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菱花格窗,照进凌乱的寝殿。
晋青清晨才睡下,当下睡意正浓,被这没眼力见儿的阳光打扰,眼睫颤了颤,却没醒,而是十分自然地拉上被子,扭头躲进麟珩怀中。
麟珩未睡,见晋青把自己当避光的挡板,嘴角微微扬起,一手揽住晋青温柔地轻拍他背脊,另手取下床头的钩子,放下了深色的床帐。
床榻间的光线暗下来,晋青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又靠在他的肩头睡去。
麟珩看着,十年来一直空落不安的心脏,终于在这一刻,被完完全全地填满。
*
临近卯时末,晋青才真正睡饱。
睁眼对上麟珩温柔含笑的目光,他心中一热,想着麟珩昨夜叫他“夫君”,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搂住人亲一口。
可尚未得手,就被腰腹间的酸疼,激得“嘶”了声。
麟珩笑意一敛,扶着他胳膊问:“怎么了?疼吗?”
晋青点头,撑着被褥,扶着自己仿佛做了一千个仰卧起坐的腰慢慢躺下。
疼。但介与酸与胀的极限,而非伤痛。
应该是昨夜做太久了。
得亏麟珩事后还替他按摩拉抻,否则今日起床他都费劲。
真是要命。
原来温柔刀伤人是真的。
他从前和麟珩做这档子事儿,哪怕再激烈,都没到起不来的程度。
如今……真是全新的体验。
麟珩显然也对他的反应感到意外,见状起身叫了热水,准备给他热敷活血。
等待时,带点茧子的手落在晋青的腰腹,轻轻揉按。
“嗯……”晋青一颤,痛与酥麻混杂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的欢愉,忙按住麟珩缓缓游.走的手:“哥,算了。只是有点酸,我等会儿自己解决。”
这个解决,当然是求助于系统,一劳永逸。
麟珩听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把他的疼痛揽为自己的过错,缓声承诺:“下次我再轻些。”
“没事,不用。”
“嗯?”
晋青抿唇,觉得昨晚体验真的很好,于是再次道:“我说不用,那样就好,我……很喜欢。”
麟珩微微一怔,似不料晋青会这样直白地陈述。
晋青说完也反应过来,一时红了脸,看着麟珩,慢慢拉过被子,把自己的眼睛一点点遮住。
可惜还没遮住多久,就被麟珩握住手,慢慢抱进怀中。
“阿青喜欢,我很高兴。”
麟珩温柔的话音落在耳畔,晋青的心跳得厉害,慢慢靠近怀中。
麟珩的胸膛十分温暖,晋青侧耳听,听见了和他同频率地、扑通扑通地心跳声。
新婚燕尔。
原来是这样的快乐与欢愉。
晋青低下头,片刻后放开揪着的被子,埋进麟珩肩窝,眷恋地蹭蹭。
“麟珩……”
“嗯?”
“喜欢你。”
晋青半阖着眼,倾听麟珩心脏的跳动,重复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我吗?能一直喜欢我吗?”
麟珩揽着他的手一瞬间收紧,鼓动的心跳直接有力地回应了他的告白。
*
帝后新婚,皇帝陛下整日喜上眉梢,朝堂的大臣们终于从夏日大血洗阴影下走出来,放下悬起的心脏,安安心心办公。
上下协力,麟珩肩上的担子轻松不少,开始亲自教导叶秋白为君之道。
雪蛮子跟着听了几次,自认收获不小,准备赶回部族,将新学的知识付诸实践。
晋青看他要走,没说什么,可等把人送走,内心又十分怅然,思绪一下飘远,从自己的孩子,想到自己的父母,一时间,想回淮阳给父母扫墓的心情就有些压制不住。
作为孤儿,作为被抛弃两次的孤儿。晋青内心的情感需求很复杂。既渴望,又害怕。
但穿书之后,父母给予他的爱,在一定程度上治愈了他。让他在面对麟珩给予的爱时,能够选择接受,而不是逃避到底。
是夜,晋青同麟珩说了此事。
床头烛光摇曳。晋青侧躺在床,手掌托着侧脸,缓声道:“你忙,不用陪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麟珩褪下衣服,露出一截宽肩,转身道:“阿青,你总是忘记我说的话。”
“哪有?”
麟珩上床抱他,意义不明地说:“第三次。”
晋青:“什么第三次,你说清楚。”
麟珩:“第三次忘记我说过,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噢这个……好吧。”晋青妥协:“等你闲下来我们一起去。”
“不用等。”麟珩:“我和你一起去。”
“嗯?”晋青:“你走了朝堂的事怎么办?”
“留张先生辅政即可。”麟珩:“正好也可看看秋白近日学得如何。”
晋青沉默,半信半疑问:“真没问题?”
