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还睡睡睡!睡死人了!还不起来干活!”
司氏尖利的声音穿过木门,狗丫立刻清醒,翻身坐起来。
她居然真睡着了。
狗丫蹭下床,走几步便来到门前,开门出去。
司氏骂骂咧咧道:“那个挨千刀的呢?不疯了就出来干活!”
江禾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
干活?她最喜欢干活了!最好还能出门干活,踩踩点。
江禾趿拉着磨损严重的草鞋,扶着墙将木门完全打开。
晨光下,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得像死人,不修边幅的乱发枯草般耷拉着,乍一看,真与女鬼无异。
司小梅正好搬着矮桌放在院中,抬头一看,吓得窜到司氏身边,指着江禾抖着手道:“老天爷!这不是死而复生、是死透了吧?”
狗丫人矮,不欲凑热闹,自觉去了厨房,帮忙端稀粥,这是司家的早饭,她向来只能分得半碗。
“大清早吵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隔壁土屋传来,门从内打开,是刚睡醒等着吃饭的司家唯一一个男人。
司老头子。
司老婆子的丈夫,原主的公公。
院内咋咋呼呼的两人立刻噤声,司小梅想起最近的糟心事,不敢乱晃,转头去厨房端粥。
司氏略微不甘地瞪向江禾,扶着发痛的腰,对司老头倒是好言好色的:“老头子,你看她似乎不疯魔了,不然让她捡柴吧?”
旁边有个板凳,江禾装傻充愣,抄起来走到矮桌前坐下。
她需要在司家放松警惕的前提下,还能够自由活动。那继续当情绪不定的疯子肯定行不通了,装傻子倒是刚刚好。
一个没有攻击意识、任人宰割的傻子,足够让自大的司家人放下戒心。
端来萝卜干的司小梅剜她一眼,拽走身后的狗丫,回厨房拿筷子。
司老头见江禾如此不要脸的模样,也是一愣,胡子乱抖狠狠皱眉,对傻站的司氏道:“跑了你负责?”
司氏憋屈道:“村里都是自己人,她咋跑?她以前逃跑不是被陈家打个半死?我看她也不敢了。”
眼见老头子表情没有松动,司氏一拍大腿原地坐下,哭嚎道:“我要累死了!那柴那么重我背不动哟!难道要婆婆受累儿媳享福吗?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哟!”
秋天过半,山上枯柴多,每户人家都在赶着入冬前贮备足量的干柴,这几日天气好,捡来的柴是干的。过几日怕是下了雨,柴便捡来也难生火了。
司家能干活的,要么死了要么嫁了,司小梅自幼体弱,老头又光享清福,这些年来重活全是司氏扛。
换来的儿媳妇从不出房门,甚至时常发癫,不打婆婆就算好的了。
眼看这人似乎不疯了,司氏哪有不蹉跎的道理?
老头子坐到矮桌边,浑浊的眼珠盯着清明的江禾,拍拍桌子转头道:“坐地上什么样子!吃饭!捡柴的事你先带她上山几次看看。”
司氏拊掌笑:“唉!”麻溜起身坐下。
司小梅也坐好,狗丫捧着半碗看不见米的粥,蹲在厨房门口,靠着门眼巴巴望着。
司老头捧着碗,粗鲁地吸溜一声,另两个才动筷。
没人给江禾盛粥,她装傻子也眼巴巴望着。
司老头被左右视线夹击,不自在地狠狠皱眉,颐指气使:“老婆子,给她弄半碗粥。”
司氏不情不愿,只想早点吃完饭,让这疯子被卖前多干点活,胳膊捣着司小梅:“你去盛。”
司小梅磨磨蹭蹭不愿意。
“你最近惹的是非还少?!”司老头看不下去,狠拍桌子,眼神凶神,似乎准备新帐旧帐一起算。
司小梅憋着眼泪,拔腿进了厨房。
江禾面不改色,一副听不明白的模样,只在乎眼前的碗。
吃完饭,江禾保持自己暂时的人设:纯傻子。
司氏嫌恶地把竹篓套她身后,甩手走在前面。
经过西边两户人家,又路过正有人浣衣的小溪,便是山路了。
山林边缘的干柴早被别人捡光,她们只能往山里走,江禾就直愣愣背竹篓,一副摸不清在干嘛的模样。
司氏气得狠推她两把,训了半天,这挨千刀的才知道捡柴放进竹篓。
背满一竹篓已到未时,司家穷,一天只吃两顿,江禾饿得肚子咕咕叫,跟着司氏回去的路上发现路边长着零零落落的荠菜,这是秋荠菜,比春天生长的更加鲜嫩肥实。
但地上所长的不多,怕是已经被别家挖过了,只剩这稀落的一点。
刚回到院子,司氏看了眼狗栏边的鸡圈便怒气上头,叉腰指着院子里玩杂草的狗丫:“你姑姑人呢?又私会去了?!”
那条狗躲在角落,附和地:“汪汪”大叫。
狗丫站起来做出手足无措的模样:“她上午和爷爷说完话后,就一直在房里哭,没再出来了。”
“哭什么……”司氏一滞,想起来什么,话锋一转:“她不知道喂鸡,你怎么也不知道?真是来讨债的!”
司氏气得掐江禾,拽着她来厨房:“去,把柴火堆好。”
江禾环视这狭小的厨房,土灶的灶门前堆着柴火,方便烧锅时折断塞进灶膛。整个厨房只在这柴火堆旁边有个额头高的小窗户,用来透气。
司氏见她傻站,真是气得要晕厥过去,抓一把干柴走过去,愤愤道:“真是造孽!堆柴会不会!把竹篓里面的树枝放这里会不会?!”
江禾眨眨眼,捡起来掉在脚底的枯枝,放到柴堆上。
“就这样,把今天捡来的柴都堆好。”话毕,她出门朝狗丫招手:“死丫头,别发呆了!你来看着。”
狗丫乖顺地跑来。
司氏终于松了口气,找了口水喝,不管她们了径直走进司小梅的土屋,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
此时家里的三个人皆在房中,江禾放下背篓,靠近柴堆。烂布糊的木窗已很有年头,蚂蚁啃咬出许多破洞来。
这窗只有三四个灶膛大小,且有点高度,如果从这里钻出去的话,需要点身手。
把柴火堆高或者短时间补足体力、斜踩着灶台扒拉出去,二选一。
江禾先瞅了瞅自己瘦削的胳膊,再看看疑似不太长的腿,决定好好堆柴火,为逃出去未雨绸缪。
狗丫见她干活起劲,表情难以言喻,找了个板凳坐着,靠着木门,视线紧盯斜对面的一排土屋。
司老头正在呼呼大睡,剩下两个还在屋内压低声音说话,似乎有些争执,断断续续的语句微微溢出。
什么“村长”、“定亲”之类的。
江禾构想好柴火的堆放角度,计算了一下,估摸再背两筐柴才能堆到刚好能借力爬出去的高度。
余光瞥见蹙眉的狗丫,她早上起来洗了把脸,露出稚嫩却瘦过头的脸,只婴儿肥撑着显出些气色来。
江禾微微皱眉,三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但司家别说鸡蛋、甚至给一碗粥都扣扣搜搜的。
江禾堆完柴蹲在她身边,双手放膝盖上,撑起下巴,随着狗丫的视线看向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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