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惜被他闹得耳根都红透,那白皙得仿佛剔透的圆润耳垂染上红霜,一路红到那雪腻纤细的脖子处,美得让人眼晕。
李祎只看一眼,就轻咳了声错开眼睛。
“殿下!殿下!妾...妾...”汐惜向来伶俐的口舌,在这一刻仿佛被他克住了,百转千回的念头之间,她终于还是做下了决定。
决定...还是先主动暗示。
“殿下年少时一直久居漳州,应当对漳州当地一些对百姓的政策很清楚。”
李祎还是笑,“怎么,今夜打算与孤秉烛夜谈政务问题?果不愧是苏大姑娘,心有丘壑,爱民如子,与旁的女子皆不同,来,坐下,孤与你慢慢详谈。”
说着,他还真拉来两张椅子,坐在其中一张,用眼神示意她坐另外一张。
因为是太子的命令,苏汐惜作为妃的,得先谢恩一次,然后才走到他身旁,规规矩矩交合双手于腹前,轻轻坐下,收腿。
“殿下,妾今夜想说的是...”
“知道你想聊地方政策问题,那么,你想聊哪方面的政策?农田政策还是兵役政策?”
“回殿下,妾想说的是大战后休养生息,边境乃至大晋境内人员减退时,所颁布的政策。”
“休养生息?”太子笑,“太子妃果然敬天爱民,你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殿下,妾愚钝,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妾是想问殿下你有什么看法没有?”汐惜显然急得脸蛋更红了。
“孤能有什么看法?”李祎还在笑。
“就是...”苏汐惜抬眸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看见他仍是今日进宫的那套服饰,显然是去书房处理庶务一直到现在才回,连澡也没来得及洗。
他姿态随意地坐在那里,却没有半分山野粗鄙的感觉,反倒显贵气闲适,对一切事物掌握游刃有余的气度,他眼瞳发黑地盯着她看,那样专注而情深的眼神,看得她不由气血上涌,骨头酥`麻。
“就是大战后大减赋税,要求百姓多生育、早生育的政策。”苏汐惜觉得自己已经暗示得够明显,就差直接说出口了。
“嗯,多生育,早生育。”他应话道。
他一副好整以暇,也不接下文,只盯着她,听她下文的样子,让汐惜窘迫不已。
她能做到这个样子已是极限了,“殿下认为,自己身为储君,是否要以身作则,给百姓天下作楷式?”
说完,她再次恭谨地低头,红晕已经漫染了浑身。
尽管没有抬眼看他,她都仿佛感受到那道视线在一直盯着而她看,没有减弱,反倒还更强烈了。
她心脏颤抖得更厉害,手脚已经发麻不会动,深吸口气等着他的回应。
李祎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哑沉着嗓子克制道:“嗯...是该以身作则的,可怎么办呐,孤一个人又生不了孩子。”
他这是...他这是...他这是!
他是非得让她亲口开口说不可?
可她要开口说出来吗?
古来为妇者,应当矜持。可她这...
她也是为了太子的开枝散叶,是为大局而为,那么,应该就可以...
“妾...妾可...”
不等她红着脸说完,李祎已经把一块甜得腻人的糖糕塞进她口中。
“今日回程时让人买的。”他看着她笑,神色很温柔很温柔,仿佛在透过她看的是另一个人似的,“知道你在宫中肯定吃不饱,刚才下人说你撤下去的饭菜还剩了好多呢,在孤这里你不必藏着掖着,想吃就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委屈自己,孤兜得住,知道了吗?”
那一刻,苏汐惜那颗被捂得热烫的心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熄灭得悄无声息。
他看她低头一言不发将糖糕咽下去,还以为她仍在害羞,“这是羊乳味的糖糕,城西那边有家叫福记的糕铺,有卖婆那娑果味的糖糕,下回孤让人买回来给你尝尝。”
“婆那娑果那样...”她强忍着心头剧烈的窒息疼痛感,依旧装出脸无异色的样子:“那样甜甚的东西...妾身为太子妃,不好轻尝,有些...”
“有失体统。”
说完,她轻轻起身,朝李祎行礼,一直垂着脸以恭谨样:“好了,殿下,天色不早了,妾观殿下昨夜不怎么习惯,想必是妾一时不适应旁边有人,频繁翻身,扰了殿下睡眠,明日殿下要早起,妾今夜先到外间睡,不打扰殿下了。”
说完,她低着头叫都叫不停她脚步似的,径直掀开珠帘走到外头去了。
李祎见她又变回从前模样,不由有些气馁地叹息一声,坐回床边。
在外间闻听到太子叹息声的苏汐惜,黑瞳里的碎光晃了一下,铺开被褥的手颤了颤,停顿片刻,又继续碾好皱起角的被子。
是啊...从前的那个苏汐惜,最爱吃这种腻得发慌的甜食了。
李祎他不知道,如今的苏汐惜口味清淡,早已不吃过甜或过咸,尤其味道大得影响形象身份的食物,那什么婆那娑果,谁会喜欢那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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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祎以为她仍在介意,所以一整夜也没有步出外间打扰她。
本打算同她说说以后她睡内间,自己去外间睡的,但想到从前她总是莫名其妙生自己气,对自己冷淡的情景,就退却了。
在内间待了一整夜,他昨夜连饭都没吃,澡也没洗,本打算进来同她说些话,把买来的糖糕给她之后,就去沐浴换衣吃点东西再回来睡的。
如今因为怕惊动她,她生气之下连外间也不肯睡直接走掉,只好待在老老实实在内间待了一整夜,大气也不敢出。
没沐浴换衣怕她日后介意,他连床都不敢躺了,直接在椅子上坐到天亮。
临天亮的时候眯了一下,出来时发现外间的人儿早已不见了,外头的罗汉榻上被褥折得整整齐齐,一丝皱褶都看不见。
李祎叹息一声,推门出外。
苏汐惜一大早就去东苑管家那里要过所有账本来查看。
相府被赐给太子后,由于一时间无法调来太多人,只是把府里的一些裴家用惯的老人换了,剩下一些新入府的下人留着。
这个管家是相府老管家告老还乡前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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