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话语不断在袁伯安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他抽出墙上的铁锏,他握着手柄用力挥出去,一块暗红色的小木块倏地飞出去。
袁伯安看着被削去了一角的桌案,怔然了许久,仍旧不愿意相信方才从管家口中听到的事情。
唯有从小哥儿口中亲耳听到,他才愿意相信。
袁伯安手指愈发用力,几乎要嵌入软皮中,他又忍不住想到,或许是自家哥儿被人觊觎了?
只不过这个念头溢出来,他心里便已经气得想将桌案的四角都给削秃了。
“去兰竹苑!”
袁伯安将铁锏扔在桌案上,急匆匆往兰竹苑走去。
方一靠近兰竹苑,里头的嬉闹声便隐隐约约传了出来,他朝兰竹苑的护院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其安静,而后悄声靠近。
就看到一张八仙桌放在院子中,桌子摆着类似骰盅一样的东西,袁潇站在一侧,仆从排着长队站在另一侧。
两方不知说了些什么,袁潇垂头丧气挥挥手,金柳那小哥儿则手舞足蹈起来,高高兴兴又跑到队尾去。
这哥儿到底从哪里染上的恶习,竟是连博戏都会了?袁伯安大怒,让管家将金柳唤了过来。
金柳原本还高兴得不得了,一转身就被管家薅住,他抬头望向脸色黑漆漆的国公爷朝他招手,顿时呆若木鸡地走过去。
“老爷……”金柳缩着肩膀。
袁伯安问:“你家少爷从哪里学来的博戏?”
金柳瞥了一眼袁潇,也不敢隐瞒:“少爷说,想在未来姑爷面前威风一把,让我们大家陪他耍……”金柳又急忙解释,“不过,我们没有耍银子的,老爷。”
说罢,金柳就将他手中的胭脂拿出来。
这胭脂袁潇看了以后觉得色泽不好便丢在一旁了,桌子上的物件多是这些,还有一些茶点,只是图个乐呵罢了。
老爷应该不会生气吧?金柳用余光悄悄扫了眼。
啊,老爷脸色黑过包拯哎!
袁伯安打听到未来姑爷这四个字,这火气就没下来过,潇哥儿莫不是真磕坏脑子了?竟是为了个打手搞这出。
那边袁潇还在喊继续继续,袁伯安气势汹汹走过去,准备质问起来:“潇哥儿——”
袁潇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笑意吟吟道:“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袁伯安脚步一顿,看向袁潇那张笑脸,语气陡然平和起来:“你之前说,那个打手是哥婿,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和爹说清楚?”
袁潇一听是问这事,挥挥手让仆从下去,伸手把骰盅拨来拨去,而后懒洋洋地说:“方才在书房不是与你说了嘛,爹,你这就不记得了?失忆了不成?”
袁潇回答得含含糊糊,袁伯安本就着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听他这么说,当即心绪迭起,猛地站起来:“我现在不是与你开……”
“爹!”袁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心脏吓得颤了一下。手指一弹,骰盅哐当一滚,砸在地上。他收回视线,气恼地说,“你想小爹想得睡不好觉也不要朝我发脾气啊!都说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这么对自家人,你这么凶,我可要跟小爹告状了。”
大哥领了公务外出淮州府三个多月,小爹和林郁又去云鹤寺礼佛半个多月,这才多久,他爹这脾气就差成这样了。
袁潇对此十分不满,扭过身子用后脑勺对着袁伯安,嘴里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些要如何朝小爹大哥告状的话语。
袁伯安一听他要告状顿时都忘记前面想问什么,立马辩解道:“我哪有发脾气,不过是声音大了些。”
“你爹嗓门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袁伯安摸了一下鼻子,有些嫌弃地说,“告什么状啊,你还是小哥儿吗?”
他脚尖一勾,木质骰盅轻巧一翻,稳稳当当落回桌子上。
“我不是啊,但我就要告状。”袁潇撇嘴,理直气壮道。
袁伯安:“……”这小兔崽子!
袁伯安深吸一口气,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哥儿是亲生的。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回答爹的话,”袁伯安说完,又装作无意地补充了一句,“你小爹他礼佛呢,这个时候可不兴乱说话。”
袁潇嘴角轻快地翘起,又在袁伯安转身之时恢复原状。
“……”袁伯安眼神锐利得很,但为了避免话题再度走歪,他继续问道,“你与陆行川到底何时见过面,又是什么时候看、看上他了?”
袁潇蹙眉,对于爹话语的意思不是太满意:“爹,你这话说得不对!”
