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
陈钟忍无可忍,朝对面晃了两下双闪,接着又把沈桐秋那边的遮阳板放了下来。
沈桐秋没料想到他会这么答,感觉甚至有点懒得敷衍,也顾不得对面了,不解地问:“这事儿难道不值一提?”
“单看怎么说,别人肯定觉得不值一提。”陈钟摩挲着腕上的手串,“你要是在意,那我就得好好解释。”
“你爱说不说。”前排空间宽敞,沈桐秋说完又拧身背朝陈钟,往车窗上哈了口气。用手指戳戳点点,看着没什么艺术细胞,半天也不成型。
“当然爱说,别等前尘往事没交代清楚再影响你。”陈钟刚拿起烟盒又扔回中控台上,如实交代道,“以前帮过他。有次晚上从渡上出来看见他让喝多的给堵了,打得快没人样儿了,就帮了一把。他跟我说自己是戏校的学生,过来打工。当时正好许桥他们也在,所以就业问题顺带也给人解决了,不过这个算不上是我帮的忙,余外确实是没什么交集。”
陈钟伸手顺了两下沈桐秋的后脑勺,问:“我说完了,以上影响吗?”
沈桐秋刚回过来神儿似的,转头问:“影响什么?”
“影响你怎么想我,怎么决定我。”陈钟说。
沈桐秋避而不答,转而故作轻松地说:“那我俩还挺像,原来我爸妈也打算让我上戏曲学校,振兴一番家族事业。唉,我被偷走的人生。”
陈钟刚重新拿起烟盒,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停了会儿才说:“怎么没去。”
“高考的时候正赶上我爸妈出事,感觉什么都先算了吧,没去考试,也不想再接触那些东西。”沈桐秋仰靠在座椅上,感觉面对这个人心里的顾及变得越来越少,他侧头说,“当时心里挺难受的,什么都拿不起来了。”
周末地下停车场车位紧张,对面的王天和许奕明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驱车离开,由一辆充满塑料光泽感的宝蓝色轿车取而代之。
刚才陈钟都话到嘴边又心软,说与不说也都两难。和盘托出是应该的,但实际意义在哪,他没考虑好。正想着,手里一空——烟盒被沈桐秋抽走了。
“哥,以后能不能……少抽点。”沈桐秋捏着烟盒,小声跟他打商量。
陈钟把烟盒往回拿,沈桐秋不给,两人僵持。
“沈桐秋,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陈钟笑了,但没松手,“当初不是说什么煊赫门更适合我么,这盒可比煊赫门贵多了,不是更衬?”
不可同日而语,车厢内的二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而且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记性有点忒好了。
不是,这人怎么还装起不懂来了?!
沈桐秋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直接撑着座椅,倾身过去攀上了陈钟的肩,接下来却再无动作。他垂下头,温热的鼻息扑在陈钟颈侧。
“考验我么?”陈钟扶上沈桐秋的腰,故意逗他,“人性不可试炼知不知道,别后悔。”
在很多情况下,人的行为和动机很难完全一致,比如现在。
沈桐秋心一横,直接把脸贴在了陈钟的心口几秒钟后,又倏地起身,故作镇静道:“主要是担心你心肺功能不成了。”
也不是没道理。
刚才陈钟心跳骤然,舌尖死死地顶着后槽牙。微微阖眼后是真觉得自己快让他拿得不行了。
“那我临抽死之前能听见个回话么。”
陈钟没觉得自己会这么沉不住气地想要答案。
再回想,接过丁香花的那晚身处月下。有晚风流转,花香浮动,夜里春意也盎然。那样的良辰,任谁都会有刹那晃神,恨不得就这么地久天长,谁也都不觉得磨烦。
但此时地下车库灯光不济,墙皮斑驳,车厢里有真情和假话。方寸间半遮半挡、各有两难,越是靠近就越难拿。
陈钟直接伸手揽住沈桐秋的脖颈往跟前带,低声说话时呼吸不稳:“能不能?”
沈桐秋在昏暗里近距离看他,感觉目光会明灭似的,像头顶忽闪的白炽灯管,少了几分张扬。沈桐秋觉得好压抑,有种暂无出口的冲动,下意识地再次抬手攀上陈钟近在咫尺的肩,然后闭上眼顺从了心意。
沈桐秋微微仰头,唇珠轻轻擦过陈钟的嘴角,接着又贴上。
陈钟紧紧地揽住手里这把单薄的细腰,克制着数了几节脊椎,而后便无法忍受似的舔上了沈桐秋的唇缝,刚发狠地咬住他饱满柔软的唇珠,却被怀里的人抵着肩头推开了。
沈桐秋抵住陈钟的肩,跟他拉开距离,垂着头抿了抿嘴,才小声矜持道:“哥,咱们先到这。”
陈钟让他这话噎了半晌。也顾不得别的了,刚按下半边车窗就点火抽烟,朦胧的烟雾在车厢内萦绕,一时挥散不开,把沈桐秋呛得咳了两声,把旖旎的氛围也咳得七零八落。
“你以为在看书还是看电视,还先到这儿?”陈钟用手背蹭了下额头,指间的烟已经燃去了半截,“检验心肺功能的话那也没到数。”
“先给你个定心丸。”沈桐秋下唇红红的,却一改被动,说得很直接也很大胆,“哥,我再想一小下。其实我这人没什么主意,也能凑合,比如学的专业、做的工作,都没什么是我想要的,我……”
说到这,沈桐秋把烟盒递给了陈钟,强装镇静:“哥,你之前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包括今天,我都很感谢你,没有不领情的意思。但我不能总在你身后生活吧?我回剧组之后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说呢,这个社会我总得踏上一踏,找找我自己的路。”
话说得温和包容,但言外之意不就是觉得陈钟活得不落地,来闹这么一出光顾自己出气,压根没考虑沈桐秋之后的工作状态么。
陈钟被他点了这么一下才意识到——新仇旧怨似的,他竟一再地亏心。
但陈钟也被沈桐秋一再抻得气血上头,在这个关头上根本匀不开心思道歉。
“沈桐秋,你是不是觉得我挺不懂事儿的?还是说路上就不能有我?”陈钟压着火接连反问,“不是,说说你到底怎么觉得我的吧,豢养金丝雀?恩威并施培养好下属?还是闲的没事儿跟你逗壳子?这定心丸我不要,反正我都由着你决定,不用这么善解人意的担心我死活。”
“哎呀不是,我都说了我没不领情,咱们慢慢的不行吗?”沈桐秋这会儿有点急了,打了陈钟胳膊一下,然后被他用力地攥住手腕,“我天天的自己都找不着北呢,还有我——”
“那找吧。”陈钟打断他,松手后直接开了锁,“找着了再说。”
逐客令来得太突然,沈桐秋后面那句“还有我姐”只得咽了回去。
车内烟雾飘散,气氛凝固,愁就愁死了。
沈桐秋头靠在车窗上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便下车继续回去上班了。
打火时车厢顶灯随之亮起,照亮空荡的副驾。陈钟望过去,看到车窗上那一小块的雾气即将消散,朦胧着衬出一颗歪七拧八的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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