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钟见沈冬雪挑帘进了包间,伸手把刚润完泡好的茶给添到了对面的茶盏里。
沈冬雪再次回到半轮月二楼茶室时,已经改换了角色。
她今天休息没化妆,白T恤牛仔裤穿着简单,看着显小。就是面色憔悴,黑眼圈都快掉到了下巴颏。
陈钟打招呼:“雪姐。”
“第一杯啊?”沈冬雪坐下后端起茶盏,看着杯中透亮的茶汤说,“我又不是你长辈,受不起。”说完她也顾不上讲究,直接把茶泼进了茶托里,随后拿过桌上的公道杯给自己重新倒上了一杯。
换做平时陈钟有的是好话赖话应,但眼下他却无言以对。开始习惯性地找火机,待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这事儿已经戒了。
“茶还行?”陈钟说了句没味儿的片儿汤话,沈冬雪没说话。他手上闲的摸完手串摸杯沿,恨不能把圆的都搓揉成方的。
沈冬雪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盒烟,她自己抽出一根点着后,把黄色烟盒扔给了陈钟。
她缓缓吐口烟,说话夹枪带棒:“你这儿的茶还能错了?什么不是一等一的好,要不然沈桐秋也不能对着你这么余情未了。”
是硬盒的黄鹤楼1961,沈冬雪特意拿的。
当初陈钟在沈冬雪超市买过一条,沈桐秋为此是相当过意不去。
陈钟转着烟盒回想,说:“借个火儿吧雪姐,戒一段时间了,身上没有。”
沈冬雪又把火机扔给他,问:“我记得你以前瘾头不小,说戒就戒?为我弟啊?现在人压力这么大,连我都抽上了,也是难为你。”
陈钟不置可否,也不能推拒这根烟。太久没抽了,烟雾从口腔拐了个弯直抵天灵盖,有点冲。
接着沈冬雪微微闭眼,使劲沉了一口气,弹着烟灰说:“我……”
结果没“我”的出来,她又深深地抽了口烟,烟灰又跟着燃了半截。
陈钟也沉默地抽烟,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雪姐。”陈钟先开了口,“这事儿还是我的问题,沈桐秋发愁不知道怎么说,我就由着了,觉得能再想想。但我跟他都不是故意让你伤心。”
沈冬雪听笑了,说:“不是,还能怎么伤心?你俩一遍遍的,我都习惯了。”
陈钟捡着话尾说:“这回是最后一遍,我保准以后散不了。”
“茶倒七分满,剩那三分是人情,不是让你说些虚的充数。”沈冬雪讽刺道。
陈钟不是妄说,但他没反驳。也觉得沈冬雪比上次见又稳重不少,摒弃了一派天真,说话像个大人。
沈冬雪摇了摇头,又重新点了一根烟,抽了半截后抬头问:“陈钟,我当初还真当你俩就那么回事儿了。你后来也挺沉得住气啊,我有时看桐桐难受也心疼……但不是,不是想要这么个办法解决,你到底懂不懂?”
“这也不能叫个办法。”陈钟先是顺着她的话说,而后直接表态,“说句远的——”
陈钟及时刹了车,没把远到没了边儿的“月有阴晴花有开败”和什么道法自然全给扯出来。
虽然这世上的事物都有它固有的本性和规律,感情也确在其中,但这不足以为沈冬雪道。
她是为自己血脉相承的至亲搏一条安稳的路,陈钟即便是站在对立面,对沈冬雪此举也确实挑不出毛病。
于是陈钟话到嘴边又换了说辞,但不太好听:“对这事儿我的确没招儿,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好说的。外人看不惯,我能骂一句滚蛋,但你是沈桐秋亲姐,我不可能完全不在意你的意思。”
沈冬雪把烟摁灭后喝了口茶,说:“不是在意我的意思么,那我就跟你直说,我这辈子都没法祝福你俩,你满意了?”
