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在直播呢，你可以露面嘛。”宁岁举着手机，将摄像头微微侧开。
“哎呀，”吴婆婆不好意思地遮住她的脸，“这……我这都一把岁数了，谁要看我这张老脸噢！”
忙摇手摇头：“算喽算喽。”
宁岁没有勉强，她拿着手机，坐在凳子上摆好角度只对准她一个人的脸后，开始和吴婆婆一起一片一片洗净花瓣。
宁岁边干活边聊天道：“不是我不给你们看哦，婆婆害羞了。”
【是岁岁的婆婆嘛。】
宁岁伸出食指一本正经地摇了摇：“不是噢~”
肩膀上发丝滑落。
【嗷嗷嗷被美颜暴击了！！】
【刚刚头发丝滑落的瞬间美爆了好吧！】
【从微博飞吻趴过来的，这也太美了吧。】
【同上，飞吻太可爱了，像模仿大人的小孩子哈哈哈】
【我也是！！！】
“微博飞吻？”宁岁大拇指搓揉着花瓣上的泥土，撩起一捧清水洗净，“那是什么?我只知道截屏的那个，不得不说截得真好！”
宁岁感叹道：“比本人美。”
【第一次见主播说照片比本人美的哈哈哈】
【女儿是不是开美颜了，怪不得今天觉得有些奇怪。】
【村里不通网系列哈哈哈哈】
【脸都有点变形了，是不是美颜过了啊】
【确实有些假，该不是照骗吧。】
【多一点阳光好吧，别看事情这么阴暗】
【多一点阳光】
【多一点阳光】
【阳光多一点】
【点多一样光】
屏幕瞬间被来自不同用户的相同话语填满。
刚刚发出质疑的人：？？？
笑容如雨后初霁的彩虹匀在脸上，宁好听见她的笑声，以为是在呼唤它，撒开欢往宁岁身上扑了个满怀。
宁岁举起手，不敢碰它：“好好，下去，妈妈有事情呢。”
好好摇着尾巴卧倒在宁岁的大腿上，撒娇意味十足地卖了个萌。
“好啦，知道啦。”实在是拿它没办法，宁岁接过吴婆婆递来的毛巾擦擦手，随机拿起手机。
“我不知道这个美颜怎么关掉哎。”宁岁正在仔细研究的时候，脸边出现了一个亲吻她的小人。
“咦，什么东西啊。”宁岁下意识嫌弃地说道。
【刚刚那个嫌弃的表情是认真的吗哈哈哈？！】
【只有我觉得有些不礼貌吗，毕竟是人家送的礼物】
【我也觉得，她是不是飘了啊】
【女儿又没让你们刷礼物，都说过不要刷了，人家自愿的，你们管这么多。】
【我觉得可爱哎，这个小表情哈哈哈】
【疯狂截图ing】
“是礼物呀，送得很好噢，谢谢……。”宁岁凑近看清用户名说道“用户‘996要人命’送的礼物，我很喜欢，下次不要送啦。”
宁岁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关掉美颜的按钮，轻轻一点，原本尖尖的脸颊变得稍微有些婴儿肥，杏眼炯炯有神，酒窝似乎酿出蜜酒醉人神智。
【我又可以了！！好美！！！】
【亲亲女儿，太可爱了。】
【想问一下女儿为什么不要送礼】
【同问】
【上次直播女儿说要直播带货所以不受礼。】
【妈妈的一片心意，女儿怎么能不接受呢！！】
【带货？什么货？快给我上架！我买他个十件八件！】
【我的双手已蠢蠢欲动！快给我上货！！】
“如果大家想要支持我的话，送点玫瑰花就好啦，其它的就不要送了。”
快脚app上每日登录会自动送给用户十朵玫瑰花，用户打赏玫瑰花能增加主播人气，如果要上大厅的推荐就需要足够的人气，宁岁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因为玫瑰花五朵是一块钱,可以避免他们花大钱。
“咱们谁的钱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宁岁装模做样的拍拍自己的小口袋，“我就和你们说说话，配不上你们这么大笔的投入。”
宁岁之前也没有少看新闻，青少年给主播刷礼物，还有刷礼物破产之类的，她可不想成为被谴责的对象，再说她现在的目的是带货，也不靠这个赚钱，到时候家乡没富裕，她自己先富上了，这还得了！
这也是她昨晚想了一个晚上做出的决定。她现在每个月有工资两千，还有吴柏青打到自己账户上的三千，足够生活了。
宁岁离开镜头到水池边去洗手。
【莫名被感动到】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主播感动到】
【好好好，都听女儿的】
【终于有人说出来了，还是主播，我一直觉得主播只是唱唱歌跳跳舞就能有那么高的收入，是对我们勤勤恳恳打工人的打击】
【不过女儿怎么跑了？？？】
【花季主播逃离直播间，究竟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突然吴婆婆的脸出现在屏幕前，弹幕仿佛网断了一般，停滞了。
吴婆婆拿下戴在眼睛上的老花镜，眯起眼睛盯着跳动的文字，嘴巴翕动，然后一字一字地念出来像是拉抽的老式收音机，绵长伴着乡音。
“女儿？谁是女儿？岁岁咩”，吴婆婆疑惑地说道，然后一拍大腿，“欧呦，现在的小孩子怎么瞎喊呢，不能瞎说哈。”
“皱巴巴的老脸喽，照得比镜子里还难看，岁岁这手机不行啊。”吴婆婆搓一把脸，又做了几个表情，把自己给逗笑了。
她自言自语道：“这个密密麻麻的小字一直在跳，眼睛吃不消了，吃不消了。”
“这个关掉了吧，我看岁岁都走了。”
吴婆婆兴致昂扬，身后传来宁岁诧异的声音，“阿婆，你在干什么。”
“摄像头没关呢！”宁岁哒哒地跑过来把手机倒扣下来。
一顿慌乱。
吴婆婆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无措地站起来：“这怎么办呢，岁岁，阿婆不是故意的哈，你别生气。”
一通操作下来，宁岁回想起来有些好笑地说道：“我没生气，你露脸在大家全面不要紧吧。”
“我这个老东西有什么关系，黄土都快堆到头嘞，你们年轻人没事就行。”吴婆婆送了口气，挥挥手坐在旁边。
“你别这么说，阿婆。”宁岁一时词穷，只能终了这段对话，又把手机竖起来害怕大家等急了。
果然评论如同子弹，滚动得极快。
宁岁从流水般的评论里勉强看到几个评论
【婆婆好可爱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看婆婆啊啊啊，女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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