麟珩低笑,捏捏他的脸,轻轻应了声,此外再无别的话。
晋青被他从容的情绪感染,想想没再多虑,点头道:“好吧。咱们一起回。”
二人说定,很快定好南下的时间,微服离开帝京。
正值深秋,中原落木萧萧。
可跨过横亘南北的莽莽山脉,又是一片烟水缭绕的深青色。
晋青与麟珩幼时的家,就处在这片烟水缭绕的青山之南。
一处竹林山道。
晋青骑马缓行,看着眼前的岔路,又忽而牵住马缰,扭头看向麟珩。
麟珩:“怎么?”
晋青:“许久没回来,不识路了。敢问兄长,往哪儿走是淮阳城?”
麟珩一笑,用马鞭指了指向下的道路。
晋青颔首,御马踢踢踏踏走下去,不一会儿,果然瞧见了依山傍水的淮阳城。
远远看去,淮阳城还是儿时的模样,城中建筑高低错落点缀在山水之间,看起来自由无拘。
可等入了城,晋青才发现城中布局已经天翻地覆。
晋青在陌生的街道转了许久,才找到他与麟珩幼时住过的宅子。两座已有年头的老宅,在鳞次栉比的新宅邸中夹缝生存,看起来灰扑扑的,十分陈旧。
虽然有专人打扫,可还是因为无人居住而变得萧索。
晋青看着熟悉又褪色的晋宅门漆,儿时记忆一瞬纷踏至来。
他站在门前,仿佛再一次听到了娘亲温柔的呼唤,父亲无奈的责骂。
可这一切,最终都慢慢随着门漆褪色,变成如今时过境迁的模样。
晋青在自家门口站了许久,才鼓足勇气,去后院见他的父母。
他父母战死时天下未定,若是封棺下葬,定然遭人挖坟掘墓。为了能让父母不被人打扰,晋青火化父母后,秘密将其骨灰带回,葬在了家中后院。
未立碑,只种了两颗柏树。
转眼二十年,两颗柏树已经变得十分高大。它们相互依偎着,为彼此遮风挡雨,一如晋青的父母。
晋青穿过走廊,看着后院两颗葳蕤的柏树,一瞬红了眼。
麟珩揽住他,握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晋青很快稳住情绪,带着麟珩见过他父母。
以伴侣的名义。
二人陪着晋青父母说了会儿话,直至日落西山,才离开晋宅。
昔年,晋青为了安葬父母,避免让贼惦记老宅,曾经制造过自家被劫掠一空的假象。
麟珩在他死后虽然修缮过晋宅,但屋舍内空空如也,显然是不能住人了。
晋青看完父母出来,一时有些茫然,像是无家可归地孩子般握住麟珩的手,小声问:“哥,我们今晚住哪儿?”
麟珩:“我已让暗卫把我的旧院收拾出来了。今夜住我的院子去,可好?”
晋青没有异议,但有些疑惑:“你父母……还住这儿吗?”
麟珩:“他们虽还在淮阳,但不住这里。至于搬去何处,我不清楚。”
晋青一默,想着麟珩与他父母不亲不近的关系,就此打住这个话题,跟着麟珩进了他家旧宅。
麟珩家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晋青刚进麟珩屋子,就如儿时一般,往他最熟悉的软榻躺。
只是软榻依旧,他的身形却比儿时长高许多。
这原位躺下去,后脑上正正好好砸在了软榻一头的木杆子上,疼得他头晕眼花。
麟珩瞧见,忙把他扶起来,手落在他后脑上按了按,见没起肿块儿才放下心。
晋青缓下痛,看向麟珩,叹道:“终究是长大了。”
麟珩轻轻颔首。
许是一路舟车劳顿,加之见过父母情绪消耗过大,晋青夜里靠着麟珩早早睡下。
翌日醒来,他看着熟悉的院落屋宇,一时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看见麟珩端着洗漱的热水进来,这些年的记忆才簌簌落叶般回归原位。
“睡懵了?”麟珩放下水盆,拧干帕子,过来给晋青擦脸。
晋青定定神,应声“是”后,接过麟珩手里的帕子“哥,我自己来。”
麟珩由他,又转身端了粥和糕点进来。
晋青嗅到熟悉而浓郁的桂花香,拍着大腿道:“这才是正宗的桂花糕。”
麟珩点头,夹一块儿送到他唇边。
“老板说是金秋新摇落的桂花做的,来尝尝。”
晋青咬一口,桂花的香气被淡淡的甜在口腔中满眼开,一时眯起眼,直冲麟珩点头:“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你也尝尝。”
麟珩把晋青剩的半块儿吃了。
二人吃过早饭,晋青摊在软榻不愿动弹。
他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看看父母,没有别的目的。
若麟珩没有跟来,他眼下定然已经收拾好包袱,准备回帝京了。
可如今麟珩跟来了。他虽没有别的安排,却也不想就这样返回帝京。
来都来了,就这样走,好像十分辜负他那在马背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