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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第一百零二章

小说:

大驸马

作者:

蹬三轮飞的阿婆

分类:

现代言情

《大驸马》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皇宫的东面,从景凤门出去的街道上,一座巍峨的会议高楼矗立,乾明堂。

乾明堂完工那天,温言邀请内阁和枢密院的人,以及各部门所有的正副一把手二把手,弄了个彩球舞狮仪式。

最后,七张桌子拼接的长长画幅上,画师们把来参加的人全部标记位置,然后回去加工。

十天后,一幅长卷的前坐后站官员图,金阁老亲手提笔写下纪念乾明楼建成及时间,长卷图被框裱挂在了乾明堂的一楼大正厅,

图下放着一尊青铜大鼎,整个环境庄严肃穆,使人不自觉降低说话声音。

乾明堂设有特殊的扩音装置,就是人多也能听得清楚,所有部门之中,最爱开会的就属工部。

温言组织开会,并不是自己说个不停,主要听下属们汇报负责的各种项目进度。

没过多久,内阁召开全体会议,五品以上文官全部参加。

可以同时容纳近千人的乾明堂,内设有铜管体,墙上顶上都有开出铜制的喇叭花。只要对准拳头大的铜管体讲话,声音会扩散到各处。

内阁六位大人面前,分别有安装在桌上的铜小管,延伸在桌底下到各处。

再加上会议厅是由特殊材料建制,保证讲话人的声音可以被清晰听到。

内阁汇集了一些问题,重点讲现在官员们办事效率不高的问题,以及将颁布的措施。

三个时辰的大会议,六位内阁大人轮流讲话,温言走出来的时候,头胀胀,傅明庭也是深呼吸,过了一会儿两人缓和过来。

现在天已经黑了,温言和傅明庭一起回去吃晚膳,今日周浔之和阁老们有饭局,她不用太早回去。

天渐冷,温言和傅明庭吃上了第一顿铜锅,尽兴涮肉,明日休沐,就是吃得久了也无妨。

新鲜羊羔肉,才放下去,没多久就变色,蘸上酱料,嫩口,温言一连吃了好几片,突然想起来,

“你府上的那个哑巴花匠,借我用用,我爹的那株芍药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一直掉叶子。”

“那株少见的黄芍药?”

“是啊,叶子快掉秃了,花匠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明日我让他过来,别让小云离开你。”

“嗯,那我明日午膳来这里。”

“你夫君现在没意见了?”

“你别说得他们好像不讲理。”

傅明庭意味不明哼笑,温言摇头,她成亲后,其实周浔之和谢云并没有像以前严管她,正常的情况下,他们并不会多问。

夫妻间有着信任,不会再做让对方为难的事。

温言维护她的夫君,傅明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气氛有冷了下来,温言摸了摸鼻子,她感觉傅明庭有些生气,但具体生气什么,她又有些迷惘。

热腾的白色雾气隔在两人之间,往上弥漫消散,傅明庭的眼微微垂,筷子只夹羊羔肉,其他什么也不吃。

温言看着他,嘴中也没了滋味。

一碗掺了小米的米饭,放在傅明庭的面前,

“不要空腹只吃肉,伤身。”

“不用你管。”

“你不要任性,吃一点。”

傅明庭移开饭碗,依旧绷着脸只涮肉吃,温言给捞了个他喜欢的豆腐丸子,他一碰不碰,固执的只吃羊羔肉,温言无奈,

“你生什么气嘛。”

“我没生气啊。”

温言心里默念,都这样了还说没生气,她起身,锲而不舍的饭碗再移过去,

“就吃几口。”

而后又夹了其他菜,

“这蛋饺不错,尝尝。”

傅明庭盯着她,唇不悦微微上翘,半晌后把饭接过去,温言这才觉得肉有滋味了起来。

温言回到周府的时候,周浔之还未回来,她沐浴泡在澡池中,身体的疲倦,在热水中渐渐消除。

她闭上眼后靠在池壁上,就在今晚,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傅明庭的坏情绪与她有关。

可她给不了回应。

温言把热巾盖在了脸上,她懊恼自己的迟钝,现在若是劝他回头说谢谢,会更伤他心。

傅宅,傅明庭坐在灯下,手里拿着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玉秀温润的脸上,有一片阴影,长睫许久才眨一次。

良久后,他取下挂着的剑,走去暗影浮动的竹林,凌厉剑势平去他心中的酸涩。

月下,压抑感情的人,挥剑宣泄,周边的竹子被砍倒了一小片,可他只觉还不够,他无法停下来。

只要停下来,他就会去想她此时会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周浔之的怀里,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心口酸疼碰不得。

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很懦弱,连宣出口都做不到。

沧浪亭下,温言站在那里,寒风吹起发,落到了面颊鼻上,她一动不动站着,双眼望着挥出一剑又一剑的人,来时想说的浅薄话,忘了。

温言回去了,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

直到夜深,傅明庭才停下汗流不停的身体,他经过沧浪亭,看到石灯亮着,停在了原地,

“彩娥,谁来过。”

彩娥动了动唇,小声道,

“没有谁。”

“彩娥!”