沈冬雪深知孤掌难鸣,但她有意将沈桐秋的部分轻描淡写,甚至都不敢打听他号突然被封后状态怎样了。
为的是多端一分冷硬是一分,能让陈钟多一分愧怍也是一分。但看来毫不奏效。
因为陈钟看似对她的话不感意外,也没流露出更多的愧怍或遗憾。
陈钟只是坦诚地说:“我说句实话,家里人不愿意是应当的。如果这是你的想法,我确实会在意,也会觉得对不住,但不到天打雷劈那份儿上。说到底谁都是为了自己喘气,雪姐。我就这些话,说尽了。”
其实这话应用到沈冬雪身上也差不多,谁喘气不是为了自己啊?沈桐秋是她亲弟,她没办法坐到美不滋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这条难走的道。
于是,两人很符合各自预期地不欢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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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刚散,这边才碰面。
这位精瘦的年轻男生戴眼镜,身着成套的衬衫西裤,样式繁杂的手串把左手腕近乎缠满。
中介的工位兼前台,面朝门口,他抱臂坐在电脑后说:“定金真不能退,合同上都有啊。”
房产中介不相信眼泪。
沈桐秋坐在对面,一筹莫展。为了办贷款流水都打出来了,结果半道进项没了,一万块钱的定金也随之打了水漂。
他之前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以及各处该怎么布置。
“那房子一堆人且等着买呢。虽然是挺偏的,但地段也能说得上是繁中取静了,毕竟价格摆在那儿。而且院子开阔,装修上成,住家开店都合适……”中介小哥习惯性地推荐,说了一半才想起来才停下,“哎你考不考虑租啊,我可以帮你去谈谈,成了的话定金差不多能退一半。”
沈桐秋问:“房租一个月大概要多少?”
中介小哥:“以我经验来看的话——最少三到五个?不能确定啊,大概这么个区间。”
沈桐秋一听更丧了,点了点头说:“好贵啊……我再想想,到时再联系你。”
“不至于吧?”中介小哥一脸揶揄,说话间目光在他颈间来回扫着,“你这观音都能买套房了,快别哭穷逗我了。”
“啊?没那么夸张。”沈桐秋下意识地把脖子上挂的观音塞回了衣领里,心说这可千金不换,虽然他也觉得这个物件会有多贵重。
西北那天,沈桐秋醒来后这观音就在自己脖子上了。陈钟说他以后戴着就不方便了,干脆方向对调,反正他不怕看。
随后沈桐秋在悲伤的回程路上,又碰见了那辆车门俩色的白色轿车。
沈冬雪摁了两声喇叭,示意让他上车。
“姐姐。”沈桐秋系上安全带,语气期期艾艾。
沈冬雪刚从半轮月出来还憋着火,没什么好态度:“有话说。”
沈桐秋也不挑眼,开始倾吐:“我号前几天没了,被举报掉了。原本都——”
“我看到了,原因你自己应该知道吧?三番两次因为这事儿遭难,沈桐秋你怎么就不长记性?”沈冬雪打断他。
左转时堵车了,没连音乐也没开电台,车厢内一时间只剩下了转向灯规律的嗒嗒声。
沈桐秋突然被噎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然后再看前路,这分明是往自己之前的住处走,可是他早已回了观月里。
“你别生气。”沈桐秋小声安抚,“去白房子吧,我请客,这回不让陈岭哥挂账。”
沈冬雪找着路边的车位靠边停进,而后熄了火,没理他直接问:“你现在住哪儿?”
沈桐秋咬着嘴唇,使了使劲才如实说道:“观月里,陈钟家。”
沈冬雪扶着方向盘,明知故问:“这是和好了?”
沈桐秋点了点头,没说话。
“以后怎么打算?”沈冬雪追问。
没有点出具体,所以看似工作、感情都可以答。
但沈桐秋早前就吃过说话遮掩的亏,这回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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