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五十一年 记录人:贺成】
【我最初是误打误撞才走进那条路的。沿着左手边的墙壁走了五圈之后,眼前忽然亮了起来——我能看见东西了。可即便视线恢复,那种令人作呕的触感仍然挥之不去,我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远处的东西起初若隐若现,后来渐渐清晰。等完全看清时,我才发现自己被几面书墙围住了。那墙高得惊人,我敢说绝不低于十米。奇怪的是,从外面看书楼时,每个楼层并没有这么高。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我产生了幻觉?当时头脑昏沉,也没顾得上细想。】
【如果只是几面高大的书墙,倒也谈不上诡异,顶多算是壮观。可当我走近其中一面,才发现上面的文字全是乱的——那不属于我所知的任何一种文字,弯弯曲曲,像是活的虫子在纸页上蠕动。】
【出于好奇,我又随手抽了几本书翻看。有几本比我最初拿到的那本更加古怪——里面竟然是空的。】
【不是说没有字,而是连纸页都没有。与其称之为书,不如说是个空心的盒子,真正意义上的空心,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从外表来看,又的确是本书没错。】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书”简直像是没有任何常识的人造出来的东西,不过幸好当时我没起疑心——毕竟我从小没念过什么书,还以为他们有钱人就喜欢收藏这种奇怪玩意儿。】
【对了,最好记得把书放回原位。我说不清为什么,只是……直觉告诉我必须这么做。】
穆成林给朱镜辞念完手册上的记录,随手从墙里抽出一本书。
“等等……”崔风突然把自己手里的书往两人面前一伸,“这书上不是有正常的……”
“崔兄,不要用询问的语气。”朱镜辞抢先一步打断了崔风即将说出口的疑问。
崔风自己后半句话,重新说:“咳……书上有正常的字。”
穆成林挑眉看去,果然,那本书上工整地写着:“彖曰:蒙,山下有险,险而止,蒙。蒙亨,以亨行时中也。匪我求童蒙……”
穆成林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书页,轻声念道:“有妄者言真,无妄者言假。假作真时真作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朱镜辞听到穆成林念出来的话,沉思片刻,说:“看来每个人拿到的内容都不一样。”
他说着,把原本拿在右手里的《书楼借阅指南》换到左手,自己也随手抽出一本书,翻开一页,示意穆成林看一下。
穆成林凑近些,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念出那行字:“请勿仔细阅读书内文字,如果有一本书被水浸透,请立即远离,并假装它并不存在。”
这本书的底部,不知从何而来的水迹正缓缓向上蔓延,墨色的字迹被浸得发晕,像在慢慢“融化”。
穆成林、朱镜辞、崔风:……
穆成林动作极快,面无表情地从朱镜辞手中夺过书,猛地一把塞回墙里。
三人都在不动声色地思索,没有贸然将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穆成林的视线落在朱镜辞手里的《书楼借阅指南》上。
“凤卿。”她突然喊了声朱镜辞的名字。
朱镜辞显然跟她想一块儿去了,“嗯,刚才那本书的文字风格,很像借阅指南,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他转向崔风,说:“崔兄,你身上应该有其他书。”
崔风一愣,也突然想了起来,“可能也不算书……”
他从自己腰间掏出几张薄薄的纸,“这是我之前为了学习卦象记的笔记,说起来,刚刚那本书里的内容好像就是这个。”
说着说着,崔风的脸色有点古怪起来。
“恐怕是书楼能读取我们带进来的文字,再顺着这些内容改变自身。”穆成林说。
“那么刚才那本书里说的规则多半就是它编造的,我们应该不需要遵守。”穆成林接过指南,拉着朱镜辞的手按在刚才塞书的位置,“试试再把那本书拔出来。”
朱镜辞依言抽出书——这次,书页上的水迹全没了,连那句诡异的提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空白的纸页,
“果然,变成空白的了。”穆成林平静地说。
“……”崔风甚至都有点后悔进来了,这地方实在太**的怪了,他欲言又止地抬起头,却意外看到了穆成林脸上兴味盎然的神色。
显然,她觉得很有趣。
这让崔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三人继续前进,按照借阅指南中的记载在一面书墙中找到了一扇窄窄的暗门,一次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于是崔风在前,穆成林在后,让朱镜辞走在他们中间,一起继续向着不明的深处前进。
***
【玄明二十九年 记录人:陈守义】
【暗门后面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从通道里走出来后,我们见到了一个像是登记处的地方。老天爷,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多门——粗略一数竟有数百扇,从高到低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这些门围着一套桌椅,地上堆满了书,桌上也是,几乎无处下脚。】
【这些东西中间没有坐人,椅子倒是拉开了,但是没人在那里。】
【我是跟老孙(老孙是我朋友)搭伴一起进来的,据说他们之前从来没有一次性放两个人进来过,每次都是只让一个人单独进入书楼,这次算是第一次尝试。】
【老孙前几天染了风寒,我让他喝药他偏不,说硬抗几天就好,结果进楼前还在咳嗽,声音粗哑得像破风箱。】
【桌上除了书,还有一个铃铛似的传音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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