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赵凝将手覆上吴曜那令人心神晃荡的眼。
“你别看。”她窃窃闷声,由着焦急还带着莫名颤颤的哭腔。
长睫煽动手心是难忍的痒意。
少顷,赵凝意识到自己此刻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吴曜身上。
衫袖半落,藕臂触及少年人紧实的肩胛与胸膛,冰凉的绸缎下是腾腾热意。
吴曜屈膝半蹲,虚环着赵凝的腰身。
他的一双眼被蒙住,头颈不得不向后仰。
常人若无强力,想是很难维持住他当下如此艰难的姿势,更难在她方才急遽冲撞之下还能如铁壁铜山,稳稳支撑住她的身子。
但吴曜到底是凡胎肉.体,赵凝眼瞧着他颈项至交领间白净细腻的肌理洇出薄红,凸起的喉结若一块坠落深潭的玉石,起起落落。
她攀上去的目光成了无形的绳索,在第三下起落后,她斩断视线,忙松手准备往后撤。
不料,纱衣勾住碎枝,一连发出好几声细碎的咔哒。
草丛间的人似有察觉,赵凝听见那女子在提醒男子小心。
着急忙慌间,她抓起吴曜的手往假山缝里躲,柔柔道:“你靠过来些。”
窄小昏暗的角落,一切感官被放大。
“什么枝条断裂的声音,老子给你腰都掐断。”
“死鬼......”
“老子力气大,不发出点声音怎么行?跟你那手无缚鸡之力文绉绉的丈夫比?”
“啊.....嗯.....”
秽语不堪入耳,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等有伤风化之事本就足够被拉出来责罚,那两人竟还是背德苟.合。
赵凝等的人还没出现,暂时无法出去,越想越觉气闷。
岩壁硌得她前方娇满生疼,她又实在喘不过气,只好小幅度变换着姿势。
余光中,一只撑在假山上的手随她动作缓挪,手上的青筋渐渐暴起。
吴曜高大的身躯缩在此般密闭空间绝非易事,他挺直腰身,一手撑住岩壁,将赵凝虚环在前,如孤傲屹立的劲松,不惹纤尘。
可赵凝偏是一团软绵的雪,她一动,便避无可避依附身后的松。
一前一后,衣袍相贴,呼吸密密痴缠,两人此般亲密姿势躲在这假山后,倒是一时比不得前方那对男女光明。
“你要看到何时?”身后的人轻叹,竭力压制的声音带出一阵暗沉的哑意。
热气拂过耳廓,落在细腻敏感的琼颈,赵凝瑟缩了一下,像一只抖落雨水的燕。
某些深处的记忆隐隐被唤起。
似曾相识的问话,似曾相识的场景,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激越的莺燕啼鸣划过苏州湿润润的雨后晴空。
赵凝掩在树后,一双眼痴痴盯着前方枝叶里相互纠缠的莺燕。
紧挨她身边蹲着的是吴曜,小少年方被一场春雨困过,还闷沉沉的。
许久,他才挑起眼扫过赵凝所望方向,见她正看一对莺燕在交.合。
“你要看到何时?” 吴曜垂下眼问。
赵凝却是侧身嘘他,“别吵,小心吓走它们。”
随后她又问他:“你瞧,它们这是在打架吗?”
她的眼里充满了纯真与好奇,又追着问了许多,比如为何下面那只鸟不逃开诸如此类,吴曜只好叹口气说不是。
他们年纪相仿,然男子在男女之事上开蒙要早些,尤其是世家大族子弟,贵族学堂便有先生言语教授。
再加上吴曜随父出入过军营,士兵休息闲聊时总会带一两句女人,他不想听也会听到一些。
吴曜不知如何与赵凝解释,却架不住赵凝追着问,便回她,他们在做夫妻之间做的事,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生出后代,代代如此繁衍。
赵凝似懂非懂,“若是我嫁给了你二哥,我与他也要做这种事?”
吴曜没说话。
那会儿两家已开始打趣小辈娃娃的婚事,赵凝多多少少清楚长辈要拉拢她与吴家二郎君的事。
“可是......”赵凝托腮看着眼前的燕鸟凄鸣,“这件事对我们女子来说,好似很痛苦。”
吴曜抬眼看她。
一只燕鸟扑腾翅膀,飞向天际,赵凝又望向那只飞走的燕,望着望着她感叹:
“为何如此不公平,母燕叫得凄烈,事后公燕却只拍拍翅膀飞走,留下母燕辛苦筑巢还得照顾燕鸟宝宝,也没见公燕如何飞回来看几眼。”
“我们与燕鸟不同。我二哥也非不管不顾之人。”吴曜突然回她,又说:“老师说过,若是两心相悦,互相疼惜,那件事便不痛苦。”
赵凝认真听着,凝重的神情有些松动,吴曜便跟上问她:“你喜欢我二哥吗?”
