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夹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周。
温惊桥紧随傅寂深的行程,只要上司不休假,他就得上班,一直到腊月二十六,他才总算喘口气。
同事们也都眼见的高兴,不仅是为即将到来的假期,还有提前举办的年终晚会。
总部每年晚会都有表演和抽奖环节,而且傅寂深向来大手笔,不但请顶流给他们表演,奖项金额还巨大,特等奖是本地的房,一等奖是不同品牌的车,最差的幸运奖也是一千块红包,照顾到每一位非酋。
温惊桥前年中过笔记本电脑,去年是五万块,今晚不知会抽到什么,他兴奋地搓搓手,很期待。
当月工资和年终奖在下午到账,傅氏集团从不把员工上一年的钱拖延到下一年结算,温惊桥查看银行账户,多出近三百万,几乎是他预估的税后数字的两倍。
担心财务搞错,他特地在微信上问一嘴,得知是傅总让涨的加班、出差等等补贴,他没来由一阵欣慰——原来,牛马的辛苦,资本家是看在眼里的。
虽说拢共没有他现阶段直播的周收入多,可从傅寂深那里学到的东西,终身受益,可不是这点钱就能买到的。
温惊桥走进休息室,翘着嘴角哼歌。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铺满草莓的奶油小蛋糕,坐进沙发里,用塑料勺挖着吃,惬意地眯起眼晃悠小腿。
吃一半,温惊桥点开置顶的大学时期的室友群。
“兄弟们,晚上走起啊?”
他们老早就在讨论约饭,大家伙都在等他有空呢。
群里很快热闹起来。
何星淮:“那就壹号中心商场,火锅?”
祈彧:“哥想吃烤肉,馋这一口好久了。”
艾力:“桥宝终于有空啦!”
艾力:“我都可以!看桥宝想吃什么。”
……
何星淮和室长祁彧是京海本地的,艾力·莫名是疆区少数民族人,艾力普通话不标准,但是话痨,人很阳光强壮,家里有大牧场,上千头牛、羊、马,相当富裕,他们寝室几人在大三暑假还一块去过艾力的家乡旅游,四人当中,只有温惊桥家境不好,他刚上大一那会,个头矮,内向,生活拮据,有点营养不良的文弱,总被室友们当小弟照顾着,温惊桥表面不说,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们的好,即使进入社会,也与他们联系紧密,不曾疏远过。
艾力毕业后没有继承家业,而是和祈彧一起进了家国际贸易公司工作,他俩昨天刚放假,艾力就迫不及待要见他秀肌肉。
温惊桥提议道:“要不就高档自助餐厅?火锅烤肉牛排海鲜都能吃到,我钱包鼓鼓的,请兄弟们大搓一顿~”
他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
“土包子,有钱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整天穿的辣眼睛。”
温惊桥无声翻个白眼。
此人是宣传部总监徐盛的秘书之一章俊文,刻薄阴郁,跟他同年进的公司,或许是看他能留在傅寂深的身边,章俊文出于嫉妒心理,一直把他当成假想敌,总从他的着装打扮方面开嘲讽,还经常搞点小动作整他。
章俊文冲杯咖啡,径直朝他这边走来:“全公司就你一个乡巴佬,这年头还留锅盖头、戴黑框眼镜,等傅总看恶心了,迟早让你滚,要我说……”
温惊桥听得烦,见他还要靠近哔哔,就打断道:“对对对,你说的对。”
章俊文:“……傅总每次带你出去恐怕都嫌丢人。”
“对对对。”
温惊桥之后懒得再搭理对方,头也不抬继续在小群聊天,他们商定好吃饭的地方,小蛋糕也已装进温惊桥的肚子里,他从茶几上抽张纸,擦擦嘴,看到章俊文竟还杵着没走。
温惊桥起身把纸巾和盒子扔进垃圾桶,擦肩而过时,脚下毫不意外地被一绊,温惊桥很有先见之明地站稳。
下一秒,身上一热。
滚烫的液体浸透灰暗便宜的正装,染上一片深色印迹。
章俊文虚情假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温惊桥及时扯起衣物,避免烫到皮肤,他表情淡淡的,辨不出喜怒。
章俊文看他裤子湿哒哒的在滴水,神情却很从容,丝毫不显狼狈,心里妒忌更甚,手掌死死地捏紧杯子。
温惊桥不怒反笑:“你有找茬的功夫,不如提升业务能力,傅总不养闲人呦。”
章俊文脸色一变:“别得意,温惊桥!你总有出错的时候,傅总迟早会撵你滚的。”
温惊桥:“呵呵。”
笑死,不用撵,他又没说要一辈子给傅寂深当秘书,再者,他近来一直在试验,时不时地故意犯个无伤大雅的小错,就是要让傅寂深慢慢嫌弃他,为离职做铺垫。
他的合同还有半年就到期了。
傍晚时分,天气忽而转晴。
橙红的夕阳弥漫进高楼大厦,温惊桥又套上脏掉的衣服,目的明确地到隔壁晃一圈。
傅寂深正在健身器材那儿做引体向上。
室内安静,粗重的喘息伴随着器械碰撞声在耳膜荡开,性感得引人遐想。
温惊桥没有多看,说道:“傅总,晚上没别的安排的话,我申请十点半再回公司,可以吗?”
十一点抽奖,聚餐后还能赶上。
傅寂深闻言偏过头,睨着他:“去哪?”
温惊桥说:“私事。”
“你身上真脏。”傅寂深锻炼的动作未停,锋锐的眸子掠过,丝毫没有停留,嫌弃的意味很明显,但他清楚温秘书不是毛躁的人:“谁泼的?”
