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仪事实上有很多事可做。
她并不是一个无聊的人,她很擅长沉浸。
雨停了,天阴的,她收拾了阳台上的残花败叶,把地面上的污泥打扫干净。
水龙头拧开,水流撞击在瓷砖上,她接了桶水擦干净阳台的栏杆。等到太阳开始冒出云层的时候,她把需要日照的植物搬到楼顶的房檐下,透过老房子的门口向上看,可以看见它们在天台晒太阳。
加热了吐司和煎蛋午餐肉吃完早饭,把红色的漱口水含在嘴里咕噜一下,吐在水池里,水流再次冲刷下,她拧上盖子。
她在浮雕玻璃杯里倒上盒装的燕麦奶,挖了几块仙草冻,放上吸管,端到了桌上,放在手边。
圆珠笔在她虎口上跳动着光点,孟安仪写了两科作业,看见舅舅短信问她中午要不要过来。
孟安仪说不用。
因为刚刚期中考完,作业其实没多少,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悠闲的周末。孟安仪把卷子写得差不多了,喝着自制的饮料,打开手机翘着凳子查下周那一讲数学的难点。
所有群聊她都设置了屏蔽,偶尔有个人的消息发给她,她也不点进去看。孟安仪做自己的事的时候不回消息。
中午做了肉沫茄子炒饭,她坐在桌前吃着才看起贴吧和校园墙来。
果然这次期中考哀鸿遍野,痛斥出题越来越变态的楼越堆越高,还有两人争论一道题到最后发现是同班同学,引来一群人看热闹,戏问他们一个老师怎么教出的两种解法。
从始至终,郁楼这个账号都是安静的,没有任何消息,估计一直都没上线。
孟安仪等到了周一。
升旗仪式上她到得不晚,但照例站在女生列的最后一个。
每来一个人,她就往后让一位,最后习以为常地让到了高二年级队伍的最后缘。
孟安仪想起来,往一班那边看了看。
人太多了,她倒是看见了赵锡锐的侧影,却没看见郁楼。
难道他又有事走了?
孟安仪在心里抱了声歉,她确实只在意这回事。对于赵锡锐,她还要花出时间面谈。
台上的主任照例念着每周的喜报,公开课拿一等奖了,竞赛获得多少个奖牌,我校队伍又去哪里出征了,高三联考全市前五十占了37个……
孟安仪脸色平静,听得很认真,其实一个也不感兴趣。
到最后,主任像有读心术似的,突然念到了,她感兴趣的一条。
“我校高2015级一班的郁楼同学,在竞赛中表现突出,获邀参与该次论坛。”
“该论坛已于上周五晚结束,余下报道可以在官网查看……”
孟安仪顿了下,抬头看向台上,主任接着说:“升旗仪式到此结束,散会。”
人群依序散开,组织着回教室。
孟安仪也没看见郁楼上台分享,所以仍然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神秘的失踪事件。
回教室的路上赵锡锐和她走得很近,孟安仪隔着人群并排走,并没有和他说话。
宋远眉凑过来,问:“孟姐你和赵锡锐怎么回事?我听李言说赵锡锐好像受了挺大刺激。”
“嗯,我说我需要重新审视定位一下这段关系。”
“啊?”宋远眉愣了会儿,推测:“你是想投身学习?”
“不。”孟安仪说,“我是生了二心。”
她往前走去,宋远眉彻彻底底傻在当场。
由此可见,孟安仪平时表现出的形象还是伪装得很不错的。
除了那次有理由的突然爆发,其他人对她的印象还是一个沉迷学习、脾气温和、随大流的人。
以至于她和赵锡锐谈恋爱,宋远眉问她是不是初恋。
孟安仪说不是,她很惊讶。并开始推测,前任是多么惊艳的白月光。
她在想郁楼眼里自己是什么形象。
一个经常出现在眼前的、有共同关系的隔壁班同学?
算账很分明,为人挺热心的拼车搭子?