傅明庭提高了音量,彩娥低下头,

“是温大人。”

“她回来是有什么事?急吗,怎么不叫我?”

傅明庭以为温言回来是有事情,彩娥的声音很轻,却是一下子让他白了脸,

“少爷,温大人怕是知道了,她在这里站了许久,一句话也不说。”

傅明庭心慌了起来,她察觉到了,那会不会疏远他。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拔腿就去了周府,等来到周府门外,他才清醒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在傅明庭转身要离开时,看到了对面走路回来的温言,女护卫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温言惊讶的看着在此处的傅明庭,上前去问,

“你怎么来了?”

傅明庭仔细的观察她,见她不看他眼,心沉到了谷底,手指冰凉,唇张开,却是发不出声音。

温言朝他笑笑,语气一如之前,

“我就是忘了东西回来拿,没有要紧的事。”

傅明庭抿紧了唇,目光沉甸甸,只说了句好,便翻身上马离开了。

龙跃云不解问温言,

“大人,傅大人这是怎么了,气息很不稳。”

“不要说在这里见过他。”

“是,大人。”

龙跃云去叩门环,很快就有门仆来开门迎温言进去。

温言问下人,得知周浔之还未回来,她派人去找他。

下人回来后,惴惴不安的告诉温言,饭局早散了,周浔之被召进了宫。

温言先睡下,原本是心绪不宁的,可摸着手上戒指,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担心萧羽蓁的事情败露。

外头由黑变暗,似乎也只是过了一会儿,周浔之进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温言没能睡着,听见动静就坐了起来,

“浔之,怎么回来这么晚?”

周浔之转过头去,见她只探出了个脑袋,笑道,

“是边关告急,别担心。”

温言放下心里石头,躺倒下去,困倦的睁不开眼了。

等周浔之也上床休息,见到她已经睡沉,刚才轻松的神色消失,边关告急,女帝却是要一意孤行用东北军。

而沈衍,要挂帅东征。

这触犯了许多人的利益,都不愿意见到东北军崛起,奈何女帝却是态度坚决。

休沐日这天,温言只在醒来时看到了周浔之,他今日都在书房见客。

温言知道了他昨夜回来晚的原因,女帝执意要沈衍带兵东征,而重臣们都不同意。

她去温府,燕人花匠已经在等了,他长得平凡,名字却是好听,明霁。

温言带着他去往父母的院子,一路上,宴棠舟低头敛目,用余光去看女护卫,她跟在他身后。

一株掉叶严重的芍药,宴棠舟蹲下来去检查,他一手的好花艺,是来自他的母后,自小就见她亲手培种,儿时还调皮不肯早睡的时候,她会讲花草经催他入睡。

后宫多寂寞,他母亲花下许多精力,在此艺上有着独特的手法。

宴棠舟看过根须和茎叶后,在纸上写下病因,养分过多,根里头快烂了。

“明霁,救活它,这株芍药是我爹的心爱物。”

温言也蹲了下来,没点贵人派头,看着花匠治疗病芍药。

宴棠舟在换土,没有工具,双手全是泥泞,温言看得皱眉,心下在想大铲子能铲东西,那做些小铲子,就能代替双手挖土。

宴棠舟想她离开,龙跃云站在他身后,压力很大。

他故意把土飞溅到她衣上,哪知,她并不在意,眼中映着芍药,神色伤感。

宴棠舟暗暗幸灾她失去亲人,当初侵略燕国,害苦了多少人。

他手里动作不停,但心下开小差,一不小心,手指被根茎划去,有血珠冒出,温言没有叫停,他也没有停。

剪去营养过剩要腐烂的根须后,重新填上干燥土,一遍水浇下,宴棠舟站在了一边,等候其他吩咐。

温言问他想要什么赏,他摇头。

温言带着花匠回到傅宅,让彩娥给他加月银,由她支付,彩娥却是说傅明庭已经吩咐过了,给花匠提高月银。

傅明庭什么都替她想好去做了,温言突然的耳根子烧起来。

彩娥看着她往傅明庭书房方向走,又停下转身回去,接着再掉头走,来来回回了好几遍,彩娥都跟着踌躇起来。

“你在干嘛,小鸡转圈啊。”

