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眼中的不可置信与瞬间上升的防备刺痛了郝天,他不敢再看云溪,只是低着头说:“我过来并不是想要请求你们的谅解,我也没脸请求你们原谅我爸爸,更不是为了心安,只是我们家终究欠你们一句对不起,但我爸爸过于固执,始终不愿意认错,我妈妈她……”
他停顿的一下,但云溪知道郝天没有说出来的是什么,他妈妈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呢。
“所以只有我可以道歉,对不起,你们可以要求任何赔偿,哪怕是我砸锅卖铁也一定会做到。”
郝天说完就又要鞠躬,云溪赶紧拦住他。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如果因为这场车祸受伤的只有他自己,那么不管原谅还是继续怨恨他都可以自己决定,或许他也可以说这件事和郝天没有过演习,他只会想让郝青易付出应得的代价。
但受伤的是隋逸,他没有办法忍受隋逸受到伤害,更没有资格代表隋逸表示原谅。
隋逸看出了云溪的纠结,“你既然事前不知道这件事,那事后自然也不会怪罪到你头上,你的道歉我接受。不过你爸爸那里我帮不上忙,他犯的是刑事案件,不是我说原谅就能减刑的。至于云溪给你上课的事情……就免了吧。”
听他这样说,云溪没有出声反对,理智上明白这件事和郝天没有关系,但情感上却也接受不了和企图杀了自己还伤了隋逸的人的孩子共处一室,更别提还要给他上课。
郝天时钟不敢看隋逸,哪怕隋逸坐在轮椅上比他低了半个身子,但依旧能感受到从隋逸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他看了看云溪,见他没有反对,便低头咽了下口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说完就转身离开。
云溪看着他的背影,终究还是觉得心疼,忍不住出声叫住了他。
“你之后怎么生活呢?”
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妈妈生病住院,爸爸进了看守所,所有财产都被查封,生活的重担压在他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身上终究还是太重了。
郝天笑了笑,“妈妈还在,我不至于被送到福利院。下个月我就十七岁了,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好妈妈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云溪虽然只给郝天当了几天家教,但既然被叫了一声“小溪老师”,那他就要对得起这声称呼。
人生中的很多挫折只能自己面对,别人的帮助也只是隔靴搔痒,但如果有人能在关键时期指明方向或者陪伴在侧,终究好过一个人孤身奋斗。
云溪慢慢靠近郝天,思索着接下来的话,“总有人说要感谢生活中的苦难,但我觉得是不对的,苦难就是苦难,如果要苦难值得感谢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希望一生顺遂的俗语。”
他说得很慢,但很坚定,“但不可否认苦难确实可以让人成长,苦难有如乌云,远望去但见墨黑一片,然而身临其下时不过是灰色而已。”
“还有,一定不要放弃上大学,上好的大学。大学是迈过很多困难的捷径,不管再累再辛苦也不要放弃学习知道吗?如果真的有迈不过去的坎还是可以来找我的,我能帮到你的一定尽力。”
随着云溪的话,郝天的眼圈再次变红,他不想在云溪面前失态,说了生“谢谢”就转身跑着离开。
云溪看他时不时抬手擦脸的背影就知道他还是哭了。
哭出来好,哭出来总比什么都憋在心里好。
在他最难熬的时候有隋逸可以时时陪伴,帮他走出那段灰色的时光,他没有办法做到像隋逸对他那样对待郝天,但他还是不希望看到一个明明应该拥有广阔未来的孩子陷在泥潭中无力挣扎。
回身,隋逸还坐在原处,直直看着他。依旧是冷着脸面部表情,但毫不掩饰眼中的担忧。
云溪对他笑了起来,还好,有你时时陪伴在我身边。
不知道云溪在笑什么,但看见云溪笑,隋逸也勾了勾唇,向云溪伸出了手。
云溪走近,牵住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
乌鸦又来骚扰湖中的鸭子,“嘎嘎”的叫声惊起。
云溪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不管他头上的乌云是多么厚重,但隋逸总会陪伴在他身边,像是天上的星星,穿过密不透风的乌云,给他带来永恒的光。
他终于意识到,也许在他明白之前,便早已沉溺在名为隋逸的漩涡中无法挣脱。
他再也没有办法离开隋逸了。
——
第二天医生按例查房,不用隋逸出声,云溪又像往常一样和医生说起了隋逸的状况,精细到吃了什么,什么时候腿疼得厉害,和前一天比有没有更疼,事无巨细一一向医生汇报。
等两人说完,隋逸终于开口,“我想出院。”
公立医院床位紧张,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住的是最贵的单人病房,空出来也很少有人住,医院早就要赶他们回家了。
医生说,“可以啊,等我检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云溪虽然还是不放心,但骨折终究还是要靠长时间养着的伤,总在医院住着也不是办法,听医生说没问题之后只能细细地问过养护方法和复健规划后去办理出院手续。
既然出院了也就没有让黄阿姨继续跟着,护理的方法云溪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只是隋逸不舍得,但他一个残障人士也拗不过云溪,只能乖乖听话。
丁秋白也来帮忙,看着云溪临时的床铺问道:“这个床还要吗?”
“处理掉吧。”
“还要。”
隋逸和云溪同时发声,两人互看了一会,隋逸乖乖说“听云溪的,送回家吧。”
云溪刚刚推着轮椅走出电梯就听见小八在屋里的叫声,小八几乎不叫,显然是听到了他们两个回来的动静。
云溪将隋逸放在原地就跑向了门边打开门抱着小八亲热。
小八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到他们了,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嘴里还不断哼唧着控诉他们的惨无人道。
隋逸在原地看着他们,虽不愿意承认但心中不免吃味,在云溪心中他还不如小八?见到小八就不管他了?
丁秋白看着自家老板孤寂的身影和脸上的不可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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