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时留没能挣脱开,几乎是掐着厉从空,被对方拉回身侧,帝王没松开手,只见车厢内寒光一闪,车外一簇烟火爆炸,玉龙剑压在帝王握照时留的手腕上。
厉从空:“松手。”
对方将冠旒取下,露出一张与厉从空相似的面孔,只是眉眼裹挟着一股戾气,似是濯血的刀刃,却更加倨傲。
“你若看不惯,就将朕的左手斩断。”
照时留才发现对方拽自己用的左手,明明两人都身负剑伤,却仿佛没事人一般坐在这辆马车中对峙。
照时留想抽回手,对方便递来轻描淡写的一眼。
“你想朕放开吗?”
照时留很想告诉他别讲废话,他被厉从空按在腰间的手刺激得坐立难安,根本不想分心留意另一个疯子的举动。
他点头,板着脸说:“赶紧松开。不然我让大师尊揍你。”
帝王沉默片刻,却是对厉从空说的:“怪不得你会收他为徒,你徒弟虽然性子与朕老师不同,可相貌至少有七八分相似,若是不动声色,那便是一模一样。”
他沉沉地看着照时留,压低声音:“他有强迫你吗?”
照时留没立即回话,第一反应是想起厉从空给他刺青,又恐吓他要用狼毫笔抽手,虽然他隐隐觉得与对方说的用强不同,可还是有片刻迟疑。
帝王捕捉到他的停顿,处变不惊。
“和朕一般。”
他用喝茶一般的口吻道:“朕最喜欢将老师关在鹤冲天,无论他怎么逃,都逃不出朕的掌心。朕的老师通常没什么反应,只是手持长剑踹开朕的大门,身长玉立,若一只孤鹤立在堂前,只是盯着朕。小时留,你知道吗,他那时的神情就和你如出一辙。”
“朕想着,他明明是一副要将朕剖心挖肺的气势,可总是叫朕记挂,只想着给他手脚系上一条锁链,囚在笼中。就算是愤怒、憎恨,朕也坦然受之。朕要的不是他的情感,只是要他这个人,留在朕身边。”
他松开了手,照时留的手腕上便留下了一个猩红的痕迹,他察觉到另外两人的视线落到上面,于是一声不响地捻下衣袖,遮盖住痕迹,他并不将帝王说的话当做一回事,于是漫不经心地噢了一声,扭过头看马车外的朝都。
帝王见他没反应,顿觉索然无味,半晌才道:“朕叫厉未迟,表字。”
照时留扫了厉未迟一眼,视线掠过他时撞上了一侧厉从空。他以为厉从空有话想说,忽然听见一道传音。
我从未强迫过自己老师。
那道声音稳重又低沉,是厉从空的传音,照时留目光轻移,发现厉未迟似乎没有听见厉从空的传音。他其实对这事并不在意,所以就算厉从空同他解释,照时留也并没有太多想法。
紧接着,厉从空又传音了第二句话。
我不会勉强他。
不管是过去,现在,将来。
照时留冷漠地想,你倒是不勉强你老师,你就是欺负你的徒弟,真是位好师尊。
朝都灯火通明,马车行至人声鼎沸的街道,三人便下车步行。说来古怪,厉未迟虽然是一位暴君,他治下的朝都倒还像模像样,因是秋月夜街巷张灯结彩,人人手提纸灯。
照时留被人流挤到厉从空身边。
“大师尊,你这界的人不是修士?”
厉从空站在人潮边上,众人见他气势汹汹,不敢靠得太近,正好为照时留留出一处喘息的空地。
“仅限朝都,鹤冲天中没有凡人。”
他往前走了一步,照时留连忙跟着他:“大师尊不用管厉未迟?”
厉从空睨了他一眼,大概意思是,你自己去管?
照时留轻轻地呵了一声,担心谁也不可能担心修士,他便一甩袖,往人多的地方挤,期望着将厉从空甩在身后,可匆匆走了一阵,转过头时厉从空还是跟在身后,宛若一面黑色的墙,将人流拦截。
照时留便死了心,专心游逛起街巷,只是一些寻常的花灯游园会与凡人扮作的神仙巡游,照时留走了一圈,手里提着一盏兔儿灯,又想起春日行开启时所见景象,顿时觉得凡间秋月夜不过如此。
他拨弄了一下掌中的兔儿灯。
脑中灵光乍现,厉从空说只要唤金仙的名字,金仙或许能听到,风不晚是半步金仙,若他唤对方,说不定风不晚知道他在哪。但厉从空在身侧,他不敢念得太过大声,只能数着烟火窜上天幕时,轻轻地念了一声。
风不晚。
音色好似气流,顺着呼吸流淌而出。
烟火轰然爆炸占据了夜空,人群传来惊呼。
照时留仰起头,瞧见挂满灯笼与姻缘红绸的树梢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抖落了一树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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