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随便走走。”裴幼晚不想再待在屋内,刑部尚书泡茶的手艺还真是厉害。
“提刑司乃要地,不可...”
裴幼晚打断他说:“放心,我无心打探你们提刑司的机密,只是在附近透透气。”
说完她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方脸男子看起来很憨厚,裴幼晚是女子,是以他不太敢动手拦。
裴幼晚让苏叶只远远跟着,她脚步停在一棵桃树下。
她身上淡粉的双绣缎裳与枝头开得恣意繁盛的桃花交相辉映,恍惚间让人以为是娇媚的桃花仙子闯入了凡世。
这厢。
鱼遥已来告知沈崇,裴幼晚现下正在提刑司之中。
“就没一个人拦得住她?”沈崇冷声说,似是在责怪这些下属没一个有用。
但裴幼晚的难缠他也见识过,的确不好对付。
“只因...她拿大人之事威胁我等。”鱼遥无可奈何地说。
“我何事?”沈崇皱眉。
他对面坐着的孙起邈老神在在,听到裴这个姓后却仿佛受惊。
“可是裴容鹤那无赖混账的女儿?”
沈崇看向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的某个刑部尚书,那张冰块脸上只有淡漠。
“微熙啊,不是我说你,你老是去惹那家伙的女儿作甚。他倒好,不直接寻你报仇,跑来警告我,这都叫什么事啊。”孙起邈叹气,想起那几日的倒霉,非常头疼地说。
“并非我去惹她,是她看中了我。”
沈崇的话如平地惊雷在孙起邈耳边炸开,他嚯的一声站起来,声音颤抖地问:“你说什么?她竟瞧上了你,是以才故意搏你注目,怪就怪你生了这张俊朗的脸。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裴容鹤那混账知道,还不得掀了你的提刑司。”
“...大人误会了,她看中的不是我的人,是我查案的手段。”沈崇解释。
“微熙,说话不可惹人误会,会吓死人的。”孙起邈松了口气,坐回去。
“不管如何,你还是快些去打发了她吧。她在提刑司多待一刻,我都提心吊胆。”孙起邈催促道。
沈崇只好暂放手中诸事,先去见裴幼晚。
行至回廊处,他突然开口问:“可有让人看着她?”
“留了曾竹守着。”鱼遥回答。
“她来只是为了袁归?”沈崇心中有所怀疑。
“据她自己所言,确是如此。”
沈崇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她竟这般看重袁归?
桃树上,裴幼晚本打算闭目小憩,不料却真的睡着了。
依稀听到人声后,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往树下一看果然发现沈崇的身影。
“沈...”她正要喊,一个重心不稳忽地直直的从树上摔了下去。
她小声的惊呼。
沈崇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接住人,一低头落入裴幼晚明亮干净的双眸之中。
两人都愣住。
远处的苏叶放下心来,方才的状况她速度就是再快也无法接住裴幼晚。
这样的对视持续了片刻,裴幼晚先蹙眉说:“幼晚十分感谢沈大人出手相助,但还请放我下来。”
沈崇见她避之不及的态度,一脸漠然地松开手,裴幼晚直接落地。
好巧不巧的是,他本就站在岸堤边,松手后裴幼晚正好滚进水中。
“……”
落水的声音传来,这个结果倒是未曾预料到,沈崇难得怔愣了半刻。
虽是春日,湖水也不算温暖。裴幼晚的头顶被水没过,她艰涩的睁着眼睛,往水面上游。
“小姐!”苏叶对于沈崇的动作始料未及,着急地喊道。
裴幼晚浮出水面,雪白柔嫩的面容透红,黑发湿漉漉的贴在鬓边。衣裙飘在水面上如同一朵娇艳的花,水珠顺着她的脸流下,隐没在脖颈间。
“沈崇,你可是在趁机报复我?”她眼神极为不善。
沈崇无言,瞥见她的样子后忽然脱下外袍扔到她头上遮住她的身形。
裴幼晚眼前一黑,顿时怒上心头。
她扒拉下沈崇的外袍,目光像是要喷火一般盯着他。
苏叶将裴幼晚拉上岸边,她裹着沈崇的墨黑外袍,心里那点由于他接住自己而产生的小感激顿时全无,她果然还是讨厌这个人。
“沈崇,我不知你原来如此小心眼,”她冷笑出声。
沈崇面无表情,眼下哪怕他说此乃无心之举裴幼晚也是不会相信的。
“说话啊?莫不是口不能言?”裴幼晚怒道,没想到他竟不怜香惜玉到这等地步。
鱼遥目睹全程,试图替自家大人辩解两句:“裴小姐,我家大人绝非有意为之,也许...”
