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的医馆开出的药方不错,因为是国师亲自吩咐的原因,郎中抓给扶织的药格外的多,扶织的伤不重,用了几天就痊愈了。
与此同时,近天门。
烟笼寒水,碧波沧浪,陇首云飞。
国师殿外是一处水榭,常年菡萏葳蕤,蜿蜒至小亭旁,亭中有一蓝一白两个身影相坐对弈,风雅至极。
苍玑是黑棋,眼看一盘棋就要陷入死胡同,托腮苦想,指尖在几枚棋子上点了又点,“国师棋艺见长。”
对面女子青衣素净,正是萧长衣,淡笑喝茶,“再想想。”
苍玑只差抓耳挠腮,见人还是苦恼,萧长衣无奈笑笑,伸过手,看似随意摆弄几下,局面豁然开朗,苍玑大悟:“还能这样?”
棋盘旁是鼎红泥小香炉,一场棋下完,苍玑捻起瓷盘里的糕饼吃,甜味刚在舌尖化开,面上又皱眉:“这什么香?我不喜欢。”
萧长衣的视线随之转向炉上雕花中冒出的轻烟,“是太浓了。”
旁边久站的仙童连忙上前换香,一边有意解释:“这是大门主送的乌沉香,您若不喜欢,可以换成味道清淡的甘松。”
“不必了,连着香炉一并拿走就是。”苍玑放下半块糕饼,特地补充:“也不要拿进屋去,就放去库房里。”
仙童熄了香,应下,捧着炉子轻轻走出去。
遮光的卷帘微动,萧长衣也给苍玑倒了杯清茶:“临近酷暑,可是上了火气?”她看出苍玑的心情一般,却不是输了棋所致。
“不要他的东西。”
苍玑也不掩饰自己的郁闷,手指摩挲起瓷杯的外壁,看向亭外。
近天门处于整个仙家最高的位置,无论是地位上还是地理上,故此风景很好,流云日暮,远山青黛。
萧长衣也看过去,拿着糕点伸出一臂,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飞来,停在她手腕上啄着糕饼,“二位是至亲手足,气话断不可在外人面前说,有失体面。”
苍玑那位一闭关就是近百年的兄长唤作苍珈。
兄妹二人不对付,是整个内进门以上的弟子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横竖是要有一位即位的,一些弟子纷纷选择快速站队,但暗中也不得罪另一方,不至于赌错后还丢了命。
“谁要理他。”苍玑把剩下的半块糕点吃完,“他喜欢闭关,就待在那个破石洞里一辈子吧。”
萧长衣很聪明,看出对面人不想再聊,毫不犹豫转移话题;说到前几日的剑冢风波,忽然轻笑:“那个扶织是你带上来的?我瞧着修为不像普通的外门弟子。”
听到这个名字,苍玑很没形象一拍大腿,萧长衣愣怔,苍玑就飞快说了一遍扶织上山的原因。
虽然快,但确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了,说完,咕嘟咕嘟喝完半杯茶。
吃食的鸟儿飞走了,萧长衣拿起帕子擦擦手,半嘲半认真:“想与你打好关系入门的人也不少,怎么还有这样拙劣的借口?”
九宁府在十三府中颇有威望,在仙家内部也是讨论时排得上号的州府,一介大洲家主居然会编出这样的谎言,属实奇葩。
扶织看着也不像个蠢的,相反,越是年少成名之人,尤其是能坐到家主之位的,都不是什么真正的纯良善种。
萧长衣又忆起与扶织并肩作战的场景,“难道还有什么所图?”
“我看未必。”苍玑摆弄着黑棋,把它们一个一个恢复原位:“她说的神乎其神,而且当初真假家主那事闹得不小。”
她敛起眉:“万一呢…………”
仙家高层无暇时刻十三府内的事,她却是很关心的,虽说只是出于无聊的凑趣。
那桩事大多人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苍玑回来和萧长衣说起,她却还是平平淡淡的。
就像现在这样。
“是便是吧。”萧长衣也把白棋理好,棋盘上骤然斜进几缕雨丝,水滴化开,仙童上前拉下席帘,隔绝开满山的风雨。
“物竞天择,若她说的那群外来者真有超凡之力,不也是好事?”
苍玑听出她的意思,超凡之人进入仙家,只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不会是坏事。
道理是这样,苍玑还是忍不住反驳:
“可…………”
她白玉般的手指重新出棋,被白棋衬得更白,“弱肉强食,亘古不变。至于他们真的被夺舍与否,便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了。”
苍玑若有所思,手中一动,亦然再次出棋。
一场雨笼罩整座仙家,青山重重,外门峰下,一个灰色身影快速走着,好容易找到个亭子,抹去脸上的水。
施慕被罚了,想来是有人被她那日上来夺剑的事吓了半死,加上和死去的黝黑大哥感情深厚,气急之下就和人告了状。
隔着雨帘,离住处还有一段距离,亭子檐上挂着一盏孤灯,灯花簌落,打个旋飘摇进满目烟雨里。
她进入仙家本就不寻常,看她在洞中的表现,只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弟子,还只是用十三府弟子的标准来衡量的。
仙家没有想象中的难进,但绝对没有好进到能让一个普通弟子随便进入。
正想着,一个身影撑着伞从雨里钻出来,明显也是冲着亭子来的,居然是定青,他收伞进来,半边肩膀淋湿了,却还笑着:“没淋湿吧?”
扶织摇摇头,他从衣怀里拿出个油纸包,挑了块蟹黄酥给扶织,扶织一早起来去附近探路,早就饿了。
二人就这么在亭子里吃起东西,没出一会,雨里又进来几个躲雨的人,定青也把点心分给他们,很快就说上话。
扶织算是看出来了,他只是单纯待人好而已,想到这个,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放下,她对定青没有男女之情,婚事也是迟早要退的。
不止是定青,她现在见到谁都没有想成婚的冲动。
雨歇,大家各自分散,扶织回到住所,门还没开就看见灯火可亲,一进去,满桌的饭菜先跃入眼帘。
空气中有扑鼻的蟹肉味。
“快来吃饭,今天发了好多螃蟹。”姜十九早等不及,一见她回来就坐下了,扶织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贵客,你们饿了先吃就是。”
姜十九吸溜一大口蟹黄面,浓浓的蟹黄包裹着每一根面条,再看桌上,清蒸的,红烧的装了几盘,云韫端着几碟小菜从里面出来,坐下大快朵颐。
“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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