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大过卦·中下卦-街道司的身牌
贵女们都没遇到过这种场面,纷纷躲开了。
这会人群里也不知是何人说了一句,“昔闻大娘子懂卜卦一术,不如卜上一卦吉凶?”
容宴:……???
人都快没了,还卜吉凶。
“我想不用卜了,这一眼便是凶了。再这样下去,这里也要成凶案之地了。”
众人:……
虽说她说的是事实,可听来总觉有些嘴毒……
刘羽棠的脸色和行为十分吓人,唯独容宴一人冲上去跪了下来,只见她按住抽搐的刘羽棠,伸手掰开了她的双唇。
方才只有她与她针锋相对,若是刘羽棠出了事,她第一个逃不了干系。
“快,去请御医!”
国公之女赵荭这才反应过来,扭头朝宫女疾呼,“快,快去请人来!”
容宴抓起草地上一截棍子就往刘羽棠口中塞,刘羽棠似乎还有点意识,拼命反抗,旁边的女公子有些不忍,都知方才刘羽棠如此奚落容宴,所以以为这会容宴在报复她。
“你、大娘子,你这是作甚?你快住手。”
几人出来劝容宴停手,然而容宴都置若罔闻一般。
刘羽棠力气渐失,被捅了几次喉咙,猛地喷射性呕吐起来,见到她终于吐了,容宴扭身说:“快准备点糖盐水来,砂糖、盐巴和热水,我来调,快!”
大家这会急哄哄的,围在两人四周,容宴又喊:“大家不要围在这里,这样她呼吸会更加不畅顺的。”
“大家都散开些。”国公女也回头喊道,她看了一眼容宴,脸上的妆容娇嫩,袖子上都沾染上了刘羽棠的呕吐物,神情却丝毫没有嫌弃的模样。
大家这会才明白过来,她并非借机报复,她是在施救。
容宴回过头去扫了一眼宴席上的饭菜后,寻了一道海葡萄后,捯成酱汁混入青草汁又调入盐巴和砂糖,“大家帮帮忙,把这个给她灌进去。”
“你懂医?她这是怎么了?”
刘羽棠被人翻来覆去的折腾,人也累虚脱了,容宴还贴心地寻来衣裳,系在她腰间,不让人看出她因催泄失禁了。
辛娘子冷哼了一声,“大娘子,方才就你与她攀谈过,我见你二人谈话并不愉快,指不定是你动的手脚……”
“不可如此说她,如若人是她害的,又怎会第一个救她?”
“怕就怕心机太深,猫哭耗子……”
容宴一早便知会有人借机生事,回得又快又伶俐,“这人中的是河豚毒,难不成是我给她备好的,还是我逼着她吃的?”
“河豚毒?!可我等也一并吃食过河豚肉,也并无大碍。”
“那是因为她吃的这份,不止有河豚鱼片还有内脏和眼睛,都是剧毒之物。”
河豚毒有神经毒素,看她摄入量并不大,只需催吐和催泄,应该就能解决。
辛娘子断断没有想到,一个乡妇竟是识得河豚毒的,不敢再多言。
容宴方才利用食物相克调的汤汁就能催吐,糖盐水是为了防止她脱水,给她补充的电解质。
这会御医来了,御医一看她眼珠子便问:“吃了何物?”
容宴回道:“河豚的内脏毒素,已经催吐和催泄过了,喂了点糖盐水。”
刘太医一听,为刘羽棠把脉又看看容宴,十分中肯点头,“多亏这位娘子处理得当,她已无大碍,下官再配点药即可。这位小娘子反应如此迅速,她这条命多亏了小娘子才救了回来。”
这下,众人一听,才知道原来方才当真是险象环生,刘羽棠已经是命悬一线了,如若不是容宴,这人恐怕已经死了。
这会大家才开始后怕起来,御厨是绝对不会犯如此低级错误的,而方才落座因为铭牌乱了,大家都是随意落座,稍不好运,指不定躺在地上的人便是自己了!
容宴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被收走的铭牌,便是桌上的吃食也被人趁乱给清理好了。
她便知,这是一场有所预谋的局。险些出了人命,根本无人来探查,这让容宴忽觉这后宫的空气也变得浑浊起来,眼前的百花更是黯然失色。
她谨记谢承之走时的话,寻了个机会便出去了。
赵荭全程都在留意着她,见她走了,便向其余女公子打探起她的事。
“她呀?听闻被养在道观,确实会卜卦,只不知能力如何。”
国公女轻轻颔首,“你可知那道观在何处?”
“这个倒没仔细打听。”
与此同时,各位贵女所作的诗卷被送至荣妃手里,宴席上发生的事也被一五一十禀报了。
荣妃峨眉轻蹙,“这容娘子倒是比我想象中要聪慧一些,金奴是越发胆大妄为了,百花宴这样的场合,她都敢动手。是何人与她接头的?”
