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月下冷光,细密的蛇鳞透着几近雪色的光泽,庞大的蛇躯渐渐缠绕住一具犹如冰石般毫无动静的人体。
蛇身缓缓抬起,俯首对着那神色平静的容颜,呆呆瞧了许久。霎时间乌云掩月,两道慑人的蓝色冰光紧接着从一双竖瞳中射起,连那骇人的白色毒牙也若隐若现,猛然间白蛇张开血色巨口——打了个哈欠。
接着又歪了歪脑袋,俯身亲昵地在那冰凉的面庞上轻轻蹭了蹭。
云移光现,方才那颇有些吓人的白蛇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披着一头雪色如月光般耀眼头发的少年。
他身下的人儿依旧纹丝不动,连旁人的发丝落在脸颊上也毫无知觉。
那是一张如玉般的容颜,眉目生得轻柔,额间一抹霁色折扇的纹样,在夜色中仍有光辉,俊美得叫人移不开眼,难怪白蛇少年方才痴痴望了许久。
“师尊……”一声低哑的呢喃从少年口中传出,一双手悄然抚过那闪着幽光的额间,月色旖旎,少年印在那张唇上的吻虔诚又略显迟钝,分明已不是第一次做这般龃龉之事,但心跳仍慌乱不已。
光影渐移,照得他红透的面光在深邃的脸庞上清晰可见。
“白霁……”少年闻声心头一震,刹那缩成蛇形盘踞成圈,将头埋进了深处。
怎么办?师尊不会发现了吧?竟然念了他的名字!
白霁将自己蜷得更紧了,脑袋里思绪纷繁,几乎已经想到自己被师尊逐出万壑巘的下场了。
他喜欢师尊,从小便是,他早知这并非家人之爱,乃是男女之情,若师尊发现了会怎样待他呢?
他不敢抬首,蛇躯瑟瑟发抖,可过了半晌,仍没有动静。白霁悄咪咪挥探出了半个脑袋来,周遭静悄悄的,似乎没什么异样,他大着胆子抬眼去瞧师尊,这一看便泄了气,用尾巴抚了抚前胸,虚惊一场,原来师尊是梦呓,连动都没动,根本没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师尊的唇间似乎红润了些,白霁红了脸又想起方才的场景,慌忙错开眼。
经历这么一场乌龙,白霁可再没了胡来的胆量,他索性变小了躯体,顺着师尊的手臂缓缓爬到他的胸前,蛇身盘踞成圈。
其实若不是感受到了这具身躯下心脏的跳动,否则光看师尊的睡颜,白霁根本就辩不出他是生是死。
白霁不知这其中缘由,于是便每日午夜爬进寝殿来确认师尊的安好。
虽然师尊至他十六时,便不让他睡在身旁,但不过没用,天亮时,师尊睁眼总会看见那一团“白雪”。
白霁垂眸,忍不住回忆起小时候,那时他与师尊总是亲密无间。他自出生后一睁眼便见到的是这张绝色容颜,只一眼便叫白霁将他认作了“娘亲”。
当时他浑身虚弱,也无法化成人形,张口也说不出话语,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可师尊不仅没嫌弃他,还渡予他灵力助他成长,那段恢复的时日昏昏沉沉,等他再记忆的时候却是一场他迄今难以忘记的噩梦……
咦?好温暖,这是哪里?白霁醒来时,眼前一片蓝,他身处之地不是天空也不是湖海,因为气息很熟悉,所以他并没有挣扎,只是本能地想见娘亲。
果然一抬头,就看到了。
没等他咧开嘴笑,就被“娘亲”用手托着放在了地上,对他一挥手说道:
“走吧,你已无碍了。”
白霁彼时心智虽小,但看到此番情状也迅速明白过来了。
“娘亲”这是要把他扔掉了!
白霁急得眼泪在大大的眼眶里直打转,亦步亦趋地向前爬行,拼命想要追上“娘亲”,可他那时还长得太小了,怎么也追不上人的步伐。
眼看“娘亲”就要不见了,忽然"哇”的一声,一个三岁娃娃凭空坐在草地上哭了起来,声音震得“娘亲”一下回了头。
白霁至今还记得师尊惊异的神色,恐怕是因为他情急下叫了一声:“娘亲!别走哇——”
虽然这经过有些像一出戏文,但好在师尊最后没丢下他。
“别哭了。”那声音尤为清越,动听得白霁一下放轻了哭声,那是他迄今为止听到师尊说过的最温柔的话语,令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娘亲,别走……”白霁小时候也怪机灵的,见人被他喊回来了,便由嚎啕大哭转为了小声抽噎,小手一张便抓住了师尊的衣角。
“我名云疏,并非女子,更不是你娘亲,你是司司?”司司是白霁蛇形时的名字。
“娘亲。”白霁忙不迭地点头,云疏见他不改口,眉间轻皱,白霁吓得立刻噤了声,又咿呀学语地唤了声,“云疏……”
话一出口,对视的两人都觉得听起来有点怪,白霁睁大眼睛看了他半晌后,云疏才道:“算了...以后便唤我师尊吧。”
白霁歪了歪头,嘴巴一张:“师……”师不出来了,他只好瞪着大眼去看云疏。
云疏没法,只好又一字一顿教了一遍:“师尊。”
“师尊!”
云疏辗转被唤醒,门外天光正好,云疏抬手挡了挡眼,坐起身来一看,白霁正端着一张木桌从门外走来。
“你昨夜是不是又进来了?”白霁一愣,今日分明他早起时没吵醒师尊,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只好用曾借口无数次的理由辩解道:“师尊……我一人睡不好。”
云疏没法同白霁讲道理,也不想同个孩子计较,说话间闻见什么气味飘过来,云疏定睛一看,不知何时那桌上已摆满了吃食。
“寝殿禁食,我说过一次了。”云疏揉了揉额角,方才醒来头还有些晕沉。
白霁看向云疏,此时看师尊的容颜又是另一番感受,多了几分清冷,一双柔和的眉目也变作了不可接近的模样。额间的魂纹倒是无甚变化,只是此刻看来却不像美人装饰的花钿,而是用来象征身份的印刻。
总之不论师尊如何,他都十分喜欢。
“待会我一定会用扇子给寝殿去味的,这是我一早爬起来做的,师尊……”白霁敛去面上的笑容,继而耷拉下了脑袋,模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云疏蹙眉瞥了他一眼,无奈只得挥挥手:“出去罢,我洗漱完再进来。”
“是!”白霁一听喜笑颜开,连额前的那撮黑毛都翘了起来,出门一溜烟就没了影。
凝心宫偌大一座,却少有人来往,白霁虽不是云疏座下唯一弟子,但却是唯二的。
世人所熟知的师尊并非闻名于云疏这个名字,而是那出自五夷仙宗,手执绝世法器岫玉扇,威名鼎鼎的万壑仙尊云止息。
世人说他不广收弟子的缘由是眼界太高,瞧不上凡夫俗子,但恐怕只有白霁心里知道,只是云疏天性喜静,无心修行之事罢了。
这些年来除了教他术法时,白霁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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