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陡然停下，白鸽的话头被强制停止，宁岁想起昨晚江年说的话，再看看现在纪知鸿脸上笑比哭还难看的脸色，一下子还有什么不懂的。
白鸽探出脑袋往前伸：“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前面有什么吗？”
那张可以用表情失控的脸扯起嘴角，“前面刚刚跑过去一只猫。”
“噢，那你小心点。”白鸽了然地点点头，目光似乎在纪知鸿的脸上停了两秒。
虽然当事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宁岁现在尴尬地可以用脚拇指抠出两室一厅，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很希望白鸽姐可以接纳另一个人，毕竟就像是她说的那样，一直活在回忆里很辛苦。
他们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掺合进去，宁岁叹了口气，打着哈哈说道，“行了，先不说这个，先去把山上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哈。”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件事情，白鸽火爆的脾气就冲到头顶，“都是村上的人，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
“先上去问问是什么情况吧，”宁岁摇摇头，她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要方叔去处理，“对了，方叔人呢？”
“他说要去看一个人，待会在上山会合。”
阳光变得炙热起来，雾气散去，原本山的轮廓也变得清晰可见，宁岁甚至可以看见山头上鼓起的坟堆。
快到中元节了……
山上的路坑坑洼洼了，车上不去，三个人边走边聊，将近一点左右才走到杨伯家。
他们刚到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吵架声和瓶瓶罐罐摔在地上的声音。
感觉到情况好像不大妙，纪知鸿踹门而入，看见杨婶拿着腌菜的陶瓷缸向方叔扔过来，还没来得及多想，纪知鸿就下意识地飞扑上去挡在前面。
肉和陶瓷重器撞击发出的闷声吓坏了周围一群人，一发不可收拾的混乱瞬间归为平静。
杨婶原本失去的理智也回笼，又害怕又无措，而胆小躲在后边的杨叔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小纪！”
“纪知鸿！”
宁岁他们也被突然的冲击吓到，等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把纪知鸿扶住。
“傻孩子，疼不疼啊！”方伯礼拗住他胳膊架着他，焦急地想要看他的伤口。
白鸽见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直接上手把纪知鸿的后背衣服掀开，想要看看到底严不严重。
纪知鸿的脸和背上是存在色差的，脸虽然不是那么白，但是后背因为有衣服的遮挡依旧是白白的肌肤，现在一大块红色瘀血在皮肤上格外骇人，隐隐约约还有血迹渗出，边缘的伤口开始慢慢淤青，要不了多久就和全部变成青紫色。
“去医院吧。”白鸽拉住纪知鸿就想把他往外拽。
“嘶，姐轻点。”纪知鸿被拉得后背肌肉疼得一阵抽搐，“我没事，先把村里的事情处理了。”
方伯礼看白鸽抓着纪知鸿比谁都严，默默放开手，眼神示意宁岁和他走，到屋子离去，“鸽儿，你给他扶到边上休息会，等我们一起下山，今晚给他加餐！”
“那就谢谢村长了。”纪知鸿腼腆地笑着，被白鸽没好气地抬着走。
“你听他瞎说，就你现在这样，只能喝粥！”
方伯礼表情变得严肃凝重起来，“看来是我对他们太放纵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杨婶早就撂下自己手上的锅碗筷子和杨叔一起进屋，半点声也不发出一个，仿佛人间蒸发。
方伯礼直接推门进里屋，毫不客气地坐下，喝了一口茶，“我自认为从来没亏待过你们吧！”
“杨俊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他出事我能不难过吗！？”茶杯被重重地扣在桌上，吓得杨叔一哆嗦，而那像钢丝一样瘦的女人射出吃人的眼刀，却有些带着畏惧。
“那是自然灾害啊，难不成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让他赶着暴雨回去！”
“我也不想啊，我看他没有气儿地躺在地上，平时雄赳赳的汉子就那么没了，我能好受吗！”方伯礼的身体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好，现在动怒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宁岁生怕他也倒下去了，赶紧上去安抚，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方伯礼继续说道：“杨俊的丧事我全部掏钱办了，还给了你们一笔抚恤金”
“山腰的一片桃林，你们要我因为愧疚都给了。”
“你们哭着没人给你们养老，村里凑钱给你们交了养老保险，我们自认为都做到仁至义尽，现在邹盼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村上又有谁对不起你！”
邹盼娣是杨婶的本名，她嫁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别人喊她的名字了。她成为了杨婶，是杨志刚的妻子，是杨俊的母亲，唯独不是邹盼娣，即使是这个名字也是父母为了儿子取的，一样也不属于她。
这么想来，邹盼娣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好像也没那么有意思，杨俊死了之后，她只能靠恨方伯礼活着，想着总要有报复他的一天，总要为自己的儿子做些什么，不知不觉竟变成现在的样子。
严厉的像鹰隼一般的眼神压得邹盼娣喘不过来气，她想起她儿子下山帮忙的时候说的话“妈妈，我想帮村子里做事”，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渐渐嚎啕大哭。
杨伯抽着烟从角落里走出来，乜了一眼哭得伤心的妻子，按灭自己快烧到头的香烟叹气，“我说吧。”
杨伯什么都交代出来，是一个女人给他们打电话问他们的儿子是不是杨俊，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忙他们一个忙，让方伯礼受到应有的教训。
“知道她是谁吗？”宁岁打断他急急地问道。
男人摇摇头，指指那边哭得凄惨的女人，苦着脸继续说道，“然后她就给钱找了个人，在城里使绊子，我本来就不同意她这样做，可是这个疯女人就搬出儿子来，说我狼心狗肺，可是都死多久了还惦记着这点事情”
宁岁：“确实！”
杨伯:“哎，小丫头都懂的事情，她还不懂，死了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宁岁一个白眼过去：“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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