“辛县令之女。”
“寻了个由头,出宫后解决了罢。”
说完,她便像没事人一般半敛眼眸看向手边卷轴,唇上低喃:“春江柳树绿仙洞,新雨岸边荔枝红。世间仙果巧如弄,绛红纱衣见冰宫。”
“好一个绛红纱衣见冰宫,如此写意十分高明。”
原以为她只是一颗光有美貌的琉璃,谁曾想竟是稀有的蓝田玉。
这般才情,倒是与谢承之相配。
“燕王那边见到人了?”
一名绛红色衣裳的大太监尖细着嗓子回道:“回禀娘娘,见到了,现在这会应该已经散了。”
“很好,那你找个机会把人给大公子送回去罢,记住,毫发无损地送回去。”
“是。”
*
这头百花宴刚结束,一位大太监便来领她出宫。
行至朱墙高阁时,大太监却说:“夫人您在此稍等一下,大公子很快便会来此处了。”
“有劳公公了。”说完容宴将袖子里的碎银递给了他,他谄媚一笑,半推半就地收下了。
果然如那大公公所言,容宴才等候没多久,便见谢承之与一行人朝这头而来。
容宴不敢细看,匆忙垂下头站在宫墙底下,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这才刚微微抬头,却瞧见谢承之脸色有些苍白。
除此之外,谢承之身旁站着另一人。
此人墨绿色的衣服十分华丽,冠冕上插着一根白银发簪很是奇特,只一双眼眸略带深意地也紧紧盯着她看着。
此人容貌秀气斯文,只看人的目光让人不大舒服。
容宴与其对视上后,立马瞥开了目光。
“道恒,你家夫人果然秀外慧中,温婉可人。”
谢承之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他没有吭声,只是拱手低低说些客套话。
容宴也俯身行礼,两人才转身,便听见燕王在后头轻笑,“大娘子的词也是作得极好的。”
容宴:?!
她作词之事不过一个时辰前,此人竟已得知!
她正想回过头去看燕王,腕间却一紧,是谢承之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快走前进。
她的余光扫到他右腿上的衣裳湿濡了一大片,血迹甚至蔓到了鞋面!
且不论伤势如何,便是这失血的程度,都够呛了。
“夫君,可是燕王伤的你?”容宴一上马车便要撩开他的衣袍去看,被他按住了手腕。
他没让她动,自己将衣袍撩开了,指尖就那么一撕,便将衣袍撕成了条儿,往大腿上一扎算是止血了。
谢承之失血过多,脸色很不好看。他只是嘱咐她,“不要声张。”
看着他疼得紧握的指尖都泛了白,原本她以为谢承之会解释点什么,结果高估了他的性子。
容宴叹了一口,既然他不说,她来问便是。
她沉着笃定地问:“召我进宫是幌子,你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如果她没猜错,什么百花宴、荣妃,不过是燕王要召见谢承之的借口罢了。
谢承之没有回话。
看来,她猜对了。
“只是……,曾经听房妈妈说起过,他与你不是向来交好?”
谢承之微微张开了双唇,似乎想说什么,忽然一个颠簸,坐在他对面的容宴便毫无防备地朝着他扑去。
容宴只觉自己的鼻尖一疼,同时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圈在了他怀里。
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淡淡熏香味,车夫适时的声音隔着门帘响起,“大公子、少夫人对不住了,刚才奴才没注意到地上的裂隙,你们可有受伤?”
谢承之清冷地声音缓了一会说:“无妨,小心些。”
容宴内心微诧,自打她进府以来,除去他替她处罚过李嬷嬷,竟没见他为难过下人。
之前传闻他还喜怒无常,打死了不少院内的人。
她抬眸瞧他,靠得如此近才发现他的眼睫竟是十分长的。
他缓缓推开了她,“坐稳。”
她这才留意到她的手腕压到他的伤腿了,紧张得不顾他的挣扎,撩开了他的衣袍来看,果然又流血了。
容宴脸色一沉,朝着外头沉声吩咐道:“咱们快些回府。”
淡紫色的天空中,层层叠叠的棉絮像被撕散开来一般,散落了一大片。当残阳最后的一丝余温照耀在大地时,容宴与谢承之乘着府内的马车回到了曲深院。
谢承之下车步伐并没有颠簸,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容宴要去扶他,他也微微避开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腿都这样了,还不让她扶着,难不成都这般样子了,还得撑着?
容宴见他鞋底都渗出了血,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如此放任他的任性,便执意去搀着他的右臂,想让他借力别使劲在腿上。
这次,谢承之倒是没有再拒绝。
回到院子后,花梨和雨凌很快便从院子里的小屋出来,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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