真有点可惜啊,她接近郁楼的时候,并没有、也不想展露真实的她。
真实的性格是会把人推远的,孟安仪很清楚。
好在目前的这种伪装,已经是她最严丝合缝的伪装。
她并不费力。
孟安仪中午去食堂的时候并没有和任何人一起坐。
但食堂并没有无法碰面那么大,她还是隔得远远的看见了那几个人。
本只看见了赵锡锐他们。
后面一抬头,又看见郁楼出现,在其中坐下。
原来他来了学校啊。
孟安仪咬着莴笋段,看见郁楼往旁边看了看,问了句什么。
她咬断的动作停下来。
如果她没判断错的话,他问的应该是,“孟安仪呢?”
孟安仪迅速地看向他手边,拿着那把收纳好的伞。
又迅速地看回去,发现赵锡锐把筷子扔了。
扔在桌面上,并不是地上,所有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OMG。
史诗级。
郁楼对此还一无所知,完全的一无所知,而赵锡锐也对她上周和郁楼一起经历了什么一无所知。
不过看样子他们很快就要彼此知道了。
孟安仪对自己此时还能保持镇定地咬下那口莴笋感到敬佩,并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确实只能在这里坐着,又不能掉头就走,她还需要了解到后续反应。
赵锡锐应该说了句什么。从郁楼产生反应的间隙来看,这句话很短,但冲击力很强。
郁楼陷入了一种明显的停滞,更甚至,是错愕。
这是很难能在他脸上出现的表情,不过孟安仪让他出现了不少次了。
而后的神情变化微小而复杂,奇妙而多端。
根据孟安仪的推测,她觉得。
她得出了一个很不道德,但又很戳她笑点的结论。
——郁楼好像在怀疑自己的人品。
并且一再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地方。
他很显然觉得上周五的事情是不该发生的。
但是,又不愿意把别人往坏处想,他并没有考虑孟安仪的复杂动机,而是从对方出于好意,而他有没有意识到保留更合理的界限的角度,去审视自己。
在那一瞬间,孟安仪第一次觉得她从郁楼那张平静的、情绪稳定的脸上看见了他沉下心去的思考过程。
并且果然,在她推算出结果的同时,郁楼诚恳地说了声:“对不起。”
他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只是习惯性揽下自己的责任罢了。
主动的是孟安仪,他只是做出相应的回馈,在其中施予对不远不近的朋友的好意。
孟安仪觉得这饭寡然无味。
期中考成绩下来,她比预想中考得还要好一点,200-300名的中段,在班上也算不错。
这次之后,所有人的成绩就不再以分数公布,而是划分数段,从A到E。所有人只能看到自己的每科分数。
孟安仪看了看自己的是B,又问了问同学的,推断出前一百名才是A,又听宋远眉说前十是A+,还有了个特殊待遇。
于是这次公告栏上贴的名字不再有分数,全都是A+。
排在第二的是郁楼。
孟安仪撑着头。
兄弟,这真的很夸张。
郁楼不在校的时间,和他在校的时间一样多。一班的人学力都很强悍,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学,优秀的有天赋的人很多,有各种传说的人也不少。
郁楼可能因为这种很言情小说男主的设置而受到更多瞩目,但别人并不是吃干饭的。
就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考到第二。
这太夸张了,孟安仪忍不住呐喊。
你们到底是怎么学的。
不过孟安仪对成绩倒是很豁达,也清楚自己的付出完全和获得般配,在目前的状态和拥有的教育资源的灌输下,这就是她应该有的成绩。
她并不觉得自己差,只是感叹郁楼太吓人了。
“我靠,我郁哥牛逼。”李言感叹,“你们知不知道前三多少分,我好想知道。”
宋远眉说:“我也想知道,妈的,没人公布。”
这周一轮到孟安仪和宋远眉的小组做扫除,她们的公共区在公告栏下,李言帮她们擦栏杆。
孟安仪扫着地,杵着扫把,接道:“我也想知道。”
她想知道和郁楼到底有多远距离。
虽然并不是什么实用性信息,但她总是想知道。
她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路过一班的后门。
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吃饭的吃饭,回家的回家,剩下的要不就是回宿舍,要不就是留在教室写作业。
她经过的时候,正好郁楼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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