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燃了半截的烟被陈钟直接用手捻灭。
星火明灭后,揉搓出些枯黄的烟丝。
“贾清,你能不能把自己当个人?”
沈桐秋缩在门前的台阶上听陈钟这么说道,语气好像有些不耐烦,心说怎么又是他。
贾清卸了戏妆前后判若两人,现在打量着模样周正,眉宇间还带点英气。
“钟哥,我就是——”贾清顿了顿说,“就是想和你说声生日快乐。”
即便今晚许桥没多说这事儿,陈钟也猜出个大概。他烦躁地转着打火机,说:“嗯,想说这么句话就跟踪我,想当主角就使绊子?别叫我哥,担不起。”
沈桐秋扶着砖墙不断地恍然大悟,期间不忘捂着手机屏的亮光看了眼时间,距离零点只差几分钟,应该是赶不上了。其实心里是有点想责备陈钟的,怎么不早说?但见他被贾清烦得一脑门子官司,又按捺住了,不敢贸然上前。
贾清听后笑了,歪头看他,坦然承认道:“说得没错,不过……你就这么喜欢他?现在就只有他能叫你哥了是么,那我呢,我算什么?”
沈桐秋刚才站得有点累,于是靠着门槛抱腿坐下了。听了这话他不由得一愣,跟自己推测的单恋好像出现了偏差,接着探出半个脑袋继续观望,心里开始变得没底儿。
还差点以为友谊真的不再纯粹了。沈桐秋的脑门往膝盖上一磕,暗自默念:这样才好呢。
但他此刻却感觉心脏在无边下坠,脑海里也开始不着边际。沈桐秋望过去,看着此刻的陈钟愈发像那片隐入黑夜的叶片,不是很好琢磨,让人无端发慌。
刚才贾清最后那几个字是打着颤说的,音调被夜风吹乱。
陈钟算是听够了,很直接地说:“算什么你不知道?是我感情上给你错觉了还是我什么时候把你睡了,能说得出来也行。再有,剧社门口那回,你问他的是人话么,一遍又一遍的,是不是给你脸了?”
贾清眼眶通红,忽略他前半段问话,只是反驳:“怎么就不是人话了,按你的意思那也不是人事儿?你敢说你没睡——”
“你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陈钟蹙着眉打断他,“再这么没数儿下去,我不敢保证不和你动手。”
陈钟后退着骂了一声。
只见贾清猛地跪在他面前,伸手拽陈钟衣角,颤声问:“钟哥,我就想问问为什么我不行?明明你以前那么帮我……”
说到这,贾清垂下了头,颓然地跪坐在地上。
“以前没有为什么,现在有了。”陈钟没有伸手扶他哪怕一下,只是冷淡地说,“人在这世上求不得的事儿多了去了,多是图个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再看你呢?还觉得自己挺伟大,挺孤注一掷是么,大半夜过来上赶着找骂。”
“你这样的人,我看不上。”陈钟又退了一步,沉声说,“帮你是出于情理道义,换别人也一样,除此外我自认没给你留什么想象空间。以后别再过来了,更别让我知道你又找他说了什么不入耳的,到时我不会像今天这么跟你好好说话。”
沈桐秋被刚才这阵势吓一跳,表白不都是单膝跪地么,贾清这也太惨烈了。他咬着下嘴唇轻轻磋磨,刚才的偏差复又回到正轨。
于是沈桐秋把剧本放在一旁,扣着牛仔裤的破洞毛边开始琢磨——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看来陈钟跟他确实没有那种关系,而且好像还提到了自己。
虽然没说到名字,全程都是用“他”代替——包括一开始喜欢的那个“他”。但沈桐秋不敢断言前后指代一致,只因那句换别人也一样的情理道义,他考虑或许类似于自己和陈钟的往日恩情。
真是笔糊涂账,沈桐秋迟迟盘算不透。
他坐在原地,望着陈钟说罢冷酷地转身离开。前不远是家里的白色丁香花,正越过围墙,轻轻摇曳。
沈桐秋不太想和贾清打照面,少不了麻烦。直至贾清跪够了走远,沈桐秋才支着膝盖起身。虽说春日气温回暖,但夜里还是凉。沈桐秋跺了跺脚,又搓了搓脸,感觉快要被凉意浸透,脸都是木的。
窄窄一条胡同,好像有的路面踩不到底,有的地方亮了红灯似的。抬眼望去,家门近在眼前,沈桐秋却怀抱着似有千斤重的心思,把这几步路走得丢魂落魄。
他竟陡升出了一些不敢细想的期望与担忧。
陈钟刚脱了衣服要去洗澡,只听得窗棂响了两声,望着隐约有个人影,可别是贾清翻墙进来了。
他套上睡袍推开半扇窗,迎面的却是一簇白色丁香。
“哥,祝你昨天生日快乐。”沈桐秋把被咖啡染花的白卫衣换了个面穿,夜风轻抚刘海儿,他举着花小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陈钟把花接过来,却没放开他冰凉的手。
后半夜万籁俱静,连夹道里的野猫都做了好几梦。
此刻皓月当空,晚风混杂花香,还有稍许酒气。
沈桐秋一时语塞,再次犯了上回没走一步看两步的错误,有点不知从何解释。就只是支应着笑了笑,下嘴唇被他刚才想事儿时磨得透红晶亮。
陈钟把胳膊支在窗台,另一手紧握着沈桐秋的手腕,不让他挪步分毫,问道:“礼物就这一样?”
“你又没告诉我,现在想起来挑理了,”沈桐秋听他说这话有点来气,把胳膊往回拽了一下说,“晚了。”
沈桐秋说完开始环顾四周——迎春娇俏,牡丹富贵,其他的红花绿柳更是不搭他,横不能上房去摘天上的星星吧。
“嗯,这个是我的错。”陈钟喝酒不上脸,面色如常地看着他,干脆地认错。
沈桐秋没料想到他能顺势认错,不由得一愣,才说:“哥,你先松开。”
“等会儿。”陈钟松开他后,回身把屋里灯关了,又来到窗边。这回没有掣肘他,陈钟用胳膊撑着窗台,目光与沈桐秋平行。
院子里的声控灯早已熄灭,这回连屋内唯一的光源也断绝。只剩这夜里如水的月色,和流转的星河。屋檐下的人眨了眨眼,似能当做倒影。
“沈桐秋,”陈钟望着他低声问,“我会没会错意?”
沈桐秋本来有点管不住自己的眼,直往陈钟睡袍的开领处来回巡睃。
听了这话又觉得委屈,他今天晚上坐在别人家门口当了小半宿的石狮子,不就是忙着天人交战,思虑自己到底会没会错意吗?怎么陈钟张口先把自己台词抢了。
“我先说,你等会儿。”沈桐秋让这盘糊涂账憋闷得难受,问道,“你帮我也是出于情理道义吗?”
陈钟跟他一样,不答,只问:“刚才看见了?”
沈桐秋点了点头。
“那你没听懂?”陈钟伸手揽过沈桐秋的脖颈,把人往自己跟前带了一把。
说话间沈桐秋不小心踩翻了脚下的花盆,院儿内的声控灯随之亮起。陈钟见他脸红红的,一边惊慌地往后躲,又心虚地左顾右盼,好像夜闯空门时猛然被人撞破。
此时夜已深,但这个院儿里还睡着另外俩人。陈钟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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