面对傅总审讯似的口吻,没人敢说谎,温惊桥也不例外,他说:“徐总监的一个秘书。”
傅寂深不悦:“原因。”
他想不通,比温秘书低好几个职级的人为什么敢这么胆大妄为,就算温秘书平时一副温吞老实很好欺负的样子,可那也是他的手下,欺负他的人,就等同于踩到他的头上耀武扬威。
“说我穿的辣眼睛。”温惊桥如实道。
傅寂深一顿,突然从单杠上跃下:“我都没因为这个泼你,他敢先泼?!”
温惊桥眼角抽动。
“……您好像很遗憾。”
傅寂深冷哼:“公司严禁欺凌同事的行为,让人事发通知,叫他滚。”
温惊桥微微一怔:“谢谢傅总。”
他过来“告状”,原只是想让章俊文在傅氏内网公开道歉,以作警告,他不是喜欢斤斤计较的人,章俊文那些嘲弄的把戏,不扎心,毕竟他是刻意扮丑,根本不在意人身攻击。
就是吧,这回章俊文实在有些过分,那咖啡温度很烫,要是再高几度,他保准会被烫伤留疤。
·
温惊桥打车回到公寓,他先洗把澡,冲掉一身班味,再换一副青春十足的行头。
他上身穿着驼色V领针织毛衣,下身是牛仔裤马丁靴,外头搭着黑色长款及膝大衣。随即,他对着镜子随意抓个发型,露出额头和精致的五官,顺便在颈侧和手腕喷点香水,是温暖又清新的气味,温惊桥轻轻一嗅,围上英式格纹围巾。
微信铃声响起。
温惊桥接通,何星淮说:“桥宝,我到了,你下来吧。”
“好嘞。”温惊桥轻快地应声。
他想起晚点还要回公司,就把眼镜塞进兜里。
屋外很冷,他照旧裹着羽绒服,一上车就脱下:“星淮,你这新车好酷啊。”
“那是,斥巨资买的。”何星淮转头看一眼副驾:“你不考虑买一辆啊?”
温惊桥系上安全带,摇摇头:“暂时不买,我蹭傅总的车呢,嘿嘿。”
何星淮吐槽:“也行,傅总那么难伺候,蹭点福利是应该的……啧,我记得你实习那阵子,经常半夜三更被他叫去卖命,现在还那样么?”
温惊桥扯着嘴角:“不卖命了。”能在工作时间解决的问题,不会留到下班处理。
何星淮:“那还……”好。
不等他说完,就听温惊桥话锋一转:“卖惨。”
“不是枕头不舒服,就是床垫太硬、太软,总要在我睡熟的时候打骚扰电话。”温惊桥头疼地摁摁脑阔:“还不准我关机、静音,不然扣工资,我只能卖惨,让他对比一下心里好受点。”
何星淮:“……”
“干脆辞职吧桥宝,你有钱了,别硬逼自己受这个罪。”
温惊桥叹气:“没人接替走不掉,等合同到期吧。”
两人一路聊到目的地,艾力和祈彧他们前后脚到达。
艾力热情地揽上温惊桥的肩膀:“桥宝,你瘦了好多啊。”
温惊桥一到腊月就特忙,掉秤也很正常,他笑道:“你比以前更壮实了。”
“没错,胸肌邦邦硬。”艾力大方地敞开怀,拉过他的手放进热乎的胸口,让他赶紧感受一下。
温惊桥不客气地抓捏,隔着布料触感都很棒,他不由夸道:“你练的真不错哇,羡慕。”
祈彧走在温惊桥另一边:“老幺,你受苦了。”
他说着,愤愤道:“你家傅总太不是人,老逮着你折腾!我想套他麻袋很久了。”
温惊桥笑笑:“彧哥,不瞒你说,我也是,可谁让他是行业天花板、给钱还大方呢。”
说好年后涨薪,却暗地里把他今年的补贴全都翻倍补上了。
祈彧拍拍他的后背:“倒也是,不能跟钱过不去。”
一行人说笑着上楼。
高档餐厅内部富丽堂皇,客人虽多却不混乱,他们低声交谈吃喝,每桌都有服务人员帮忙。
温惊桥预定的是靠窗位置,视野好,能欣赏城市夜景,穿过走道,食物的香气阵阵扑鼻,辛香麻辣的火锅,滋滋冒油的炭火烤肉、咸鲜诱人的海鲜、焦香的牛排……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四人坐下,脱了外套,扫码在电子菜单上勾勾画画,不一会儿就有人陆续推来餐品,有烹饪过的牛排,各式蒸、煮、烤、炸过的海鲜料理,刺身生腌,还有新鲜的荤素食材……
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留下来烤肉。
他们边吃边涮火锅,鸳鸯锅里咕嘟咕嘟地冒泡,浓白的雾气渐渐氤氲漫开,彻底驱走严寒,胃里得到充实熨帖。
温惊桥平时口味清淡,乍一吃辣,嘴唇都红肿起来,但他没喝饮料,用美味鲜香的奶油龙虾和芝士焗帝王蟹解辣,过瘾极了。
一轮吃完,温惊桥又让他们继续点:“是哥们就别跟我客气哈,今天进账七位数,都给我放开肚皮吃。”
每盘料理的分量少,都是青壮年小伙,饭量大,不加菜吃不饱。
祈彧笑着举杯:“咱们老幺出息了,干一个。”
复古玻璃酒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何星淮喝一口酒:“我早知道桥宝会是我们院系里发展最好的,我们大学里打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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