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尽数离开,偌大的府邸霎时安静下来。奴仆们手脚利落地收拾着残羹剩饭力求迅速将前院和正厅恢复整洁。
一轮明月高悬于空月华莹莹洒在飞檐翘角和整齐铺地的青砖上,像为其蒙上了一层柔和的白纱。
黛黎今夜随秦邵宗出来宴宾客本来只是想看着点儿子,别让他喝醉了。
虽说这个时代蒸馏酒还未出现酿制酒的度数再高也有限但积少成多依旧会醉人。
结果和宾客谈笑着不知不觉她自己喝了不少,酒意像只调皮的小猫,一头扎进思绪堆里将里面的毛线条搅得乱糟糟。
秦邵宗送完最后一批宾客回来,就见黛黎坐在椅子上发愣“夫人喝醉了?”
“没有醉。”黛黎矢口否认。
秦邵宗见她眸光朦胧潋滟,双颊浮起艳粉看着很像某种蒸得异常软白的糕点,令人食指大动。
定定地看了她两息,秦邵宗到底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黛黎的脸颊。
果然柔软极了。
只稍微用力指尖便陷入白腻的皮.肉里比想象中的手感更好。
“啪——”
秦邵宗的手挨了一下打。
声音清脆响亮无论是不远处的秦祈年和秦云策,亦或是周围正在收拾的君侯府奴仆,皆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明显缩了下脑袋。
秦邵宗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州州呢?”黛黎四处看。
秦邵宗目光扫了一圈确实没看到秦宴州“秦二何在?”
一旁的秦云策此时说:“他好像和茸茸去了侧廊?”
“噢应该是为了过几天去玩儿的事。”秦祈年打了个酒嗝。
“云策你去将秦二喊回来。”秦邵宗吩咐。
秦云策奉命去了。
不久后,他带着秦宴州回来后面还跟着脑袋呆**一晃一晃的施溶月。
青年遗传了母亲的肤白也同样喝酒易上脸。此刻的他脸颊酡红眉眼褪去了往日的清冷在酒意下分外的疏懒散漫再配上那身色彩鲜明的广袖长袍仿佛是个没经历过疾苦的风流贵公子。
秦邵宗言简意赅:“叫人。”
秦宴州站在两人面前不知是酒意上头思绪混沌、因此没理解这话还是不乐意总之他没有动。
秦云策见状忙上前一步对着上首的两人拱手一揖“恭贺叔叔婶婶新婚。”
秦邵宗“嗯”了声目光重新移向秦宴州“秦二。”
秦宴州的眼珠子动了动终是和方才的秦云策一样
秦邵宗满意地笑了。
秦祈年不甘人后也过来见礼。施溶月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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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面。
等小辈们都见完礼后秦邵宗从座上起身顺便捞过旁边的黛黎“夫人我们回房安寝。”
秦祈年看着相携离去的两道身影又看看旁边的青年忽地恍然大悟:“秦宴州原来父亲在这等这般久是等你喊他啊!”
话音刚落少年被人敲了下额头。
秦云策淡定收回手“不能没规矩以后你得管重乐叫二兄。”
秦祈年捂着脑袋嘟囔“都叫了小半年了哪能说改就改……嗳嗳大兄别敲我了我又没说不改。”
走出长廊、彻底离开小辈视野之前黛黎是脚步虚浮地扶着秦邵宗的手慢慢走。
拐出长廊的后一瞬秦邵宗一手圈住黛黎的腰肢一手抄过她膝下直接将人抱了个双脚离地。
抱着人秦邵宗阔步回主院。
黛黎吃了不少酒如今离了主厅被风一吹
“叫错了。”他只说这三字。
黛黎迟钝道:“什么叫错了?”
