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严杰寒：“…………”
我的上帝阿门圣母玛利亚思密达，咱俩都快认识三百多年了，您终于觉得奇怪了。
严杰寒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竟然认为贺羽轩说得好有道理简直无法反驳，脑海里能想到的只有几句脏话。
贺羽轩看不懂严杰寒的表情，见他拉了张脸以为是要生气，赶紧坐了起来，又不知道怎么张口，只能局促看着他。
他仍然害怕严杰寒生气，比以前更加害怕，他现在想起那天的情况还是心有余悸。
严杰寒很少按时回宿舍，放学了以后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很晚很晚才能回来。
可是那天贺羽轩慢悠悠地走回宿舍正美滋美滋地消化着自己的晚饭，推开门却看见严杰寒一反常态地早早回了宿舍，开心地刚要打招呼才发现，不对劲啊。
并不是睡觉的时间，严杰寒却躺在床上。
走近一看才发现他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脸色煞白，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贺羽轩赶忙问怎么了，伸手触及到的皮肤沾了一手的虚汗。
“你发烧了吗？”贺羽轩尖叫着跳起来，忙跑到自己的柜子里取药，手颤抖得什么都拿不住，翻来翻去得也不知道要找什么。
怎么办？我应该要怎么办？发烧要吃什么？这是发烧了吗？
贺羽轩急得不行，把原本整洁的柜子弄了个底朝天，慌乱中听见严杰寒好像在叫他，不管不顾地又往床边扑，脚下不稳直接平地摔了个惨。
严杰寒听见动静坐起来半个身子，看见贺羽轩摔倒了忙想起身去扶，谁知道稍稍一动腹部传来的痛感直接蹿到了脑袋顶，他抽了一口冷气，手捂着肚子，咬着后槽牙拼命隐忍。
贺羽轩没管自己怎么样，慌忙爬起来到床边，一脸地担心：“怎么样？？你怎么了？？”
严杰寒看着他擦破皮的手腕皱眉，开口都是气音：“疼不疼？”
贺羽轩疯狂地摇头，蹲在床边像只脏兮兮的小狗。
严杰寒捂着肚子不住地抽气，双唇惨白，满脸满脖子的都是汗，贺羽轩伸手帮他擦着，不停地问：“怎么了？你肚子疼吗？吃坏了吗？”
严杰寒握住他的手，说不出话还一直硬要张嘴：“你别着急，给医院打个电话。”
“哦哦哦哦哦哦！”贺羽轩拍自己脑袋，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怎么把叫救护车都给忘了！
拿起电话打完以后贺羽轩就又守在严杰寒床前给他擦汗，等待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严杰寒闭着眼睛深深皱着眉头，把贺羽轩的心也揪在了一块。
后来贺羽轩也想过为什么当时自己会那么着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强大的人往往更适合千疮百孔，贺羽轩很怕看到严杰寒的脆弱，生理反应的怕，就像害怕突然靠近的火焰和莫名其妙冲你飞奔过来狂吼的野狗一样。
等黄钧赶到医院的时候，贺羽轩坐在病房门口到椅子上拼命地攥着手心。
“急性胃溃疡导致的三面胃穿孔，这是病人体质好才没休克过去，你们要是再晚送过来一点，四面胃一旦全部都穿了，后果你们自己想想！”
想着刚才医生瞪眼说的话，贺羽轩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废物。
黄钧给他递了瓶水，贺羽轩说了谢谢以后就一直拿在手里，也没喝。
“喝点水吧，你也折腾了这么久了。”
“我没事儿，不渴，”贺羽轩捏着手里的水瓶来回转，“我留着，等杰寒出来给他喝。”
黄钧想说还有好多瓶呢，但看贺羽轩的样子也就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尴尬地坐了一会儿，董铭景和林霖也过来了，俩人已经办好了这样那样的手续，就等着严杰寒从里面出来了。
贺羽轩直觉这里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犹犹豫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霖坐在贺羽轩旁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别这么紧张，没事儿的。”
……………
“没事儿？！”
贺羽轩突然站起来，有点生气，“你们看见他当时什么样了吗？！”
“救护车都是把他抬着走的！”
“再晚送一会儿就没救了你们不知道吗？！”
大概是第一次看见贺羽轩发火，大家也都有点愣，林霖赶紧把他拉着坐下来，面露懊悔：“是是是，都怪我们不好，杰寒走的时候说胃疼也没在意。”
“是啊，”董铭景在一旁打圆场，“他平时一着急上火就爱胃疼，以前也没这么严重，我们以为吃点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贺羽轩一听，也愣住了，顿时觉得刚才自己有点失态，像个小丑。
人家都是跟杰寒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是，人家没埋怨你救人不及时就罢了，你还在这里指责人家。
“对不起……”贺羽轩鼻子一酸，声音低到听不见。
“哎呀，你倒什么歉啊，你也是担心杰寒嘛，我们都不介意，是吧？”林霖捅捅董铭景。
“是是是。”
又捅黄钧。
黄钧撇个嘴没说话，心想你们俩知道个屁。
贺羽轩知道黄钧一向看他不顺眼，也没在意他的举动，就抱歉地冲他笑笑。
黄钧一看贺羽轩笑就烦，别过视线没好气地说：“具体什么事把他气成这样我们也不知道，他家里的事从来不跟我们说，你最好也别问那么多。”
闻言贺羽轩微征，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除了知道严杰寒家里很有钱以外，对他其他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手术室的灯灭了，一帮人都着急得站起来，严杰寒被推出来的时候是醒着的，看着一大圈人围着他有点无语：“你们……能别用这种慈爱的眼神看着我吗？”
医生被他逗乐，转而说：“挺顺利的，小手术，没扩散，病人一直挺配合，休息一晚就能出院了，这几天多喝点粥。”
严杰寒盯着贺羽轩看，贺羽轩就往他身边凑，问他疼不疼。
“你手上药了吗？”严杰寒也没回答他，问了别的问题。
贺羽轩一愣，乖乖地把手举起来：“医生有帮贴了创可贴。”
严杰寒了然的点点头，来了个灿烂的微笑：“真乖，来哥哥亲一口。”
贺羽轩：“…………”
刚才怎么就没让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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