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逝殿,楚辛珏得到消息后,坐在凳上一言不发,修长指骨捏得青白相间。
“坤宁宫还不打算放人吗?”声音寒得锥心刺骨,连他自己都惊骇三分。
暗影刚接到消息便飞快回春逝殿汇报,此刻心中暗暗诧异楚辛珏对待太子妃的态度,回到:“据重影所说,皇后打算让重伤的太子妃在坤宁宫将养几日再送回来。还有一事,苏檀是冯家一早就培养的人,暗中一直在帮冯家做事。”
“她是皇后或冯家的人都没有区别,皇后知晓她并未取得孤信任,也没再强制安插她在东宫。”楚辛珏脑海中浮现她上次显露出的痴恋眼神,眸中不由泛起厌恶之色,冷道:“此人两面三刀,不容小觑,嘱咐重影多加留心,别叫她暗中对太子妃下手。”
“另外,立即去永庆侯府送信,将太子妃的情况如实相告。”
暗影领命后消失在幕色中,楚辛珏独自走至院中,抬眸远眺,夜色如漆,只几颗黯淡孤星悬现,秋夜凉风吹得他衣袂轻飘,面色如晦。
他可以护着她,却不足以抛却整个大局护着她,眼下这一局,剩下的她只能听天由命。
下半夜,宣岁宁发起高热,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恍惚间觉得有人在靠近自己。她费尽气力也掀不开沉重的眼皮,热潮涌动,仿佛置身在一片火海中。
她蜷缩着手指,想抓些东西,拼了命也动不了,喉间更像堵了一团沙,费再多力气也呼喊不出一个字,痛如刀绞,热如火煎。
一根细长手指探到她发间,使劲一按,将原本就扎在她颅上的银针按得整根没入,宣岁宁瞬间手脚松动无力挣扎,意识陷入无边混沌。
翌日晌午。
薛老太君带着薛兴杨侯在坤宁宫外,等了好一会儿,冯皇后才从太极殿下朝回宫。
冯皇后面色凝重,脸上尽是烦心朝政之事的不悦之色,她看清来人,眸光一寒,稍稍正色后叫停凤辇,在侍女搀扶下走到二人跟前。
“什么风把姨母吹来了?”她神情威严,语气冷淡,全然没有姨侄间的亲昵,“秋风伤身,路途颠簸,姨母身子弱,该提前通传一声才是,本宫也好命人好生招待姨母。”
二人见礼后,薛老太君淡然开口:“皇后娘娘国事繁忙,老身岂敢贸然叨扰娘娘,想着好久没见着娘娘,心中有所挂念,今日便不请自来了,还望娘娘见谅。”
“姨母哪里的话,您身负一品诰命,又得先帝圣命可不经传召出入宫闱,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快随本宫进殿歇息。”冯皇后嘴里说的都是客套话,面上笑意却浅不可觉,眼神也极为疏离。
一行人落座正殿,薛老太君喝着侍女新奉的热茶,貌似漫不经心的问:“凝月那丫头入宫两月有余,不知境况如何?可有若娘娘不快?”
冯皇后从容对视,坦然道:“凝月大婚后端方稳重,不似从前那般轻佻跳脱,本宫甚是欣慰。”
“那娘娘为何三番五次下难我这乖孙女?她自幼娇纵,难免有些地方做得不周到,娘娘大人有大量,何必同她一般见识呢?”薛老太君不再绕弯子,直接将话说明白。
冯皇后手肘轻抬,悠悠搁在金丝软枕上,眸光锐利道:“姨母今日来就是为了问罪本宫吗?难道本宫治理后宫,事事都要先知会姨母一声不成?从前她如何本宫管不着,可入了这座宫殿,本宫就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薛老太君见她言辞犀利,不再伪饰,便也厉色道:“无论如何,她是我薛家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你不该置她于死地。”
冯皇后冷笑,“姨母言重了。您既然这么快就来了,想必过往种种都已经知晓,本宫不过是打了她几杖,小惩大诫,何来死地一说?”
“凝月犯下的这些过错,我生为祖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娘娘要罚就罚我吧,还请放凝月回东宫。”
“回东宫?”冯皇后堪堪笑了几声,“姨母说笑了,只怕他们再也回不去东宫了,当初您非要结这门亲,如今这结局该是早就料到的啊?”
薛老太君皱眉,额间沟壑又深了几分,叹道:“英华,你这又是何必呢?那孩子,终究也是你抚养长大的,难道你要亲手将他推向万劫不复吗?”
冯皇后面色一沉,嗤笑道:“姨母糊涂了,背弃之辱,丧子之痛,你叫本宫如何放下?他楚天默和楚辛珏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此仇不死不休。”
薛老太君又叹了口气,“英华,你这是在作茧自缚呐,人生短短,为何要囿于仇恨?眼下你已是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放下吧,你母亲在天之灵定然也希望你过得轻松些。”
冯皇后沉默,随后道:“本宫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会保凝月一命,其他的,姨母不必多言,本宫自有主张。”
殿外,吴内侍急色匆匆,小跑着进来汇报,“娘娘不好了,太子妃就剩最后一口气了,马上就要不行了。”
“什么!”薛老太君瞪大了双眼,拍案惊起,哆嗦着嘴唇惊呼。
冯皇后也是一愣,面色有些难看,“走,带本宫过去瞧瞧。”
薛兴杨颤抖着扶住薛老太君,跟在他们后面,不可置信道:“祖母,妹妹不会有事吧?”
薛老太君颤颤歪歪,眸光黯淡,叹声道:“罪孽啊!”
偏殿。
宣岁宁一动不动地躺着床榻上,面色青灰,纤弱的身子盖在被褥下,胸口处几乎不见呼吸起伏。
一众人围在边上,纷纷面色沉重不敢言语。薛老太君一路踉跄,终于摸到宣岁宁榻边,双手捂住她纤白小手,痛声道:“我的儿啊!你这可叫祖母怎么办啊——”
薛兴杨眼眶润湿,跪趴到榻上,大声呼喊:“妹妹!”
冯皇后皱眉,冷眼睨着太医,“太子妃如何了?”
太医抬手拂额,小心翼翼道:“太子妃神智昏沉,心脉受损,再加上求生意志薄弱,应,应是,应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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