他直入正题“应该叫夫君。”
黛黎:“……”
秦邵宗见她装聋作哑眼底簇地冒起暗火“等回去再治你。”
他这种眼神黛黎太熟悉了每回露出这等目光接下来少不了胡天胡地来一场不尽兴不罢休。
黛黎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
主房内。
那对喜庆的红烛早已燃尽被念夏掐着时间换了一对新烛。角落处的香笼悄无声息地晕着淡香灯芒将雕花屏风拖拽出一道影子。
某个时刻一道从外入内的黑影靠近与屏风的影子融为一体好似形成了贪婪的饕餮。
“不是回这里。”黛黎突然说。
“夫人与我同牢而食也行过合卺礼已嫁我为妻不是回这里你还想去何处?”秦邵宗哼笑着将人在榻旁而后招手让碧珀过来帮她除头饰。
黛黎却答非所问抬手指向不远处“那里得有个软椅。”
秦邵宗顺势睨了一眼又转回来看她知晓她说的是秦府的主卧内间以前有个椅子“明日让人添一把长椅。”
黛黎:“想喝水。”
碧珀正想喊念夏却见秦邵宗已起身亲自去了一趟外间。待他回来又听黛黎说春寒料峭被窝里要塞汤婆子。
来来**折腾几次就在黛黎还想再开口时秦邵宗坐在她身侧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物件直接往黛黎脖子上套“别作妖不许摘下来。”
黛黎不以为意地低头。
此前秦长庚也送过她许多东西其中亲手送的以首饰居多手链、项链、戒指和各种耳铛。他当晚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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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首饰就被她搁在妆奁里,这种事寻常得很。
然而这低头的第一眼,黛黎险些以为自己看岔了。
那是一块以黑绳勾连的羊脂白玉,它凝如白脂,细腻非常。通体被雕成虎形,虎口微张,前后两脚各自并拢,前低后高,长尾微卷。
虎身上还有微微凹陷的、不知是以黑墨还是旁的特制颜料上色的纹路。这些纹路形成一个个字,像衣衫一般盖在虎背上。
一模一样形状的玩意儿,她曾经在博物馆里看过,当时这东西挂的牌子叫做“虎符”。
不过虎符是用铜做的,且能以内部榫卯结构分合,黛黎现在脖子上挂的这块玉是一整块,不能拆开。
“这个被旁人看到不太好。”黛黎用手指挑了挑白玉。
“你我之事,与旁人何干?”他不以为意。
最后一支掩鬓被拿去,黛黎发髻和珠钗尽除,而那道始终看着她的目光热度更上一层楼。
“都下去吧。”他声音暗哑。
二人听令退下。
“咯滋。”外面的房门关上了。
庞大的阴影渐近,先是爬上脚踏板,再攀上榻将她笼罩。灼热的呼吸自上而下地洒下,像蛇信一般舔着她直长的眼睫。
不仅是呼吸,他最初的吻也确实落在她眼皮上,先亲了亲她的眼睛,故意将她的长睫弄得湿漉漉。
眼部受到刺激,黛黎眼球颤动,眼角逼出少许无意义的生理泪水,又被他一同吃下。
待眼上星火般的灼人感移开,黛黎才睁开眼。近在咫尺的对视,让她清晰地看见那双棕眸中有惊涛起伏。
浪潮汹涌,也好似化作了惊骇的漩涡,能将人整个席卷吞噬。而还不待她多看,他便倾身过来,如同饿虎扑食般将她摁在榻上。
他咬她的红唇,微尖的犬齿陷入软肉里,给黛黎带来一阵轻微的、像触电一般的痛痒。
瞬息以后他松开,长驱直入。
黛黎微仰着头,总觉得每一处都被他强势光顾了遍,他连嗫带咬,吃出响亮的啧啧声,一缕被烛光映得亮晶晶的银丝从二人的嘴角坠下。它此刻鲜明极了,却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腰带松散,衣襟敞开一线,那抹带着厚茧的深色趁机而入,先是巡逻绕圈,而后大肆作乱。
黛黎的气息越来越沉,像海上风雨飘渺中的浮萍。后背贴着锦被,眼前视野被占据大半,她阖了下眼,随即又睁开。
在秦邵宗逐渐转移阵地时,黛黎双手并用地勾住他的颈脖,主动上前亲了亲他的薄唇,“夫君可否答应今晚让我来?”
那声音甜如蜜,像化成了丝丝缕缕看不见的长线,一圈圈地绕在心头。
最初的两个字刚落下,上方的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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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似有刹那凝滞。
等听到后面黛黎分明看见他眼里的暗火烧得愈发旺盛锅热水开随时可以把她下锅蒸了吃。
黛黎试着伸手推他。
浑身腱子肉的男人被不算重的力道推开了。
黛黎眼底滑过一道亮光他一退开她便坐起身来见秦邵宗还坐着抬手要摁倒他。
他扬起长眉没有反抗顺着她的力道倒下。黛黎对他笑了笑奖赏似的俯身又亲了他一下顺便坐在他小腹上。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的长臂就伸过来箍着她的腰。杏色的丝质里衣很是轻薄贴着女人的腰线在烛光下隐约透出几分肉.色。
他箍着她悄悄将人卷着朝后挪。
黛黎只当不知晓她拿过之前被秦邵宗扯掉的腰带先揪住他的左手把腰带绑他手腕上。
“夫人这是何意?”他问。
黛黎没看他自顾自地忙活“基于君侯在榻上信用欠佳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个时代的榻都是有床沿黛黎将腰带的另一端穿过镂空的雕花床沿再绑了两道结。
绑完他的左手黛黎又去拿秦邵宗的腰带而后将他圈在她腰上的右手拿下来。
揪第一下时她没拿动黛黎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但语气温柔极了“夫君这是要食言?”
秦邵宗喉结上下滚动“夫人给我留一只手……”
黛黎没说好还是不好继续掰他的右手这回掰动了她用他自己的腰带给他捆在床沿上。
待他的双手尽数绑好黛黎满意勾唇
这句“堂下何人状告本官”是冬狩那夜秦邵宗说的如今黛黎原本不动搬上来。
秦邵宗露出一点尖利的犬齿“哦?那黛督邮想如何?要不罚我去当个小狱卒每日劳心劳力施以鞭刑。”
嘴上颇为乖顺但他胯骨却朝上大胆又放肆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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