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出来，短发女生也感觉无厘头。明月君脸上又挂着她最熟悉的笑意，登时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暗暗唾弃自己净瞎想。
扔掉不该有的心思，她听到那个被她抽了一光脑的男生突然道：“就这？”
她眉毛一横：“你什么意思？”
周围人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估摸着他在赌气，纷纷劝道：“得了，这可是寄生体，确实厉害，轮到我们身上也够我们吃点苦头——”
肯定不止是吃“点”苦头，但要他们在没尝试过的情况下，完全承认自己不如其他人，这些天之骄子到底无法接受。
没想到男生冷笑一声，指着光脑界面：“是不是她一个人解决的还不一定呢，你没看越讨论到后来越没人支持她，应该是那些选手合力解决的，那么多人一起上，寄生体也不足为惧。”
短发女生其实也就看个乐，她关注这场比赛一开始都不是为了扶光，但被男生这么一说火气一下蹿得老高，压都压不住。
“合力解决？那些网友瞎分析你也跟着胡说八道？能一起对抗寄生体这种类型、这种等级的异种需要多少默契，条件有多苛刻不需要我告诉你吧？怎么，承认自己不如分区的选手那么困难？”
男生猛地沉下脸。
气氛紧绷得一触即发。其他几人犯了难，左看看右看看暗自咬牙——嘿，何必为了一个分区的选手大家闹内讧呢，二轮赛后面还有笔试，这人晋不晋级还没作数呢，真过了他们也会在决赛对上，到时候有什么实力都拿出来溜溜呗。
幸好这时明月君及时解围：“你俩脾气还是这么暴，不出三句就得吵起来，吵吵别的也就算了，一个分区的选手而已，论坛里真真假假，咱们没必要看他们，真有实力自然就是有的，没必要因为这些不高兴。”她转移话题，对着短发女生打趣，“也不知道你怎么摸到这个星区的论坛，难怪一直走神。”
两人见好就收，有人给递了台阶，他们顺势就下来了，只是还是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翻着白眼别过。
短发女生坐下来，顺口回道：“这是瑟维斯星区。”
“？没听说过啊。”旁边的同伴对视，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好像有点耳熟……”
有人一拍脑瓜。
“这不是程楠参加选拔赛的地方吗？”
明月君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众人，众人才反应过来明月君没和程楠见过面，平日也不关心这些，于是热情解释。
“就那个程二少，程荀的弟弟。”
“不知道他怎么跑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两个月前就没了人影。”
“说起来我挺久没在聚会上看见他了，虽然以前来得也不多，但他性格真是越来越独……”
“程楠为什么去瑟维斯还不好猜？肯定是他哥要求的呗。”
明月君好奇：“他哥为什么不让他在主星参赛？”
“不清楚。”他们都摇头，“程楠人早走了，也没人敢当着他哥面瞎打听。”
“听起来他们兄弟俩关系很好。”明月君感叹，“真难得。”
几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关系么——”有人意味不明道，“确实挺好。”
乍一得知程楠正在比赛，他们的注意力迅速转移，不知道谁在光脑上快速操作两下，原本论坛界面刷新成了程楠的直播间。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
他们一愣：“怎么有两个程楠？”
“……拟态的异种？”
“不像。”
但不管怎样，“程楠不对劲。”他们窃窃私语，审视地看向屏幕里对峙的两人。
留下那几句不明不白的话后，两人就不约而同地向对方发起攻击。身影错落速度极快，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衣服都一模一样，说起来哪个是真的程——”
“等等。”
好像粗制滥造的劣质影片，瓢泼淋下的大雨古怪地停在半空，对峙的两人敏锐察觉到不对劲，扭打的动作齐齐顿住，还没等他们做好防备，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程——楠——”
不对，是脚底。
他们愕然低头。
“元子”同时抓住两人的腿。
“咚——”
脑瓜子在地面上砸出轰然的声响，“元子”晃晃悠悠站起来，雨水兜头浇下，血迹被冲刷，露出一张白皙的脸。
在她脚下，两个程楠步调一致地捂住后脑勺，满脸生无可恋。
屏幕外，观战的众人盯着前不久引起他们内讧的罪魁祸首，瞠目结舌。
“扶……光？”
*****
“我要弄死赫利达。”
扶光抹了把脸。
系统低眉顺眼，不敢吱声。
赫利达说提供帮助，实际上是使法子让扶光进入为程楠构建的精神空间，但系统没想到他能睚眦必报到这个程度。
没错，他们早就进来了。
它和扶光的意识一起附着在这个名叫“元子”的人身上，好不容易看见程楠，刚想去找他，结果一靠近程楠“元子”就开始发癫，扶光都快把程楠腿给扯断了，程楠也没能认出他们。
系统恨铁不成钢——你自己都觉得“元子”出现的频率不对劲了，就没怀疑过里面的芯子换人了吗？
看看这坚持不懈的品格，看看那已经暴躁到想要直接把你骨头捏碎的恐怖气息，哪家炮灰能像我宿主这般勤勤恳恳？？？
它瞄了一眼被恢复身体控制权的扶光毫不犹豫掀翻在地的两人，默默移开了目光——
自求多福吧你俩。
“你怎么会……？”程楠缓过神，看见身穿“元子”衣服但明显比人矮了一大截的女生，诧异道。
扶光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真诚道：“因为我们是队友。”
“你——”
“我担心你！”
“我——”
“不用谢。”
程楠默默看向两人相握的手。
好像听到了骨头摩擦的“咯吱咯吱”声，是错觉吧。
不动声色抽回手，他点头：“我大概知道迷宫想要干什么，在这里呆得越久精神力被蚕食得越快，我们还是速战速决。”
“只要杀了——”
“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能出去。”另一道声音同时落下。
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程楠”顶着与他如出一辙的脸，扯出笑容：“扶光，我才是程楠。”
系统：？？？
系统风中凌乱，它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黑发蓝眼，一样的穿着打扮，一样的动作神态——甚至连被扶光撕裂的衬衫破口都毫无差别。
“这这这，我们应该听谁的？”
扶光摸着下巴：“你们说你们都是程楠？”
“他不是！”两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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