“还让属下来替你求情,也不知你如何有本事掌管提刑司。”裴幼晚逮住他的错处就不放。
“我劝沈大人还是早些另谋高就吧,提刑司要是由你来掌管,迟早得完。”
沈崇任由她发泄怒气,没回嘴。
裴幼晚打了个喷嚏,春日料峭凉风吹来她还是有些受不住。
“今日之事,我定永生难忘。”她放完狠话,头也不回的离开,已然被冷得脸色发白。
“小姐,我就说沈崇是个不好相与的。如此阴晴不定的性情,有几人能受得了。”苏叶罕见的多啰嗦了两句。
裴幼晚心知肚明,提刑司这破地方她以后都不想再来了。
路上她让苏叶去弄身干净衣服来,若是顶着这副尊容回府,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她没忍住再次打了个喷嚏,双眸幽深地自言自语道:“沈崇,你最好祈祷没有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天。”
...
近来天气暖和了不少,再过不久时节就要步入长夏。
水榭之中,日光洒落在湖面反射到地板上,透出一片光影。
水榭中清幽安静,裴幼晚这几日都格外喜欢待在此处。
等到夏日,凌霄阁内池塘中的十里荷花开放,又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小姐,琴抱来了。”款冬说。
裴幼晚转过头,长发随意挽了个髻,双月银簪坠着长长的流苏,和墨发勾缠在一起。
“给我吧。”
裴幼晚把琴放在面前的案几上,指尖轻轻拂过琴弦,音色不错。
“小姐,为何不让我拿那把惯用的灵机呢?”款冬问道。
“这把琴,是及笄之时外祖母送的,曾是她最喜欢的琴。”裴幼晚温声说。
“原是那把啊,我还不曾亲眼见过。”款冬好奇的很,徐老夫人的这把琴据说是年轻时寻上好的梧桐木托云修大师打造的。
云修大师已隐世多年,经由他手所造的琴无一不是价值千金。
“名琴春雷,可不比那把灵机差。”裴幼晚姿态闲散地说。
“小姐今日怎么突然有心情抚琴?”款冬有些疑惑。
“款冬,你话太多了。”裴幼晚淡声说。
“奴婢多嘴。”款冬捂住唇,看向从始至终都默不作声立在一旁像根柱子的苏叶,心里腹诽要是都跟她似的闷,就没人逗小姐开心了。
裴幼晚早已习惯款冬整日在耳边叽叽喳喳,也并非真的责怪她。
“想试试弹奏《雪止梅》”
裴幼晚口中所说的正是她一直以来在尝试根据残谱复原的古曲,本是闲来无事一时兴起所为,后来就放在了心上,觉得不完成终归可惜。
“恭喜小姐,夙愿达成。”款冬心大,一向不知道长记性,话匣子打开后根本就收不住。
“上回戚家小姐送来的《关澜集》下册还真是及时,之前您费尽心力找寻都没能找到,却没想到正巧在戚小姐手中。看来上天也不忍见您苦恼,冥冥之中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裴幼晚失笑,的确让人意外。
“依奴婢所见,这都是缘分使然。”她越说越起劲。
裴幼晚无奈,“苏叶。”
苏叶心领神会,抬手捂住了款冬的嘴。
款冬瞪大双眼,挣扎无果,只能发出呜呜的反抗声。
裴幼晚眼中含笑,她青葱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突然再次被打断。
“晚晚,我特意来寻你出去玩。”
戚知乐兴高采烈的声音传来,一抹娇俏的身影出现在水榭。
裴幼晚侧眸,看来今日是不得安生了。
“你怎的突然来了,也没人通传一声。”她懒洋洋地撑着头问。
“我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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