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时间线在正文4-5章之间
感谢火焰给予你光明,但是不要忘记那执灯之人,正坚忍的屹立黑暗之中。
秋天,北方。
海滩不同于南方的柔软炽热,粗砂混着石砾被冰冷的海水糅作一方坚硬的平坦。
深夜,月光在荒寂的海面上照着海鸥两三,黄昏时夕阳烧尽了某片云的灰烬,化成一颗星,在黑夜的尽头,它黯淡又消瘦。
它在海与天的接缝处徘徊着,飘然一身,潮水的鼾声里,它在伶仃的边境静默着,与黑夜厮守,等待着黎明归岸的海鸥,接着,它将与黑夜一同殉情,溺于拂晓的微芒。
孤星守护它的黑夜,一如飞鸟救赎它的孤岛。
在群星之中,总有一颗星,可以带你穿过未知的黑暗,他会点燃背上的灯,把影子投向自己的前方,铿锵着,无论风暴如何猛撼,他依然矗立着,在沉默中。
他的意志皑皑屹立,灵魂如风,吹拂着直至你生命的彼端。
你从未敢期待过他的出现,情愿独自醒在静止一般漫长的黑夜,你见过太多人以给予为借口索取,以救赎为羊皮却暗藏着亟待啃噬的獠牙。
夜晚是让人上瘾的东西,一旦习惯就很难抽离,黎明无声地远去。
你很少这样,安静地站在海边,呼吸着雨后海水的气息,心底只有澄澈的宁静,你喜欢异国的海,它沉吟着揽你入怀,赠你喘息的空间。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是想给你打晚安电话,但是,你怎么在外面啊?”,萧逸看到你周身一片漆黑,又听到断断续续的海潮声,有些惊异。
“难得来人少的海边,白天都在工作,加班之后就来看看”
“冷不冷?那边入冬早,你看,脸都冻红了”
你看着屏幕上的自己,鼻尖脸颊的红晕连成一片,像木偶戏里的小丑,你被自己逗笑了。
“笑什么呢,小傻瓜”
“是有些冷,还是回去吧”,你说着就把手机又装回口袋里。
“诶──先别挂,就这样到你回酒店房间,太晚了,不安全”
“遵命──”,你吸了吸冷的有些发酸的鼻子,故意的拖长了尾音。
“我和你说,你这次出差的时间确实太长了,我刚好又在备赛季,家里已经炸成一锅粥了”
“嗯?家里怎么了?”
“家里的小动物们天天开联欢会,管都管不住”
“还有萧老板管不住的呢?不太行啊”
“不太行?你确定吗,老板娘?”
你很享受这个称呼,每次听到都会像吃到秋天第一颗糖炒板栗一样的甜。
上次你和萧逸一起逛街,路过小摊就怎么也走不动了,明明不会剥壳,却偏偏要吃,所以萧逸一路剥着壳把栗子喂进你嘴里,他笑着说:“您吃的还满意吗,老板娘?”
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爱上了糖炒板栗,也爱上他叫你“老板娘”。
秋季萧索的夜宵小吃街上,你抱着暖融融的纸袋,看他仔细的拨好壳,把一颗颗饱满的裹着蜜汁的板栗喂给你,路灯微笑的酒窝比日光灿烂。
“萧逸,你知道糖炒栗子最爱什么吗”
“嗯……什么?”
“糖炒栗子爱路灯”
“我以为,你要说它爱你”
“它不爱我”,你把一颗栗子举起来对着树叶间隙露出的一盏路灯,它被照的明黄剔透,泛着晶莹的光,像天边消失的月亮,“你看,路灯让它那么漂亮”。
“没关系,我爱你”
你夺走他手里正剥好的栗子,掂了掂脚喂到他嘴里,“尝一个,特别甜”。
“嗯……!”,他一侧的脸被塞的有点鼓,你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蜡笔小新,所以笑的更深了一些。
“是不是?”你期待得看着他,看到他点头之后,你轻巧的,几乎是跳着跨到他面前。
“但是没有我心里甜”
他还在回味那颗板栗,所以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揉了揉你的发顶,你乖顺的发丝立刻蓬乱起来,他笑的眼涡里掀起一阵汹涌的波涛。
像一只座头鲸游过,惊涛里,你看到彩虹的尽头。
彩虹留在眼睛上的痕迹,会化作一枝鸢尾,孤艳又张扬。
那冰凉的花瓣遮挡着根茎的一缕暗香,独自抵抗着世界的浮躁,如果你凑近,就会听到它在光的边缘呐喊。
神话里,鸢尾在彩虹途经之处让正在受难的朝圣者们聆听到神袛的指引。
就像黑夜里的执灯人,用背上的灯指引你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再把黑暗的影纳入自己的脊梁。
从前不敢期待的人,此刻就在屏幕的另一端,隔着几个小时的时差,隔着山川汪洋,在对你说:“双人关卡都攒下好多,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回去也过不了呀,我打游戏多菜你不知道吗?”
