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夫子这才发现,孟知行手中空空,没有书籍的影子。
他暗暗松了口气,语气不冷不淡道:“有何事?”
孟知行把小梁夫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觉借到书的可能性很高,斟酌开口:
“如今每日上午背诵的内容,学生先前都已经背完了。本想先自学《诗经》,只是有些释义实在是不懂,学生想着经常要询问夫子,又太打扰了,便想还是先背书的好。”
“只是学生家中贫寒,只能买得起便宜的手抄本。那些字实在不及夫子字的半分,所以学生冒昧请夫子,借学生一些您抄写的书籍,以供学生背诵临摹。”
孟知行像是没有发现,对方学识不丰的问题,装作只是因为对方字写得好,才来借书一般,语气恳切的请求。
但同时又透露出一个意思,借了书,他便不会再问,那些让对方答不上来的问题了。
小梁夫子死死盯着孟知行,不发一言。
孟知行不卑不亢任他打量。
半晌,小梁夫子面色才缓和了一些道:“可。”
然后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孟子》,递给孟知行。
孟知行恭敬接过,只道:“学生背完,再来与夫子换其它的书。”
见小梁夫子微微点头,他道谢之后,恭敬退出书房。
等回到学舍,黄绩学看他手中的《孟子》,一脸震惊道:“你竟真的借到了,怎么借到的?”
孟知行微笑:“小梁夫子人还是挺好的。”
“你可别和我打哑谜,先前人可没借到。你究竟是怎么做的,和我说说。”黄绩学目光灼灼的看着孟知行,一脸好奇问。
孟知行见周围没人注意,便凑到他耳边简单言语了几句。
黄绩学听完,一脸骄傲的拍着他的肩膀道:
“我初见你时,就觉你与我一般天资聪慧,我果然没看错人。”
孟知行见他脸上有与荣焉的表情,被逗得一笑。
之后的日子,孟知行每日的学习生活就变成了,临摹《孟子》一书,写一阵,手累了,就改为背诵《孟子》中的文章,如此循环往复。
虽说是借的书,孟知行倒也不着急只是抄下来,毕竟他还有练字的任务。每页他都临摹几遍,直到满意,才翻下一页。
因着借的书可以带回家中,孟知行每日晚上还要学习许久,所以没多少时日,便把《孟子》一书全文临摹整理成册了。
只是《孟子》一书到底字数不算少,他虽抄完了,但还没背完。
他也不着急背,先去寻小梁夫子换了一本书,继续临摹抄写背诵,毕竟书是别人的。
万一小梁夫子什么时候翻脸不借了,他也没办法,还是趁早多抄多写,把字练好。
*
转眼便到了二月十四。
这日是孟知行到这个私塾之后,第一次考试的日子。
梁家私塾是每逢初一、十五日休沐,而休沐前一日,会有考试。
但因为开课日是正月二十三,到第一次休沐日的时间太短,所以前一次便没有考。
这次考试前,黄继学再次询问孟知行,是否会留在丁班。
孟知行这一次倒是不再犹豫,他已经想好了,要与黄绩学一样,留在丁班。
这也是他多方考察,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前几日,黄绩学借口去净房,带他分别去偷听了,甲、乙、丙三个班的课。
甲班,梁秀才讲得比较细致,言语中看得出他知识储备颇丰。
但孟知行上辈子一路升学,读过不同的学校,遇到过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老师。匆匆对比下来,这梁秀才讲学的水平,也就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的。
因为他的期待值过高,看完就只有失望。
至于梁秀才大儿子和二儿子的能力,黄绩学说得很对,真没比小梁夫子强多少。
虽然这两位会讲文章释义,但孟知行听下来只觉得,这两人讲学时,有点类似老师讲题时,给学生念参考答案,一言一语十分死板,让人听得昏昏欲睡。
他们去偷听时,梁秀才的二儿子恰巧讲到了《孟子》中,梁惠王章句上的篇目,也就是孟知行上辈子学过的文言文——《寡人之于国也》。
其中一处,梁秀才的二儿子讲的,与孟知行上辈子学的释义有些差异。
他当即问了旁边的黄绩学,可对方也不清楚。
孟知行不知是这位夫子讲错了,还是他上辈子所处的世界,经过历史长河的变迁,所以释义与这大景朝有些差异。
故而他当日便去了书肆,运气还是比较好的,书肆中有本《孟子集注》。他猜可能会有答案,顺口问了价格,那掌柜的说,这书稀少,要价十二两银子。
孟知行咬咬牙也没舍得买,只翻到那夫子所讲处,确定夫子所讲的是错的,便把书又放回了书架。
确定了如此情况之后,孟知行便更觉乙、丙两个班级不是好去处了。
丁班相对自由,小梁夫子目前也愿意借他书抄,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如今每日都能赚到许多积分。
去了那两个班,先说不知学的东西是对是错,还要与黄绩学这位同窗好友分开,最重要的是,他担心时间不能自由支配,赚取积分的速度会变慢。
所以这次他直接了当的回答黄绩学,要留在丁班与他作伴,还询问了对方,答题时是否需要藏拙。
“这我有经验,几个班的考试题目是一样的,有好些我们没有学过。你就按照夫子教的答,夫子没教的,你会也别答,就能稳妥的留在丁班了。”黄绩学眉飞色舞道。
孟知行点头。
没一会儿,小梁父子拿了一张很大的纸走了进来,贴到了学舍最前方的墙上。
“这是今日的试题,誊抄下来之后再作答。”小梁夫子说完之后,把空白的纸张发给了学舍中的每位学童。
然后又强调警告了几句,不许作弊,才宣布考试开始。
孟知行没有着急动笔,先仔细看了墙上贴着的题目。
不知是否是因为,是今年第一次考试,题目不算太难。
倒不是孟知行所有的题目都会,而是这次的试卷上,只有帖经和墨义两种相对简单的题型。
帖经,类似于后世的填空题。
墨义,则类似后世的名词解释或简答题。
看完题目后,孟知行动笔先把题目抄了下来,然后开始作答。
第一题是《三字经》里的“君则敬,臣则忠。”分别空出来末尾一字,只需填上‘敬’、‘忠’即可。
第二题,第三题到第十题都是小梁夫子让背过的,也布置过抄写的,蒙学书籍里的内容。
从第十一题起的五六个题,依旧是蒙学书籍中的内容,不过是还未曾布置过抄写的篇目。
孟知行估计,只有那几个真的刚启蒙习字不到一个月的学童,答不上来,所以便也写了答案。
再往后的帖经题,就都是未曾在学堂学过的了,孟知行放下笔,简单看了一下,四书五经应都有涉及,至于是否还有其它书籍,因为知识储备的问题,他暂时看不出来。
后面的墨义题,小梁夫子从不讲文章释义,只让背书,所以孟知行也没有作答。
丁班的学童,会答的题目不多,没过多久,所有人都放了笔。
见没人再答,小梁夫子收走试卷,布置了背书习字的任务后,便回了隔壁书房。
小梁夫子一出去,周围的学童便小声讨论起,刚才的试题答案,有几个估计是答得很不好,说完开始轻轻抽泣。
孟知行扭头看,旁边的黄绩学,已经拿出了前几日刚得的《花谱》,准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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