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素觉得脸上发热，她连忙捂着脸，“好像是，我该不会是……”
一只不算温暖的手捂上李安素的额头，她愣愣地对上岐晔的眸子。
“病了。”岐晔收回手，严肃道，“明日不要出门了。”
李安素拧眉，收回自己的脚下床：“不行！我明日还要去送药！”
下一刻，一道阴影覆盖在了自己身后，李安素连忙回头，就见岐晔站在自己身后，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揽抱在了自己腰上。
“你放开！”李安素声音抖了一下，房门却被用力锁上，她挣扎不过，便放弃了。
岐晔把人放在床上，倾身覆下，从上往下扫视了一圈，看向她单薄的衣服，于是扯过一旁的棉被，把人裹进去。
“现在，你已经发热了，需要休息。”
“岐晔！我都说了……”李安素愣了愣，撞进那双忍耐着怒火的眼，她有些怔愣住，于是没了反抗的机会。
“待着。”岐晔直起身子，从桌上端了一杯热茶，“喝了。”
他固执地盯着她，仿佛她不喝下去就不走，李安素只好默默地喝了。
岐晔大部分时候不会太强势，但有些时候又会固执得可怕，比如现在，就连李安素也怕。
她默默缩起了身体，将整个人缩进被褥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明天真的要出去，要去给‘人参’送药。”
岐晔动作顿了顿，偏过头来看着她，“你找到他了？”
“嗯，他看起来很不好，我打算帮他回神界。”
岐晔手指轻轻敲打在李安素的膝盖上，带起一阵一阵的香气，李安素忽然觉得有点晕，说不明是什么原因，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担心他不愿意，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赶紧伸手拉住他：“他是个好人，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好。”岐晔简短道，让李安素忽然觉得是自己小心眼了。
“你同意了？”李安素抬头。
“嗯。”岐晔勾唇，伸手放在她的头顶，缓缓收紧了，“我当然会同意，娘子这么善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高兴？”
李安素望进那双眼，眼底一片她看不懂的神色，她不明白，顺着朦胧的灯火，她觉得自己有些热了。
“我、我不冷了，睡觉吧。”李安素讷讷地往床铺里面缩，却被岐晔拉住了手，他紧盯着她。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岐晔不依不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盯着自己，“是不是？”
“我没这个意思……”李安素迟钝开口，却见他已经起身去熄了烛火，房间内忽然陷入了黑暗，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睡了。”岐晔缓缓躺下来，随后就把手放在身侧。
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明明就在身边，李安素却觉得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他。
过了会儿，身边的呼吸好像平稳了下来，李安素抬起头来，顺着月色盯着他的侧脸，从高挺的鼻梁到苍白的唇瓣。
“岐晔？”李安素张嘴，无声念出这个名字。
无人回应她，她只好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眼睛。
忽然，岐晔翻了个身，精确无误地把人捞进自己怀里，手也顺着衣领伸进去。
“岐晔？”李安素小声开口，一抬头瞥见近在咫尺的喉结，她瞬间屏息，“你没睡啊？”
没人回应她，但抱着她的温度是真实的，她靠在岐晔的怀里，却被那双手弄得无法入眠。
李安素紧紧闭着嘴，一丝声音都不敢倾泻出来。
她手指轻轻蜷缩起来，觉得时间都过得慢了，男人就像是在惩罚自己一样，故意流连在危险的地带，掀起一阵战栗。
“你、你装睡啊！”李安素推不开他，愤愤地咬在他的肩膀上，只是坚实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身下，她根本动弹不得。
依旧没人回应她，那只手已经淹没在她的呜咽中，李安素微微喘息，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手上。
“睡吧。”岐晔伸出手，随手在领口擦了擦，又拍了拍她的脸。
李安素：“……”
男人的手掌轻轻抵在她的小腹上，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李安素意识开始朦胧，她知道自己要睡着了。
“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去做，你只要盯着我看就行，这样不好吗？”
＊
翌日，岐晔陪着她一起去了药铺，把药材包好送到那些人手里，直到日暮西山，她才等到了‘人参’。
“你来了！”李安素站起来，看着扶着他的人，“多谢你。”
陈春惠低着头，脸上的瘢痕好了些，瘦骨嶙峋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李姑娘。”
前几日，陈春惠承诺今天要把‘人参’带过来。
‘人参’没有什么表情，他一瘸一拐地挪到墙角，靠在墙边，“他是谁？”
‘人参’指着岐晔。
“哦，这是……”李安素转头看向岐晔。
“她丈夫，你好。”岐晔伸出一只手，微微一笑，“我叫了一支车队，今天就送你出城，明晚就能到天山脚下，你顺着天山就能回神界。”
听见“神界”二字，‘人参’立刻抬起头来，眼中涌上一丝泪意，“多谢你们，我会记住的。”
‘人参’看起来也就是个少年，历尽磨难，看起来成熟了点，他眼神流转在李安素身上，“多谢你，凡人。”
“我送你。”岐晔打断他，回头对上李安素，“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等人走后，李安素才转头看向陈春惠，“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陈春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李安素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喂，怎么了？”
“姑娘！”陈春惠被吓了一跳，暗淡的眼珠转了过来，“我、我听着你夫君的声音很耳熟，你……你夫君是凡人吗？”
李安素愣住，“你说什么啊，当然是凡人了，和我一样，你怎么了？”
女人的头低下去，嗫嚅了良久还是没有说话，她缓缓退后几步，消失在巷子口。
她只是长安城众多食不果腹的人其中一个，不久前为了一己私欲出卖李安素，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
“锵。”一道细微的声响在身后响起，几个高大的男人缓缓走出来，领头的那个男人一脸凶狠，指着女人骂。
“臭娘们，还知道回来？老子的钱呢！”男人把手里的棍子敲在墙上，身后跟着好几个同样的男人。
陈春惠浑身吓得一抖，连忙低下头去，“我、我不知道……我没有钱……”
男人眯起三角眼，挥了挥手：“我还治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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