨眼,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清明:“随你。”

沈桯喉结滑动,调整了下角度,挪到她耳畔咕哝了句什么后,退回到沙发上,曲臂搭在腹部,阖眸小憩一会儿后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

倪夏喊他:“不回房间睡?”

他没应声,好像真的睡着了。她去关客厅的大灯,留下一圈暗弱灯带,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躺会儿。”

她闲步行至楼梯,半道停下来,自上而下地看他,“国庆后我学车。”

沙发里的人不知听没听见,她抬脚没多关注,按着既定的方向回到卧室。洗漱完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坐在床沿时,藏在深处的情绪缓慢浮上来,渗入黑暗的环境里,阳台吹来的风撩得印在她身上的窗影晃动。

周六上午有场面试,倪夏起床后化了个淡妆,背上包下楼,打算吃地铁口的早餐糊弄过去。

房间门刚合上,就那么不经意地抬眸间,她瞥见楼下厨房里高大的身影,奶白色套头薄针织衫衬得他肩背很落拓,饱满的后脑勺对着她,似感受她的注目礼,后脑勺微微一扭,身体主人的正脸面向她,晨光照在他面颊,依稀看得见绒毛。

沈桯端着两碗清粥,去到一片反光的餐桌前,“周末起这么早?”

“有个感兴趣的面试。”

电饭煲计时器响了,隔热垫上下两层,每层的蒸蛋表面辅以葱花酱油,热气飘飘,香气四溢,沈桯戴上手套熟练地拿出来,“吃完早餐我送你过去。”

倪夏摸着微瘪的肚子,不客气地拖开椅子坐下,餐具一应俱全,旁边还有用来擦手的湿纸巾,她笑:“你会做饭。”

看他厨房不怎么开火的样子,还以为他在吃食这方面依托于花里胡哨的外卖。

沈桯没在意她的调侃,面前女人的吃相细巧,尽量避免餐具磕碰的声音,口红沾了些在汤匙上。

“你的醒酒汤总不能白喝。一顿简约的早餐很好做,你要是让我做一些复杂的菜色,那我得学一学。”

鸡蛋羹的咸淡正好,倪夏吃了一口又一口,像是终于吃到合心意的东西,她由衷地说:“男人愿意学做饭的很少。”

沈桯顺着她的话题延伸开来,“受限于传统观念影响,固有的认知理念里厨房是属于女人的战场,男人一旦近庖厨既会被人不齿,也是能力不足的象征。现代社会其实好了很多,民以食为天,愿意学厨艺的不在少数,只是考虑到时间成本,烹饪前的各项准备会消耗掉很多热情,不如点外卖来得便捷。”

倪夏点头承认:“这倒也是。”

一顿早餐吃下来,倪夏嘴上的口红掉得所剩无几,她低头从托灰绿色托特包里摸出化妆镜和口红,借着晨光补妆。一条劲瘦的手臂横过来,捋起黏在唇角的一缕头发,挂回耳际后方。

她举在半空的手微顿,眼皮没抬,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的暗影轻荡,随后将最后一笔涂抹均匀,他的手臂若无其事收回。

“我看你一直在拍视频,不是在做自媒体?怎么还要出去面试?”沈桯问。

“不稳定,先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再说。你今天不忙?”

“暂时,晚点去一趟catlive。”

倪夏单肩背起托特包,眼底有了些调笑的意味,“那多谢沈主播捎一程。”

周末早晨的城市道路清爽很多,易拥堵的路段不似往日沸腾,车一直朝市中心的方向开,起初还有些低矮的居民楼慢慢演变成冰冷反光的高楼大厦。

沈桯的车驶入地下停车里泊好,车门应声解锁,他同她一道掀开车门。

倪夏以为他要送她到面试公司门口,有点惊讶之余,还没能适应他用这么体贴的态度对待自己,感觉怪怪的。

她踟蹰良久,摸了下耳垂,“我自己上去就行。”

说话的间隙电梯来了,沈桯长腿一迈,人站在边上按住摁扭,似笑非笑地望向梯门外的倪夏,“忘了和你说,我的公司也在这栋楼里,去看一眼。”

“……嗯,几楼?”

“五十五楼,等你面试完后可以下来逛逛。”沈桯余光瞥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笑,也跟着展颜。

“行。那,待会儿见。”

倪夏面试的是一家传媒公司,主做短剧市场,员工有五六十人,一半以上的员工外出跟组去了,剩下一些剪辑师、新人编剧以及广告投手埋头伏案,键盘声像炮仗一样升起落下。

接待她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hr,初次见面愣怔了会儿,低头看了眼简历上的照片,又去看现实里她的脸,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审视。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打量冒昧,高昊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将人引进接待室,按照惯例问了些问题,对方应答自如,挑不出什么毛病。

“能接受出差吗?咱们这运营岗位经常性会出差,要拍一些物料,比如幕后花絮、个人采访等等。”

“出差时间会很长吗?”

“看情况,短剧不比长剧,周期短一周拍好,周期长的也就一个月。”

见她犹豫,高昊发挥hr舌灿莲花的本领,从市场潜力到发展晋升空间挨个大肆宣讲一遍,最后的最后才提及薪水这块,底薪+提成的模式,爆款剧带来的浮动空间很海。

正谈及底薪,包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招来倪夏的侧目,通讯录里的人不多,给她打电话的无非就那么几个。

她略带歉意地说:“我接个电话。”

高昊还算随和,没挂脸,礼貌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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