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被拉回现实,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摩擦声,宁岁急急忙忙地撞开江年房门。
“江年!”
屋里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如她刚刚搬离的样子,没有什么改变。宁岁低头看向地下明显的杂乱和挣扎的痕迹:“怎么了!”
江年此时坐在地上,双腿拱起,头埋在两膝之间,微微喘着粗气,头发湿濡垂挂在额头前。
他听见宁岁关心急切的声音,抬起头,脸色苍白却挂着笑意:“我没事,有点咳嗽而已。”
宁岁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来与他平视,这才看见他手上拿着的小药瓶:“药?”
“吃了吗?”宁岁见他要起来,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给他借力。
宁岁的手很温暖,是春天应该有的温度。
“吃了。”温暖瞬间抽离,江年坐在床上,心底一空,茫然地看向朝外走的宁岁,眼神一暗。
宁岁并未过问他的身体,看得出来江年不想说那么她也不去问了。宁岁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滚烫热水灌入驱逐杯壁沾染的雾气,水滴在杯口凝聚。
宁岁端起杯子送到江年面前说道:“诺,喝点水,有点烫。”
面前的男人嘴巴微张,透露出惊讶,似乎没想到她再次回来,接过宁岁手中的玻璃杯,嘴巴微动却又没有说话。
像只流浪猫,宁岁暗道。
药瓶被收起了。
她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抖抖之后挂上衣柜。
“宁岁。”江年喝了一口水,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笑着对她说,“你放……”
宁岁有些疑惑他戛然而止话,转过头去看他,入目的是江年眉头紧蹙的样子。
“不舒服吗?”宁岁拎着衣服快步走过去。
“你怎么没穿鞋。”江年紧紧地盯着她的脚。
宁岁随着他的视线移到自己的脚上。小脚雪白,大拇指被修剪得珠圆玉润,指甲盖像是喝醉酒女孩的脸蛋,粉扑扑的。
“……”刚刚跑得太急,忘记穿了。
她从小就不太喜欢穿鞋,经常光着脚在家里到处乱跑,奶奶常常教训她,只不过她仍然总是忘记。
现在想来,自己说不定也是仗着宠爱得寸进尺的那一类。
“我忘了。”
她还记得奶奶下葬的时候,村里的老人让她哭几声,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滴眼泪都留不下来,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冻结了一般,像一块石头无动于衷。
可是现在她低着头盯着自己赤裸的双脚,却觉得眼睛异常难受,酸酸的,涨涨的,脖子里哏着什么似的。
一双手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视野里,骨节分明,修长苍白。
江年将拖鞋放在她的脚旁边。
“穿我的吧,免得着凉。”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声音像是快要溺毙于黑夜之中陡然响起汽笛声将宁岁拽回一方小小的房间。
“哦,嗯,好”宁岁呆呆地将脚塞入拖鞋。
拖鞋很大,裹住她的整个脚。
“我这是陈年旧疾,没大碍的。”江年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呼吸声平稳许多,“刚刚找药翻乱了,才散了一地。”
这是在和她解释吗。
窗帘扑哧哧飞舞起来。宁岁皱皱眉,刚刚无风,窗帘遮住窗户,根本没发现窗户是开着的。
这位病人看来不是很会照顾自己啊,怪不得吴柏青会这样再三嘱咐她。
“窗户怎么开着?”窗户有些老化,难开难关。宁岁哼哧哼哧地用吃奶的力气才将窗户关严实,。
江年有些尴尬摸摸鼻子:“想呼吸呼吸夜晚的风。”本来以为她不会发现的,没想到起风了。
“已经不早了,睡吧。”宁岁随手关上江年的门。
*
“不是我说啊,你今年才多大,村里那么多老人也不是没说过什么带咱村富足起来,到头来呢,啥玩意都没捞到。”男人蹲在地上吞云吐雾,黝黑的脸色爬满纹路像是皱巴巴的树皮,牙齿因为吸烟变得黑湫湫,“都是屁!专门拿我们这群小老百姓开涮!”
“叔,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宁岁拖来一张小凳子坐在男人旁,“我们这次弄的是直播,你看过没有,就你刷的那些个小视频,和这个道理差不多,人家哪里都看得到我们的东西,肯定会买的呀。”
一大早起来江年在厨房里已经熬好白粥,等她起床了。说句实在话,宁岁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吴柏青托自己照顾江年,反而感觉是江年在照顾她。
两人就着萝卜干吃完粥后,宁岁准备访问几乎住在山上的人家,山上的桃花开得时间晚些,说不定还能弄个错峰上市。
但是江年的身体不好,她实在不能让江年一起上山,万一出事情那不是糟糕了,所以她坚决不同意江年跟着他上山。
江年无奈,好说歹说,自己想要上去采采风景而且带上药,没关系的,宁岁才勉强答应了。
现在宁岁在屋子里和杨伯说着话,江年却没进去,一个人坐在外面的石阶上,手上拿着一本本子写写画画。
从宁岁这个角度看,阳光穿过树叶破碎地贴在江年身上,在他的侧脸打上阴影,鼻梁高挺,睫毛纤长泛着金光。
杨伯狐疑地看向宁岁,吐出一圈烟:“真的?”
“啊,哦,那个,伯伯啊我从小在村里长大,我会忽悠村里人不成?”宁岁回过神,翻开手中的平板,打开直播界面推给他看,“你瞧,这个女主播,多少人再看直播你知道吗?”
宁岁点点上头数据继续说:“10万!”
“10万?!”杨伯吸了口气,就连烟圈也被吞了进去,呛得他直咳。
“可不是嘛。”宁岁合上平板,“我就不谦虚了,我长得不差吧,人家也肯定愿意到咱这来看直播买东西呀,那不就富起来了嘛。”
杨伯不说话,他叼着香烟沉思着,宁岁知道他动摇了,没有会在这么强大的诱惑下拒绝的,只是他们不敢相信真的能够得到。
宁岁站起来,目光不由自主被江年吸引,嘴上仍在说着提前准备好的话:“您看看,要和我们一起做的话,那您就是拿一手分红的,以后那要是做起来,您就是元老级人物,家里房子不就可以建起来了嘛,是吧。”
宁岁见杨伯神情动摇,打算来一剂猛针。
“滚!放屁嘞!你个黄毛丫头到我们家来忽悠,你胆大的嘞!”屋外冲进来一个女人,拿着扫帚想要抽向宁岁,“你们这群干部就吸咱们的血,没个好东西!”
女人像是疯兽,激烈的动作让头发散开,异常可怖。
“你是方伯礼派来的吧!给老娘滚!滚出去!”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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