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玉继续和广白提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比如广白五岁时私藏大熊猫幼崽,六岁时拿着阿娘的胭脂给周边小孩画嘴唇,七岁半夜起床读书把自己累进医馆,对于这些,广白脑海里记忆深刻些的,便陪着林振玉回忆往昔,记忆模糊的,就推说忘记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
广白把眼一瞪,“你当谁都与你一般,记性好吗?”
然后她又反问,“林振玉,你今天很不对劲诶,说,为何一直与我聊少年之事?”
“呃。”林振玉被问住,他再蠢再傻,也不可能说出自己怀疑眼前女郎,不像自己认识的广白,更何况,他是琅野于先生座下,最擅读书的弟子,“只是柳妹妹的铺子生意火热,想来柳家阿翁知道,必然欣慰,家母与儿郎言之,夸妹妹云县巾帼,嘱咐我多多帮你,思及此,不由得回忆我们两家昔年岁月罢了——”
向来知道林振玉的机智,见他收回探索神通,广白哼哼笑,姜洁全程不知两人私底下暗流涌动,竟如此表面平静地到达云中酒楼,门口店小二见三人热情迎接,一县廨捕快,一读书公子,一娇美娘子,一看就是大客户。
“诶各位午好,云中酒楼欢迎您,请问有预定吗?”
“没有,小二,现下有座位吗?”广白看酒楼里边,坐了一半人,生意不好不坏。
自然是有座位,往里边一看便知。
小二当然不能这么说话,“诶娘子,当然是有的,没有也得有,给您安排个二楼临窗位置怎么样,那儿推开窗户能看到正大街风景,其他酒楼可做不到。”
广白笑笑,“那便按你说的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好吃。”
暗自思忖这三人为何以一娘子为主心,小二将人带上二楼,穿过几桌杯盘狼藉,两个仆役衣服的人在收拾。
“您小心,这儿有个槛。”
三人落座,小二拿来一张纸,递给广白,广白推手拒绝,纸张来到林振玉手上。
林振玉来过这家酒楼,接过菜单就点了这家的招牌菜,烤羊腿。
“哟,客官您看来熟悉我们酒楼,烤羊腿啊,咱们云中酒楼招牌,据说,老板当年西行时,遭遇强盗抢劫,身无分文绝望之际,偶遇一户人家收留,请老板吃了一顿烤羊,当时可谓惊为天人啊!为了感念那段经历,老板求了那户人家三天三夜,才学得那神奇的烤羊配方,也就带回云县,与云县众位品尝。”
广白悄悄与姜洁咬耳朵,“云中酒楼招牌菜好不好吃我不知道,但他们家伙计是真能说。”
“哈哈,待会上菜广白妹妹尝一下便知。”
“嗯哼。”广白笑,“还有其他招牌菜么,好吃的都来一份。”
林振玉赶紧出言,阻止广白财大气粗,“别听她的,就板栗烧鸡,水晶肘子,野菌野鸽汤,这三样吧。”
“好嘞。”被阻止获得大单子,小二保持微笑,“还需要其他的不?”
见广白嘴巴动了动,姜洁也说话了,“广白妹妹,多了吃不完,还是不要浪费为好。”
“好吧。”娇美女郎嘟嘴,好似家中受宠的大小姐,被制止了仍不甘心,“要不加一份贵酒楼的牛肉汉堡,听闻云县已然风靡,我自当一试。”
“呃,好的!”
小二有些心虚,汉堡确实风靡云县没错,不过可不是他家的啊。
这三人一看就对菜品要求高,酒楼的招牌菜他有自信,之于新品牛肉汉堡——
小二回到楼下厨房报菜名,然后把楼上奇怪的客人讲与掌柜听。
一般而言,酒楼最怕的食客,莫过于官家人——有权查封你的酒楼,读书人——圈子里写两首诗一传,决定了你酒楼生意好坏,精细食客更不用说了,一家酒楼的根本。
窗边一桌竟占了个全。
趁上菜之际,掌柜端着板栗烧鸡上楼,她见世面广,一下认出姜洁和林振玉,“这不是姜捕头吗,县廨近来无事,欢迎您来我们酒楼吃饭。哟,林公子也来了,可是私塾休旬假,许久未见林公子光临寒舍。”
“掌柜的客气了。”姜洁、林振玉没有起身,具是点头回礼,她们俩一个负责追缴酒楼茶馆税收,一个拜在云县知名大儒座下,有其傲气资本。
“这位女郎是?”问候完两个认识的人,话题自然引申至广白。
林振玉尚不知广白选这儿吃饭目的何在,没有作声,姜洁出面介绍,“柳家食肆老板,近日风靡云县的鸡蛋汉堡,便是出自她家。”
“诶,柳娘子好!”
柳家食肆,不就是那个售卖鸡蛋汉堡的吗?
掌柜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但其历经社会久矣,面色不露,“原来是柳娘子,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那三位吃好喝好,有事叫小二。”
一点也不提汉堡之事,说罢她退了下去。
“广白,你是想尝试云中酒楼的汉堡味道,进而判断其抄袭力度吗?”通过广白与姜洁眉目传递,林振玉似乎理解了些什么,但仍旧懵懂,“可是,虽前朝花武帝制定版权律法,但主要针对农产、工业、文学领域,美食间的抄袭借鉴力度,可没有判决之鉴。”
广白挑眉,她自然知道这些律法,原身记忆中有部分,加之家中的律法书。她的穿越前辈,把金手指全部点在农工军中,不太在意其他领域发展,于前辈而言,其他都可以慢慢发展,然而其去世得早,没能等到盛世安稳再图文学美食音乐玩乐百花齐放。
“无妨,我本来也不是为此而来。”
她们在楼上讨论,楼下也在讨论她们。
经过花武帝大力宣传,花朝人民很有版权意识,但这并不散布至食物领域,君不见云县有二十家卖蒸饼的,家家酒楼食肆皆有馎饦出售。然其属于传统食物,新式美食,尚未出现模仿一例,有的也是乡里农家意外改造出某种大酱,腌梅饼,运往县城卖,被有识之人买下配方。
小二原没想到这回事,与掌柜建议,“问题不大,若柳娘子闹起来,我们就把人打出去。”
掌柜是个利落的中年女人,平时看自己侄子蛮聪明,怎么这时候竟说出这般蠢话,打自家人不心疼,掌柜给小二一顿棒槌,“你懂什么?”
能开门做生意的,都不是蠢人,若柳娘子此次上门为了抄袭之事,那么大可不必装模作样点菜吃饭。
“你,去上边伺候着她们,听她们讲些什么,待会结束回来汇报与我。”
“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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