出现傅明庭的笑声,温言突然抬头,尴尬自己这副样子被看去,但她在他面前丢脸次数也不少了,破罐子破摔,

“饿死了,等你出来这么慢。”

“你可真是会怪罪人。”

“跟你学的。”

“少来赖我身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去花厅,身后彩娥舒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紧张。

餐桌上,温言在吃猪蹄,她不爱吃炖烂的,喜欢干汁有嚼劲的。

傅明庭不爱此物,留给温言独享。

“陛下对萧羽蓁是真情深,东北军居然还有重振的一天。”

“她福气不浅。”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怪。”

被天子偏执爱上的福气,萧羽蓁恐怕并不想要。

“沈衍挂帅,陛下这爱屋及乌的痴情,真叫人感动。”

傅明庭说着感动,面上全是讽刺,不敬的话,两人私下里没少说。

“他若是东征,三位殿下恐怕夜不能寐。”

“宗室继位,陛下脑子应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难说,爱火难消,补偿起来说不准就把龙椅给了。”

“那场面可好看了。”

“说来也奇怪,每一届天家,都会有大热闹。”

“要不怎么说是天家,岂是我等望及的。”

“乱,真乱。”

“水浑我们才好啊。”

温言吃了三个猪蹄,还不够要去夹,被傅明庭筷子打手,

“还吃。”

“这一盘子呢,不吃多浪费。”

“吃这么油腻,三块够多了。”

“你连我吃都要管,反了天了。”

“哟,你还是我的天了。”

傅明庭挑眉,一派要她说道模样。

温言气势直坠,听话筷子夹别的吃,哪家主有她窝囊。

傅明庭唇角勾起笑,就是知道他心意,也休想翻身。

一直被傅明庭拿捏在手心里的温言,饭后乖乖去他书房,他挑出一本书,温言脸上就苦一分,这年纪了还要继续跟着他读书。

余光看到温言苦大仇深的脸,傅明庭好心情的手指划动,容书丰富,高到顶的书架,需要梯子拿,他站在高处,温言扶住梯子,抬头望着。

修长的手指抽出一本微微泛黄的书籍,傅明庭低头去,与下方的目光撞在一起,看到人把眼珠移到边边去,转移视线,他下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一格,人滑了下去,有焦急的声音,

“你小心啊,有没有事!”

温言仰起的脸上透着担心,见傅明庭又往上走,

“哎呀,你快点下来,让别人拿吧,别摔了!”

傅明庭就当没听见,手指跳动的划过一本本书籍。

温言的视线,没有再离开他。

谁也没有提去挑破,只是,温言不自在的次数多了起来,不是耳根红,就是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

傅明庭每每看到她窘的模样,面上不显但心中抑制不住愉悦,她意识到了他的感情,在无措。

终于,她不再无知无觉。

朝堂上,没人觉得军纪严明,作战能力强的东北军被重新启用是件好事,威胁到了其他军。

大阅兵时,军与军之间的差距被看到,东北军突出的军事行动能力,叫人哪里能放心。

好不容易不给粮不给器,叫他们野生自养,这多年来,其他军的能力都在跟上来,现在又让他们为国而战,岂不是堵了其他军的晋升路。

谁不知道,东北军得军功最多。

女帝自然知道底下这帮臣子心里想的,她坐在龙椅上的目光,深幽寒冽。

反对的声音太多,但女帝不想妥协,她不再模糊态度,而是明确就是要用东北军。

议政殿内,文武百官面上都带着凝重,枢密院驳回女帝的旨意,于是要在朝堂上投票表决。

温言的手里有颗杨梅大小的珠子,殿内中央放了两个颜色的箱子,黄色和紫色,分别代表了赞同和否定意见,球的重量放进箱子内,有刻度标显示。

黄为赞同天子,紫为赞同枢密院。

枢密院率先过去,全部投下反对票,武官们陆续走过去投票。

文官们望风而动,等待内阁的态度。

四对二的情况,让人没想到,周浔之和另外三位阁老看向投了赞同票的人,金阁老可以理解,但是孟阁老,叫人费解。

大领导们投出了票,尚书们也走过去投票,温言没有犹豫的放进紫箱,叫人惊奇的是,六个尚书,竟然只有她和刑部尚书投了反对,事到此,其他人都皱起了眉,视线紧盯着还未投票的人。

