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鸣阳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一张床上。
除了脑袋,他的四肢与躯体都没有任何知觉,动弹不得。
韩鸣阳努力抬起脖子,用目光检查一下自己,松了口气。
由于他右手手心朝上,韩鸣阳看不到手背上的伤口现在如何了。
不过幸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韩鸣阳左右转头,四下看去,发现他现在所处的是一间陌生的小屋。
屋中陈设老旧,但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脏乱,似乎是有人长时间居住或定期打扫。
日光自窗中透下,窗边摆着一张矮榻。
矮榻旁侧的桌案上还摆着一盘似乎是糕点的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
就在韩鸣阳想要将这间屋子看得更仔细时,紧闭的房门外突然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韩鸣阳立刻想起那个病恹恹的少年,只恨自己当时没有一点儿戒备心。
他旋即躺好、闭眼,假装一直没有醒来,实则支棱着耳朵仔细判断来人走到了何处。
脚步声渐近、再渐近,慢得韩鸣阳心焦。
屋门被推开,那人走进屋中。
关门声响后,又是渐近、再渐近的脚步声。
韩鸣阳所有注意力都在听觉上,他能判断出这人应该是正朝他走来。
韩鸣阳的精神瞬间绷紧了,他不确定来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人想要干什么。
他强忍住睁眼去看的冲动。
既然少年没有直接让毒蛇咬死他,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杀他。
只要沉住气装死,他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也多亏了韩鸣阳的四肢没有知觉,要不让人发现手脚在紧张地哆嗦,反而不是好事。
那人走到韩鸣阳身边,之后就没了声响,只有稍重的喘气声传来。
韩鸣阳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知道那人究竟在干什么,心中七上八下。
他在心里祈祷那人赶紧离他远点,却始终没听到那人离去的脚步声。
就在韩鸣阳快要撑不住睁开眼的时候,那人终于再次发出了一点儿动静。
韩鸣阳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心中稍稍放松。
脚步声消失了,可他期待的开门关门声并未出现。
这说明那人还在这间屋子里。
是在等他醒来吗?
韩鸣阳努力开动脑筋,在脑海中搜索自救的方法,却什么有用的都没找到。
主要是坏人限制他行动的方式太过刁钻。
哪怕他现在是被绳子捆着的都好,至少他可以想办法寻找尖锐物品割断绳索。
可真实情况是他只有脑袋能动弹。
除非是来个人恢复他的行动能力,不然就算他的想法再丰满,这颗脑袋也不能让他移动一厘米。
韩鸣阳放弃思考这些没用的逃生方案,转而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探查房间中的响动中去。
心静下来,韩鸣阳果真听到了……一丝极低的啜泣声。
韩鸣阳:“……”
他能确定了,待在这房间里的就是那个放毒蛇咬他的病弱少年。
韩鸣阳悄悄睁开一道眼缝,在有限的视野里搜寻人影,这处没看见,就稍微转动脑袋,去探查下一处。
最后,韩鸣阳在矮榻上发现了抱着双膝哭泣的少年。
少年微侧着头看向窗外,泪珠不断从他的下颌滴落。
韩鸣阳所处的位置,恰好能看清少年的右侧脸颊。
一边杀他,一边哭着跟他道歉……
韩鸣阳想起了苏雁来的形容,的确是再贴切不过。
他被抓住了,不知道苏雁来他们是否也遇到了危险。
少年迟迟不离开,装死不是长久之计,韩鸣阳总要“醒来”,直面现在的情况。
既然这样,那就不必再耽误时间了。
韩鸣阳下定决心,当即大大方方睁开双眼,扭头看向少年,叫了一声:“谢鸿信。”
少年正用衣袖擦拭泪眼,闻声顿了一下,放下手臂,转头对上韩鸣阳的视线,嘴唇微动:“你醒了?”
谢鸿信的声音依旧很小,许是因房间也小,足够拢音,韩鸣阳依稀听个大概。
谢鸿信起身,缓步走到韩鸣阳面前。
似乎只要稍一动作,谢鸿信就会非常疲惫,他喘着粗气在韩鸣阳床边坐下,手抚胸口许久才缓过劲儿来。
谢鸿信仍含着泪水的眼睛朝韩鸣阳弯了弯:“你认识我?听苏雁来说的吗?”
韩鸣阳已经对谢鸿信这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免疫了,并且心生厌恶。
谢鸿信又问:“她怎么跟你说我的?是不是说我是个疯子?”
韩鸣阳没答话,谢鸿信自顾自地接着说:“可惜你没有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不然我可能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谢鸿信朝韩鸣阳笑了笑,眼中却又流出泪来。
谢鸿信这一哭一笑弄得韩鸣阳头皮发麻,他还是第一次与这么个疯批杀人狂近距离接触,总觉得下一刻谢鸿信就会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刀来,狠狠刺向他。
之前在那片杂草地里,韩鸣阳的确是一点儿都没怀疑少年的身份,因为他长得与苏雁来并不怎么相像。
现在知道他就是苏雁来的哥哥,韩鸣阳才能勉强从眼型与鼻型中看出一些端倪。
谢鸿信身量不如韩鸣阳高,面庞也未见分明棱角,年纪应该也不会很大。
若是没生病,谢鸿信定然是个俊俏公子,眉眼温柔,唇如激丹[1]。
现在这样近距离观察谢鸿信的面容,“面若桃花,心如蛇蝎”八个字一下子跃入韩鸣阳的脑海。
或者更像梨花,毕竟梨花带雨,谢鸿信的眼泪就没停过。
所以他到底一直在哭什么?
谢鸿信与韩鸣阳静静对视片刻,再次发问:“苏雁来东躲西藏好几年,现在自身难保,而你又是一张生面孔,为什么突然前来搅和这一滩浑水?”
“看你的本事,也不像是能帮上她忙的。”这一次谢鸿信收了笑容,目中存了寒意。
韩鸣阳知道谢鸿信这是把他认作苏雁来的新帮手,准备拿他开刀了。
为了避免激怒谢鸿信,韩鸣阳决定顺着他的意思表明态度:“是啊,我就是个过路的,稀里糊涂就被卷进来了。
“其实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没什么太大兴趣,如果不是因为误入了万蛊之谷,不想被化章门的毒虫咬死,我现在应该在某个镇上的客栈里睡大觉呢。”
不管怎样,只要能全身而退,韩鸣阳就能再去帮苏雁来。
谁料,谢鸿信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他打蒙了——
谢鸿信面露疑惑地问:“万谷……之谷?那是什么地方?”
见谢鸿信一副完全没听过这个名称的样子,韩鸣阳被他整不会了:“不、不是你们化章门练蛊的地方吗?”
“练蛊?”谢鸿信缓缓道,“化章门练蛊自有蛊室,从不去什么谷里。”
韩鸣阳愣住了。
“谁与你这么说的?苏雁来吗?”谢鸿信倏尔一笑,“看来你想帮的人在骗你呢。”
韩鸣阳震惊一瞬,看着谢鸿信的笑容反应过来。
不对,也有可能是谢鸿信欺负他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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