袁伯安盯着他,“哪里不对?”是你们没见过面?还是压根就是谣言?
却见袁潇仰着下巴,得意说道:“谁说我看上他了,是他看上我!”
“什么?竟是真的!”
袁伯安难以置信地看着袁潇,他咬牙切齿道:“不管谁看上谁,都不可以。”
“爹您别生气,就算以后我们成婚了,我还是袁家的哥儿,这是永远不会变的!”袁潇倒没觉得稀奇,毕竟他爹向来宠爱他,瞧不上未来哥婿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他与陆行川的婚事已定,袁潇还是希望他爹能早日放下成见。
他走过去扶着袁伯安的手臂,替陆行川说起好话来:“之前与你说过的啊,第一回见面的时候他便救了我……之后还特意为我采来安神茶,便是你之前喝的那茶,不错吧?”
安神茶?
那安神茶不是夫郎特意托人带回来的吗?怎就成了陆行川干的呢?
坏菜了!
袁伯安觉得不对劲,安神茶不对劲,“婚事已定”更是不对劲!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说婚事已定,是何时定下的?”
袁潇回想了片刻,“五日前。”
五日前……
五日前他们府中绝对没有什么婚事商定的事情,只有潇哥儿打马球打得兴起摔了一跤不小心嗑到了脑袋。期间倒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刘太医说为了谨慎起见,还需卧床了几日。
明明昨日,潇哥儿还一切正常。
袁伯安看着儿子那张与之前无异的脸,说出来的话却完全对不上,心直直往下沉。
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念头猛地窜上来,潇哥儿不会是魇住了吧?
他猛地向前一步,眼神一扫之前的震惊,锐利地落在袁潇的脑袋上,是魇住了,还是生病了……
陆行川的事先放一边,如今还是先请太医上门才是要紧。
袁伯安朝管家打了一个眼神,管家立马心领神会,袁伯安咳嗽一声,“爹突然想起还有点事,你继续,就是不能赌钱。”
袁潇摆摆手:“知道了爹,我才不会这样子做。”
袁伯安便带着人出了兰竹苑。
袁潇看着他爹的背影,眼珠子一转,蹑手蹑脚跟在身后。
除了兰竹苑,袁伯安径直往书房走去,他快步走到书案前,抽出一张名帖递给管家:“袁禄。”
“快去,拿着我的名帖,即刻就去太医院请刘太医来府中一趟,就说……”他顿了顿又继续,“就说府中有人近日精神不济,请他来瞧一瞧。”
“是,老奴明白。”袁禄接过名帖,转身退下。
袁潇听到俩人的对话,疑惑地歪头,他们府中如今不就只有他和爹吗?爹精神不济吗?
“爹,你最近精神不济吗?”袁潇从门外探头进去。
“不是我,是潇……”袁伯安立马闭嘴,险些咬到舌头。
“我才没病!”
袁潇一听这话,就跟被踩着猫尾巴一样应激起来,他瞪圆了眼,气愤地来回跺脚。
“好好好,你没病,是爹想请刘太医上门请平安脉。”袁伯安一看他反应那么大,当即安抚起来。
袁潇后退一步:“爹觉得我傻吗?明明方才就是说我。”
袁伯安换了一个说法:“好了,总之你安心待在府上,太医诊一下平安脉也没有坏处。”
但任凭他好说歹说,袁潇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他有病,也压根不承认自己有病,捂着耳朵只给他爹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不听不听!”
袁伯安无计可施,半晌后,他下定狠心说道:“不听也得听,从今日起,你就在府中,哪里都不许去!”
“不行!”袁潇惊呼道,哪儿都不去,那他今日岂不是平白受委屈了?
而且,他不出门还怎么找陆行川算账啊!
袁伯安立马扬声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从今日起,不许让小少爷踏出府门半步,违者重罚!”
亲随领了话便下去,袁潇愤然起身,大声控诉:“爹,你不能这样子,哪怕你再不喜欢陆行川,他也是你的未来哥婿啊,你不让我出去,我还怎么……”
“我能,”一听到他这话,袁伯安厉声道,“给我送少爷回兰竹苑!”
亲随领着护院和一众仆从围上来,袁潇手掌落在腰间,将长鞭取下,“都给本少爷滚开!”
长鞭破空而出,“啪”一声在空中抽出清脆的响声,而后又被抡出一片残影。
袁潇被护在长鞭之下,还不忘朝着袁伯安控诉道:“爹,你无理取闹,我要与小爹告状了!”
“你告吧。”
袁伯安看着面前这出,几乎要气笑了,他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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