“我兜底你怕什么?慢慢来,你要跟我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好,那就请萧老师不吝赐教!”
“嗯,这个称呼我很喜欢,下一次……请这位同学也这么喊我!”
他在下一次那里,停顿了一秒,笑得狡黠,你没有戳穿他,只是扬了扬一侧的眉毛。
关掉床头灯的时候,他隔着屏幕亲吻你,对你说:“晚安”。
“可不可以不要挂,就一直这样……”
“你不怕梦里说什么小秘密,被我听到了?”
“我哪有什么秘密?”
“比如,你到底是哪一天对我一见钟情的?”
“一见钟情当然是第一次见面了!”
“可我怎么记得,你当时给我的解释是──接近我为了拿情报赚钱呢?啊──原来是早就有私心啊……”
“萧逸!”
“哎哎,好,我不说了”,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说话的尾音都能哼出简单的曲调,笑着的嗓音颤抖着,嘴上说着不说了,可还是不停地逗你:“你还说没有秘密呢,我可是早早就坦·诚·相·见了,你原来还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瞒着,就是……第一次,在海滩……”,你说着急忙躺下盖好被子,把手机放在枕侧假装睡过去,直到电话那一端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你才轻声地,几乎听不到声音的,对着身旁的手机,用微弱的气流说着:“在海滩,橙色烟花燃尽的时候”。
不是在清凉的酒吧后街,不是在芝士甜香的客厅,不是在血腥的破旧包间,也不是在深蓝的昏暗小巷,你早已仔细地思考过,纵使大脑并不愿意承认,内心最深核之处却仍在喋喋不休,你只能妥协、接受、最后认同。
在橙色烟花的星子落入深海的那一刻,是你暗藏私心。
所以你在卖给女人情报的时候,并没有把全部的内容都告诉她,隐去了一些在当时你认为极难被注意到却至关重要的时间点。
所以那一夜的小巷里,你看到深蓝火焰在面前燃起的时候,心底竟然游走过一丝轻松,你甚至敢说出从未说过的祈求,签订从未签过的危险合约。
只是这些飘渺的情愫,在枪林弹雨里被血液冲刷着,淡去了,淡至你自己都险些没有发现的程度。
那一夜,是你离开家出差的这两周以来,唯一的一次无梦深眠。
也许是昨天夜里又想到了那个女人,白天的时候,连同事都察觉到了你的眼神总是若有所思着,你总能想起萧逸缠着绷带还渗着血的左臂。
你是在那一天之后又过了很久,借着玩牌赢了的机会,才逼着他把那天的详细经过都讲了出来。
明明女人和她的佣兵都死了,你却还是心有余悸,女人只是敌方阵营的小喽啰罢了了,你知道,那只真正想要你们命的手,至今还没有揭开面纱,他隐在腐朽的腥臭的黑暗里,在骨架搭成的空间里,用血液包裹着自己。
无论你如何告诉自己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总能在脑海里看到你从未见过的,血海尸山的厂房。
最后,你只能把休憩交付给酒精,让大脑麻醉着沉下去。
特立尼达酸,这是你最近钟爱的一款酒,一款苦酒。
安哥天娜苦精的味道激荡着黑朗姆,无论多少糖浆都不起作用,那一丝苦是游离的,孤独的,像芜杂的人世间一个独行的隐士,他总在那里,不与任何其他人或事亲近,孑然一身却不容忽视。
你最喜欢浓郁的肉桂醇香混上黄柠檬的清冽,杏仁的味道被保留到最后,在上颚和舌尖缓慢的晕开。
很多人都说这种酒把酸苦的平衡把握到极致,可你是吃不下去苦味东西的,所以这杯酒在你口中苦的失衡,苦的钻心。
可你喜欢这种苦到舌根都微麻,大脑颤抖着求饶的感觉。
生活里的气息总被柠檬糖的酸甜充斥着,你必须借助酒精的苦清醒的活着,就像从前,你最喜欢在深夜吃一块芝士蛋糕,指缝里的血渍干涸着,腥味令人窒息。
人就是这么复杂,甚至有些扭曲,生活予你苦,你便开始贪恋甜,可某一天,生活予你甜,你便开始惊慌失措,找寻苦味,让你原本的生活不至于失衡到面目全非。
你必须清醒,因为黑夜从未远走,黎明早已告别。
酒精并没有让你的大脑昏沉,你的耳朵反而在刺激中更灵敏了,你听到了什么人的窃窃私语,有子弹上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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