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自然也想到了,毕竟来这山上的大多是有道行之人,普通人很少踏足。况且,自己刚处理了玄监司的人,就碰到这个女孩,未免有些过于巧合了。
可一番探查之下,这确实是个普通人类女孩,脚上的伤也作不得假,若不救她,恐怕后半夜便会被野兽拖走了。
她拍了拍勖宸的脑袋以示安抚,看向那女孩,“为何要大半夜来这山上?”
脚上的疼痛缓解,女孩似乎也没有那么戒备了,断断续续地说:“我阿爹被人打了,一直不醒,李大爷说他要死了,可我不想让阿爹死,就来,就来采药给阿爹吃……”
云疏一边听她讲事情的经过,一边将小药篓收拾好背在右肩上,随后半蹲在小姑娘身边,手臂穿过膝下,将她抱起。
如今已是后半夜,月沉西山,群星晦暗,云疏抱着小姑娘往山下走,步伐稳当。
勖宸蹲在她肩头,狐狸眼盯着她怀里的小姑娘,鼻子不时抽动,一副警惕的模样,生怕再有什么蛛丝鳖之类的玩意儿沾上来。
小姑娘见云疏动作轻柔,确实没有恶意,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小声问道:“姐姐,你住在山里吗?”
“嗯。”云疏应了一声。
小女孩眨眨眼,想起什么似的,童言无忌:“阿爹说,这山里有妖怪,你住山里,不害怕吗?”
勖宸闻言玩心大发,扭过头就接口道:“小娃娃,那你看我像不像妖怪呀?”
他这张狐狸嘴突然开口说人话,吓得小女孩猛地一哆嗦,刚才的镇定全飞了,“哇——妖怪!”她手脚并用地就想从云疏怀里挣脱出来,差点摔下去。
云疏赶忙抱紧她,不轻不重地瞪了肩上的罪魁祸首一眼:“勖宸!”
她低头安抚吓得直抽噎的小姑娘,声音放缓了些,“别怕,他不伤人。”
勖宸蓬松的狐狸尾巴在云疏背上扫呀扫,还不想老实,故意龇了龇牙,压低声音恐吓:“狐狸大仙我专挑你这种细皮嫩肉又不听话的小娃娃打牙祭!”
话音刚落,勖宸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牢牢束缚,整只狐瞬间僵硬得如同石头,“嗷”地一声,便直愣愣地从云疏肩头栽了下去,噗通一声摔在草丛里,只剩四条腿和尾巴还保持着滑稽的僵硬姿势。
勖宸摔得有点懵,狐脸埋在草里,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是云疏!她居然为这点小事用灵力暗算他!
“云疏?家主,云疏姑娘…!”
他喊了几声,见云疏没有回头的意思,便知是她故意的,气得想磨牙。
眼见云疏抱着那小女孩,脚步不停,身影就要拐过前面的山道消失不见,勖宸心里一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体内那点灵力竟猛地一冲!
“叮”一声轻响,那束缚着他的无形力量竟应声碎裂。
他蹦起来,抖抖沾了草屑的皮毛,飞快地追了上去,三两下又蹿回云疏身边,这次却不敢再蹲肩膀了,只跟在她脚边亦步亦趋,仰着头开始控诉:
“你你你……你为何如此对我!我不过吓唬她一下,你竟用灵压捆我!我堂堂……我好歹也是一只有头有脸的狐狸,你竟然为了个人类小娃娃就把我当石头扔……”
“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狐狸了!”
他絮絮叨叨着,却没留意到云疏脚步微微一顿,低头看向他,眼底浮现诧异之色。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勖宸周围散发的精纯妖力,“敛息铃坏了?”
勖宸正说到激动处,闻言猛地刹住话头,也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脖子上挂着的古朴铜铃,一脸茫然:“不能吧?我第一次戴就弄坏了?小爷我的运气没这么背吧?”
但如今也不是修铃铛的好时候。
“忍着点。”
云疏指尖掠过勖宸毛茸茸的后颈,一股清凉平和的灵力瞬间将他笼罩,那属于狐族的妖异气息被完美地掩盖了下去,变得如同山间普通小兽。
勖宸下意识想抗议这粗暴的灵力包裹,却被云疏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堵了回去:“暂时遮掩一下你身上的气息,以免被人发现,另外,进了村子莫要开口。”
他气得用尾巴尖狠狠扫了下地面,以示抗议,可惜无人理会。
云疏看了眼怀里的小姑娘,“怕吗?”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那只虽然漂亮但有点凶的狐狸,又看了看云疏,竟然摇了摇头:“你说了,他不吃我。”
勖宸:“……”其实我也没这个爱好。
云疏倒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容易就接受了现状,“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答道:“宁宁。”
云疏没再多言,按着小姑娘的指引步入村中。
此时正值后半夜,月沉星稀,正是万籁俱寂、酣睡正浓之时,这村子里却灯火零星,人来人往,热闹得不像话。
树下,几个村民围坐在棋盘边,气氛热烈,一老汉拿着芭蕉扇讲得手舞足蹈,扇子时不时砰砰砸在石桌上。
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才听清在说什么:“那大鲤鱼,噼里啪啦,一下就跳进了米缸里!嘿!”
他旁边的老妇人立刻点头,接口却道:“谁说不是呢,昨儿个日头太毒,我家豆腐都会唱歌了,甜着呢!”
几人鸡同鸭讲,却聊得兴高采烈,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勖宸自然也听到了,频频仰头看她: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云疏安抚地看了他一眼,脚步放得更轻,似乎不想惊扰到聊天的几人。
那名叫宁宁的小姑娘却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伸出小手指了指一片漆黑的小胡同,轻声道:“姐姐,这边。”
云疏步伐未停,转身进了胡同。
然而越走,气氛越是诡异。
借着灵视,她看到前面门槛上有个年轻人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一只粗瓷大碗,正吃得津津有味。
云疏路过他身边时,目光扫过碗里,那是半碗红泥,混杂着寥寥几颗发黄的米粒,还有几根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卷曲的毛发。
她脚步未停,面色沉静如水,心里却有了计较。
这不是普通的癔症或疯病。
她的灵觉悄然蔓延开,感知到的并非旺盛的生命之气,而是一种空洞。
这些村民的灵台晦暗,灵体之光微弱摇曳,仿佛被什么东西蛀空了内核,只留下一具挂着怪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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