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市医院的治疗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呛得林一一的眼眶发涩。
林一一坐在诊疗的床上，右脚踝肿得像是发酵过度的面团似的。
酒精棉球刚刚碰到她的伤口，她便忍不住“嘶”地倒抽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直接低头咬在了刘子凡的肩头，动作快得让刘子凡都躲不开。
“林一一，你属狗的吧？”刘子凡闷哼启口，却没有躲，反而把人往怀里又带了带补充：“咬完我，你记得负责。”
“好疼啊！”林一一抱着他喃呢，疼得泪眼朦胧、口齿不清：“我受不了了！”
二十分钟之后，刘子凡一手拎着药袋，一手扶着她往外跳去。
两人刚刚走出治疗室的走廊，两道熟悉的身影便闪进了对面的电梯。
瞧着宋栾和莫宁微走进了电梯，宋栾按电梯楼层的行为是那么得刺眼。
“不是吧？宋栾怎么没跟你姐姐在一起？”刘子凡眯眼看着楼层数字喃呢。
两人火速跟上去，林一一却心口一紧，先掏出手机将镜头打开……
只见病房里的宋栾半跪在病床前方，亲手给莫宁微的母亲掖着被角。
他唇角的笑意温润得像是三月的春风，却吹得林一一的后背一阵发凉。
“阿姨，您放心养病，我会照顾好微微的。”
他的声音隔着木门漏出来，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
林一一攥着手机按下发送键，把照片直接甩给了苏素。
【姐，你看清了吗？这就是你要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她很生气的被刘子凡扶着离开，直到走到地下停车场……
刘子凡的车灯亮了一下，她自己扶着副驾的门框，单脚跳进副驾驶。
她方才抬手揪住刘子凡的衬衫领口，凑近道：“宋栾是渣男，那你呢？”
“我？”刘子凡低头看着被她扯开的第一颗扣子，抬眸笑道：“我从来都不会脚踏两条船，只会偷偷暗恋一个人。”
“你少来了，瞧你这胡子邋遢的样子，你……”林一一的指尖在他的下巴一抹，刺痒的触感顺着指腹窜上耳后，一脸不悦的补充：“你是人不渣，胡渣挺多的！”
“你不知道别瞎说。”刘子凡的嗓音低下来，尾音带着认真解释：“我胡子多说明我肾好。”
林一一闻言视线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溜去，停在了他的皮带扣上。
接着，他又飞快别开眼，那一刻，刘子凡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他的脸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憋了半天挤出一句不好意思的喃呢……
“不是，你别瞎看我，我……我这是身体素质过硬。”
“哦，那身体素质过硬的刘先生，我现在提醒你……”
林一一说一半、说不下去，刘子凡愣了半秒，低笑起来。
他胸腔的震动贴着她的手臂，传过来了一句话：“什么？你想说什么？”
下一秒，林一一大力把他往驾驶座一推，自己扶着车门关上了副驾驶的门。
“你最好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要不然我咬死你！”
“这么说……呵呵，我得多打几回狂犬疫苗了。”
他此话一出，林一一立刻看向他，没好气的跟他一起笑出了声。
“子凡哥哥真讨厌，我不是狗，你怎么骂我啊？”
“好好好，我不跟你闹了，我们回家行吧？”
刘子凡说完，快速驱车离开地下停车场。
在出去那一刻，汽车迎上了落下来的夜雨。
雨刮器划出扇形的清亮，刘子凡握着方向盘，特意用余光看向林一一。
只见她靠在窗边，脚踝敷着冰袋，睫毛上竟然沾着未干的泪花。
‘为什么？为什么男人都是会变的？谈恋爱真靠谱吗？’
他没敢追问林一一为什么落泪？
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她是因为脚痛哭！
——
汽车到达刘子凡居住的家属院，夜晚的雨水已经停歇下来。
林一一伸指在玻璃雾气上画了一个爱心，心事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
“刘子凡。”她轻声呼喊，低声说：“其实……你也挺渣的。”
“我怎么就渣？”他解开安全带，声音混进雨声却格外清晰：“我要是真的做了渣男，终身让你免费咬，不喊停。”
雨夜的风从车窗口扑进来，林一一额前的碎发瞬间乱成了心跳的节奏。
她抬起右手抚摸刘子凡的侧脸，难受的提着一口气说不出一个字。
刘子凡见状拉住了她的右手，他们的手仿佛被无形的石膏凝固到了一起。
他看到林一一的脸上有泪水，风一过，那些泪水凉得像是雪水。
刘子凡为她擦泪，把湿意藏进自己的掌纹深处，像是私藏一枚绝版邮票。
当他下车蹲下去替林一一穿鞋时，突然发觉他的脚跟肿得更厉害了。
他的指尖稍稍用上一点儿力气，就会听见她的难受喘息。
“子凡哥，我自己来……”她的嗓子被疼痛磨得沙哑，却仍把脚往回缩。
“别动。”刘子凡担忧的握住她脚踝，掌心温度滚烫，声音却低得近乎气音：“脚再肿下去，明天连拖鞋都穿不进了，我背你上楼。”
这会儿，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学芭蕾，爸爸也是这样蹲着替她脱鞋的。
那天的镜子很大，爸爸的温柔映得清清楚楚，也把她的笨拙映得清清楚楚。
此刻刘子凡的头顶对着她，发旋偏右，和她爸爸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的心脏毫无预兆地抽了一下，抬手抚摸着他的脑袋，疼得比脚踝还尖锐。
刘子凡被她的举动打扰思绪，抬眸看了她一眼，一脸诧异。
四目相对，两人各有想法……
“除了我爸、妈和大哥以外，没人摸过我的头。”
“我……我只是太难受了，对不起。”
林一一不敢再看他一眼，任由他背着自己上三楼，又左转到达他的家。
这是一层一梯三户的户型，刘子凡的住所正好在西面的位置。
“子凡哥。”她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的。”
林一一知道刘子凡没办法开门，可他没动，回头看着楼道尽头的扇窗没关。
夜风把窗帘吹得鼓起来，像一面投降的白旗。
下一秒，林一一刚站好便惨叫一声，刘子凡只能不安的拉住她。
两个人在那面白旗底下僵持着，影子被门灯拉得极长。
他不肯松手，而是着急的把人搂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随着刘子凡的指纹解锁，房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入户门打开了。
刘子凡把门推开一条缝，随手开灯，屋内瞬间亮起了耀眼的灯光。
瞧见怀里的林一一痛苦咬唇，刘子凡心急如焚的将人抱了起来。
“一一，你坚持住，你坚持住听见没有？”刘子凡急切喃呢。
林一一强撑着说：“我没事，我……没事的。”
她已经痛苦的满头大汗，却还在最硬的死活不承认。
刘子凡将人放在沙发上，关上门后立刻倒了一杯温水。
彼时的林一一陷入意识模糊，连吃止痛药都是靠在他的怀里。
她昏昏沉沉的紧抓刘子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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