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苏汐惜一直硬挺挺躺着睡不着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发现李祎仍躺在自己身旁,而且他还维持着昨夜入睡的姿态,似乎仍不曾醒过的样子。
他们二人身上都是完整的婚服,汐惜甚至只是拆了个凤冠,头发都还是完整的。
此时屋外已经一片大亮,间或有听见鸟鸣,想来时辰已经不早。
平日她都是寅时一刻就起来了,洗漱完之后开始在院里挺腹收腰练习踱步。
京中之人一致觉得她苏汐惜走路仪态翩若天仙,其实同她日复一日的坚持练习有关。
从七岁回京开始,她每日都会用一本书放在自己头顶,练习踱步,风雨不改。
平日这个时辰应该早已结束踱步的练习,开始回到屋中写字作画,修养心性了,可她今日却才醒。
想要从他身旁起来的,但无奈身旁这个人四肢修长,几乎把整张床占得实实的,她压根不知该从哪里出来
小心翼翼地,从他脚边的地方捋起裙摆轻轻跨过去,不料一直睡得一无所觉的人,竟在这时翻了个身,双腿叠着侧转起来。
她一时不慎,差点要被绊倒从他身上摔下去,幸好及时拉住床帐。
可床帐也并不稳当,被她那么一扯,如纱若瀑的床帐便从银勾滑了出来,扯着床帐的她便随帐子往床外地面摔去。
眼见脸就要着地磕到地上踏脚的犄角,后腰突然被人用力拉住带了回来,她稳稳地落入了一个结实宽阔的怀抱中。
头回被一成年男子抱着自己,他的怀抱像裹着火一般热,扑面而来的都是他的气息。
淡淡的,像雪松一样的气息,不让人讨厌,却让她很不自在。
她连忙推开他,自己坐起,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襟。
“殿下...以后,妾睡在外边吧,本来就该妾睡外面的,礼不可废。”
李祎一双狭长的凤眸微眯,仍未睡醒的样子,懒懒地舒展长腿,不打算放她出去的样子,
“小酸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从前是什么样子的?要不要孤帮你回忆一下?”
男人挑眉看她,一副很轻佻的样子,在她再次想翻越过他下床的时候,再次伸手环住她腰,将她一把环在了自己身侧。
“你先前会趁孤睡着,偷偷来偷袭孤,醉了酒壮胆想把孤睡了...”
“你!你胡说!”汐惜满脸红霞。
“你还会时常在人群中寻找孤的行踪,一旦看见孤,眼睛就再也移不开,各种各样的爱称都说得出口,什么小哥哥、小祎卿卿,还有祎郎、宝儿、冤家什么的。”
“胡说!妾才没有叫过什么宝儿冤家的...”
汐惜说完,自己都沉默了。
面前的妖孽勾唇一笑,“你这是承认自己还记得这些事了,是吧?”
“没有!那人不是妾!”苏汐惜把脸高傲地转过去,双拳一直攥紧,从这边看,她的肩膀一直在轻颤。
知道恢复记忆的她脸皮薄得要命,他便点到为止,不继续往下说了。
“反正你已经嫁给孤了,不许再说什么离开或者要和离的话,听见没有?”
苏汐惜仍旧把身体扭过去,身子微颤不肯看他。
“怎么了?你生气了吗?”
李祎坐起去拉她,结果被她伸手一推,婚袍里藏着的一本黄色本子便掉了出来。
那黄色本子里头具体写了什么,她已经记得不那么清楚了,但预感到不是好的东西。
果不其然,那本子掉在自己面前翻开的一页,印入眼帘就是她的字迹写着的:
我苏汐惜此生非李祎不嫁,若然此生不嫁李祎,惜悔终身。
在看见这行字的时候,脑海中一段辣眼睛的回忆也随之映现眼前:一个笑得像痴女的她动不动就对李祎脸红,娇羞忸怩的作态,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发指,一个劲地对着人家傻笑着喊‘小祎哥哥’,声音做作得让人呕心。
苏汐惜简直不敢置信那真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见她盯着本子看,李祎好心地帮她翻过了另一页,“是不是想看下一页了?”
苏汐惜吓得猛地转过身,这一转身,就与身后的男人脸贴一起了。
她慌忙垂下头,有种想哭哭不出的感觉:“殿下!求你放过妾吧!”
说完,她就翻身跨过他,连鞋子都来不及趿,走得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去。
这时不早了,采苓和采苦早早端水来过,见里头没动静就又走了,此时又重新端了水过来,刚好看见自家姑娘推门出来。
她看起来很着急忙慌的样子,眼眶微微有些红,衣服头发还是完整,可足下鞋子却不见了,光着脚跑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如此着急,连鞋子都不要了。
采苓她们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姑娘,她从前是无论任何时候都最着重仪态的,从不会有什么事让她紧张到赤着脚就走了出来的。
采苓心内暗叹了口气,唉,这次姑娘回来真的变了好多。
“姑...太子妃,发生何事了吗?太子妃的鞋子呢?”采苓道。
汐惜低头看了眼自己足下,口中轻喘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似乎是想回去拿鞋,却又不敢回去,仿佛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没想多久,她就硬着头皮赤足要跨出去,这是宁可失礼也不愿意回头面对了。
李祎此时已经拿了鞋走来,一把拦住她细腰就把人轻易举了起来,抱在怀里,汐惜吓得只得环住他脖子。
“太子妃顽劣,一大早连鞋都不穿,当心着凉啊。”
李祎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使坏,故意在两个贴身婢女面前抱着她,弯腰给她穿鞋。
采苓和采苦见状,脸都涨红了,慌忙转过身去,跑到外头阖上门,在外守着。
苏汐惜低眸一下子又看见他怀里露出的鹅黄色的一角,心头那种尴尬到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在地上钻个洞一头埋进去的感觉又上来了。
她坐在他怀里浑身都僵化了,头埋得低低的。
李祎越是见她这样,就越起了作弄的心思,轻笑了笑道:“其实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毕竟那时候你忘记了全部,孤连你的经`血都擦过,还给你缝月事带,你可记得?”
“那可是孤头回缝女人的月事带,你倒好,心安理得的,眼巴巴看着孤脸上沾了你那血,跑去校场被帮内弟兄们看着,你都不说一句。”
怀里的姑娘耳朵开始充血,头埋得更低了。
“你公然说馋孤身子,借着自己中了药,肆无忌惮摸孤的腰,时不时还会偷揩一把孤身子,还偷看孤沐浴...”
“够了!!”
底下的姑娘已经呼吸明显急促,双眸赤红,窘到极致生怒瞪着他的样子当真有些可爱了。
他不知死活地盯着她,伸手想掐一把她霞红的脸颊,不料却被恼怒到失去理智的人儿抬手,“啪!!”地清脆响亮的一声,小巧纤细的巴掌印在了左脸。
·
婚后第二天要回皇宫。
本来太子大婚是在东宫,婚后第二天直接就从东宫去紫圣殿给帝后请安。
可如今东宫还在修葺,太子大婚直接在新赐的府邸,需要乘车进宫。
由于本来就起晚了,一路赶往宫中,肯定是要迟了,加之方才苏汐惜又...一时没忍住扇了李祎一巴,现如今他脸上的巴掌印仍未消散。
看着旁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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