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分别往后的半个月,沈桐秋天天中午为小饭桌加菜,但始终没能把陈钟等来。刚开始以为是他有事,第二天还是不敢怠慢,万一是来了呢,不能让人挑理。
可这眼见雪落了两场,年都快转过去了,于是沈桐秋也沉不住气了。
开头几天发了微信也没回,沈桐秋心想别是那天自己闲的问什么心不心动,把人家隐私炸出来了然后就不愿来了吧?但那话也是他自己说的,说都说了——陈钟那么在意面子里子的一人,打肿脸抽1916都能干得出,这还真说不准。
大晚上的沈桐秋愁肠百转,万般设想,还略带自责,终于又把微信发了出去。
片刻后,对方回了条语音:“对不住,把这事儿忘了。”
五百块钱呢,这是说忘就能忘的?
沈桐秋这人有时候就爱些无意义的争强好胜,心说我发文字你回语音,那再到我可就要打电话了,于是直接给他拨了语音过去。
陈钟很快就接了,说:“真忘了。”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明天还是后天,给个准信儿,别让后厨天天待命了,忙着呢。”沈桐秋没跟他客气,是收了钱,但也空等了这么些天。
这一连串的,听着明显是有情绪,陈钟笑了:“最近都挺忙,再说吧,等我能去了给你消息。”
“等你消息可是有点儿费劲,”这句沈桐秋说得小声,又接着问,“不就过个道的工夫,时间紧张成这样了,你们黄金矿工啊?”
说完才觉得自己语气挺不好的,又想起隐私一事,紧急补救道:“哥。”
“还记得大小?看你挺横,也没亏你的不是。”陈钟那边有些布料摩擦的声音,气息也不稳,听着挺费劲。
沈桐秋随着想法就打听:“你没上班吗,是不是失业了?”
陈钟一笑牵着胳膊上的筋都疼。
忘了也是真的,前面那些天是他哥陈岭从澳洲提前回来过年了,全家强制他停工,他也乐得于此。天天行程排得满当,手机消息一攒就不记得往下翻着看了。
直到昨天才回工地,结果赶上个寸劲儿,还没等把小饭桌消费上,就先负伤住院了。
那天开的是个小型机,作业的时候小臂不回落,陈钟经验不到位,直接下车去看什么情况。结果又冷不防地降了下来,泥地还不平,没完全躲开,铲斗挨着他的胳膊给来了一下,然后人和机器的小臂都没落得个好。
幸亏是机型小,人还没倒下。项目经理正好在现场,给人吓得就差哭了,赶紧打了120。
柳亭刚过来坐在床边一顿抹眼泪,说他和他爹陈鸿平一样缺心眼,还死犟。陈钟忍着疼耐着性子安抚,陈岭也跟着百般保证说能把人照顾好,才老大不容易地给这妈哄走没在这陪夜——现眼下是送走一波又来一波。
陈岭比陈钟大三岁,也比他黑了几号,细看俩人眉眼长得像。
他正在旁边削苹果,听着陈钟这一句句的不由得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说:“铁树终有开花日。”
“老不正经。”陈钟胳膊伤了腿还好着,照着陈岭后腰蹬了一脚。陈岭人如其名,依旧坐得腰杆笔直,苹果皮都没断。
“啊?”电话那头的沈桐秋以为在骂他,但上下文又联系不到一块去。
陈钟说:“没说你,等我好了再去吧,另算钱就行,这五百当我违约金了。”
“你怎么了?”沈桐秋精准捕捉。
陈钟也是话赶话秃噜了,受伤这事儿他谁也没说,嫌住这三五天院还不够打麻烦的。
可话都说到这了,再往回找就有点矫情,陈钟说:“那什么,黄金矿工干活儿把胳膊碰了。”
沈桐秋愣了下,然后问:“啊,那严重吗?”
“没事儿,轻微骨裂,一礼拜就出院了。”陈钟说着伸手跟他哥要苹果。
陈岭没搭理他,边玩手机边咬刚削好的苹果。
沈桐秋一腔的自责加倍,怪自己待人没好气儿,没考虑到可能有难处,还编排人家是黄金矿工。何况之前还帮了自己那么多次忙,这人情可不好再这么滚下去了。
“钟哥,那你晚上吃了吗?”沈桐秋想了想,小饭桌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陈钟瞟了眼桌上那一摞保温饭盒,跟月子餐似的,刚打开就放回去了,说:“还没。”
“那发个位置给我吧。”沈桐秋把刚盖热乎的被子往旁边一掀,腾地起身。
后来陈钟说不用,让他歇着,但沈桐秋语气决绝,不容有否。也就不到二十分钟,沈桐秋开火做了个蛋炒饭,又把锅里剩的小排骨回了下锅后盖在饭上,提着饭盒就出门了。
公交还没到时间停运,沈桐秋抱着饭盒坐在后排靠窗位置,望窗外灯火点点——顿感黑云压城,人情压心。
不该这么平白收受好处的,一千又五百,挡人还挡事儿的。都说中国人讲究个有来有往,中国小孩儿也一样,其实沈桐秋打算小饭桌照常吃,等把这钱过年时当红包再转回去。
没承想半路突发意外,沈桐秋步伐沉重地上医院电梯,感叹人情世故好难,陈钟也挺难。哎,大家都太难了。
病房门没关,靠门的床位躺了个吊着腿老大爷睡觉,中间床位没病号,坐一人。沈桐秋在门口敲了两下才往里进。
陈钟这一看怎么还臊眉耷眼的,冲他吹了个口哨打招呼:“这儿。”
沈桐秋把饭盒放桌上,没处落座,就站着看他。陈钟靠在床头,左胳膊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头发看着倒是没那么寸了,但还是有型有款,明显没少去理发店打理。
“罚站啊?”陈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旁边空床,“坐会儿。”
陈岭有些故意地问:“我用不用下楼抽根烟?”
沈桐秋从进门就注意到这人了,多少有点儿气度不凡,模样还挺好看。但一听这话觉得好别扭,感觉自己是不是打扰了,完全不敢坐。
“坐会儿吧,我先撤了。”陈岭起身后拿着书便出门了。
沈桐秋还没来得及问候病号,就被尬在原地,更是不知道该不该坐了。
“哥,”沈桐秋回头看一眼确定那人出门了,站着小心询问,“你傍大款啦?”
陈钟琢磨出来是怎么个脑回路,想笑又怕牵着筋,一口气给顶咳嗽了,说:“傍什么傍,我看你像个棒槌。”
“你才是,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人家都走了。”沈桐秋绕到另一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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