沈棠投出赞同票,后头跟着他的人,把票数拉平。

三位皇子皇女,全部投反对,他们带动了一大波的反对票,紧接着,冷家父子二票赞同后,一队列的人跟着投赞同。

看着刻度线位置,可以看到两边的球数高度接近,很难判断。

温言和傅明庭对视一眼,心里都不妙,并没有像刚才那样一边倒的情况发生。

眼瞧着赞同的球在堆高,大殿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本该听从内阁指示的柳家,反水,五票全部赞同。

最后的结果,黄色箱子的刻度线位置,高出紫色三条线,代表多了三票。

今日的早朝,时间格外长,散朝的时候,许多人还依旧站在一起交谈,没有离开。

温言和傅明庭走在道上,

“柳家半路变节,太奇怪了。”

“大概,他们有了联姻对象。”

“你这想法角度,会不会太离谱。”

“若是这联姻对象可以不惧内阁呢。”

“不是吧!”

温言吃惊的看着傅明庭,据她所知,孟阁老一直都没有续弦。

这日后,谢云和周浔之连着好几日心情不好,温言想了许久,把他们两个约到温府,给展示在秘密开发的一样兵器。

虽然是夫妻,但是他们也不会知道对方所有的事情,温言对火器着迷,一直都在秘密开发试验。

推平空旷的草皮上,树了十个靶子,一个匠人手中举着一把类似长枪的东西,比枪杆宽,刀尖之下,有根通管。

“嘭!”

匠人拉下阻拴,从管口中冒出白烟,速度快到看不清是何物,只见靶子被射穿了一个大洞。

周浔之和谢云同时站了起来,脸上惊愕。

温言吹了记口哨赞赏,匠人憨笑,

“大人,今日发挥很稳,嘿嘿嘿。”

“不错不错,再射一记瞧瞧。”

匠人摸管口,温度降下,再次放入一颗黑色弹丸,举托瞄准后拉栓,

“嘭!”

又一记靶子开花,温言问,

“这次改了什么?”

“硝石筛了两遍,去掉大颗粒。”

温言点头,然后去看谢云和周浔之,

“怎么样,若是有这物,东北军不是那么难以打败吧。”

谢云和周浔之没回她,而是手去摸长枪杆,问匠人问题,温言气得一手拍一个背,然后去座椅上喝茶。

她的两个夫君,对这新物有强烈的兴趣,一个上午都在弄明白原理,拆开看内里结构。

午膳,三人在温府一起吃,两个男人突然聊起了不如建立一支特殊队,专门使用这项兵器,两人说得起劲,温言被冷落,不高兴的大口吃饭,嘟囔混蛋。

她的嘟囔有被听到,周浔之和谢云停了下来,一个夹了块排骨,一个夹了块鱼饼到温言碗里,接着两人又说起想法来。

被背刺,东北军振起,周浔之和谢云要未雨绸缪,当初他们为了压萧羽蓁,做了许多事。

温言把鱼饼排骨吃下,问他们两,

“下午看戏去不去。”

“你喜欢的那座戏楼我买下来了,你随便去选位。”

“戏楼对面新酒楼我开的,想吃什么叫人给你送过去。”

温言鼓了脸,成亲后他们就再也不陪她去看戏了。

以前,温言肯定会找傅明庭一起去,但现在,她不能这么做了。

重新装潢过的戏楼,改了名字,卿悦楼。

对面的气派新酒楼,叫宝爱楼。

人力车停在路边,冷凌和傅余分别跳了下来,等前头温言付完车钱,两人迫不及待的追逐跑进了卿悦楼。

环梯状高的楼层,摒弃传统模式,一层只有庞大的戏台,二层开放式的散桌,三层全是包间。

每间包房装饰都不一样,两个小孩的审美让温言头疼,吵着要选五彩斑斓的一间包房,位置有些偏。

冷凌在地上打滚,傅余抱着一根棒子不撒手,路过的一些戏客,都笑着看了好几眼。

温言也没办法,只好同意选这间,管事立即命人把戏台的方向调整,面朝转移到温言这间房。

几个统一褐衣的小子们,出现在戏台前,拿工具拧开钉子,木快落下,露出里头的机关,手去摇把手调整。

来得早的戏客们,看得惊奇,这戏台还能转。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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