赵凝不假思索道喜欢,“他会给我们带小糖人,还会给我们讲打跑坏人的故事。”
少女眉眼真挚,看回吴曜不过片刻又蹙起眉来,“可他总会离开不是吗?像你阿耶一样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他也常常将此挂在嘴边,到底会离开不是吗?”
吴曜沉默。
赵凝又将视线落回那只独自舔舐羽毛的母燕,“我身子不好,你二哥若能不离开我,还能像我阿耶那般温柔待我,陪我写字,陪我下棋,我定会更喜欢他。”
.
而今的赵凝当然明白交.合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过去那些认知有多幼稚。
“你要看到何时?”吴曜的话回荡在她耳边,若是当下有面镜子,她定会从里头瞧见自己熟透的耳朵。
但此刻,她来不及与吴曜解释她躲在这里并非是为看这种事。
她只好稍稍侧过身子,双手无处安放便贴住自己修长的细颈,沿葱白玉指往下便是女子最柔软的地方。她反问他:“你为何会来?我阿弟呢?”
吴曜看着她的眼睛。
当下状况他自然不便详述始末,长话短说:“去阿齐那取几个马鞍。”
他这么说,赵凝顷刻间懂了。
先前她问他能否再教教她选鞍,他竟是记住了,这么快便打算教她。
想是赵志告诉他自己在这。
吴曜补道:“他让我来的。”
赵凝低眉颔首。
两人很快陷入沉默,但此情此景下的沉默着实叫人难熬。
赵凝不知吴曜作何感想,反正她只觉心跳越来越快,不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她真怕自己会憋死在这旖旎的热气里。
“他让你来你便来?”赵凝顺着他问,问完自己一愣。
她偷偷觑吴曜,他仍只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抿了抿唇,好似无话可说。
许久,他还是压着声解释:“他说你约他到这看好戏,定是碰上什么急事,他不便来,让我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所以他是为了她来,然后与她一起蹲在这里,不明所以地受罪?
“他可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不知为何,前些天姜舒的那句话突然在她心里冒出来。
正当赵凝出神之际,她事先安排的那个奴仆出现在了游廊边上。
她一瞬警觉,凝神屏气观察游廊的动静。
是以,她并未察觉到,草丛里的那对男女已然完事,男子正欲起身。
“别看。”
眨眼的功夫,一阵力从赵凝肩颈扫过,她感到有人将她身子往后揽。
旋即眼前一黑,只剩风从耳边吹过,沉香盈鼻。
赵凝意识回笼,才发现自己和吴曜已双双倒在了草丛里,半身都暴露在了假山外。
而她还倒在了吴曜的身上。
身下的少年闷哼一声,揽着她背脊的手稍稍松开。
赵凝才得以动作,准备起身。
“阿姐?!”
可她还没来得及撑起身,赵志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朝他们惊呼了一声。
她转头看向愣在原地一脸震惊的赵志,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本就姿势暧昧的他们身边还有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
.
片刻后,卷思堂站了许多人。
赵令先看看吴曜,又看看赵凝,脸黑了一度又一度。
他只能询问自己的女儿,“说说怎么回事?”
赵凝自然不能说出自己原来的计划。
她看了看堂前跪着的那对男女,便说自己外出恰巧碰到这对男女,一时过于慌张害怕躲到了假山后。至于吴曜这部分,她便按原来的事实稍稍修饰后解释了一番,总之一切是个意外。
虽然牵强,但还算能圆的过去。
吴曜也没任何异议,赵令先便先解决跪在眼前那对男女的事。
那对男女是侯府的奴仆,女子是期满的厨娘,本得了允出府嫁人,却与侯府的侍卫暗生情愫,两人情动难耐便约在了素来人迹罕至的小园林,才致今日丑事。
求饶声响彻整个卷思堂,赵令先痛苦扶额,迟迟下不了定论。
他一个朝臣哪里会解决不了下人的纠纷,只是一口真情一口旧爱的,当真叫他难断。
他抬眼瞄了眼身旁的赵凝,毕竟,他连自己女儿情情爱爱的关系都还没捋明白,前是忘记的情郎,后是一个个郎君的帖信,如今还有一桩与吴曜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外。
他如何还能在她面前做他人谈情说爱的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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