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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一把夺过萧贺夜手中的账册。
动作近乎粗暴地翻看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难看,手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
只见那账册之上,确实记录着一笔笔银钱收入。
但数额却并非他预想中的巨万赃款,多是几十两、一百两这样零散琐碎的进项。
不少地方,旁边还用小篆清晰写明——
“变卖祖田二十亩”、“族人捐银五十两”、“妻王氏嫁妆簪钗折银八十两”等等。
每一笔收入的后面,也都记了下来,哪年哪月,银两多少,购得棉衣几件,送往北大营。
这哪里是什么**账本?
这分明是一本倾尽家私的忠义账!
御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皇帝粗重的呼吸声。
乐平川都不敢相信,马上上前,跪在地上看那散落的几张纸。
他渐渐瞪大眼睛。
这时,一直沉默的崔尚书,终于开口了,声音很是疲倦。
“皇上明鉴,当年北疆战事吃紧,军饷时有短缺,朝廷拨付亦常常延误。”
“听说边关将士饥寒交迫,臣实在不忍,所以,臣只能尽一些微薄之力。”
他抬起头,目光坦然:“这些银钱,大部分是臣变卖家中田产器物所得,亦有部分,是崔氏族人感念边军守土之苦,一点一滴筹集而来。”
“数额虽小,却是臣等一片拳拳报国之心啊,皇上!”
皇帝眼神阴鸷:“既是于国有利的好事,为何要偷偷摸摸,藏在夹层之中?莫非心中有鬼?”
崔尚书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拱手道:“回皇上,非是臣不愿光明正大,实是……当年长公主协理部分军需,与废太子对边军军费之事盯得极紧。”
“他们自身不甚干净,却也不愿见旁人伸手援助,恐显其无能,更唯恐触及自身利益。”
“若知是臣私下资助,必会横加阻拦,甚至构陷罪名,故而,臣只能暗中进行,这些记录,亦不得不妥善隐藏,以免招致祸端。”
说罢,崔尚书长叹一息。
“皇上若不信,可以立即派人去兵部调查当年军费接收细目,再与臣这账册上的逐一核对,便知臣所言非虚,亦可知臣这些微薄银两
最终去往了何处用在了何处。”
乐平川急忙追问:“不对呀崔大人那您在吏部批的账给了几个冒领之人又该怎么说?”
崔尚书看向他:“你说的那些银钱是给了阵亡在西越战场上的将士家属。”
“牺牲的有功将士的名册虽在吏部注销
说罢崔尚书反而看向乐平川:“皇上赏识你你怎么连这个旧例都不知道?”
乐平川已经哑然失声面无血色。
皇帝听到这里脸色更是铁青。
他握着那几本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账册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精心布局兴师动众满心以为能一举将崔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狠狠削去萧贺夜的势力。
可结果呢?
搜出的非但不是罪证反而是崔家忠君爱国、体恤将士的铁证!
他不仅没能扳倒对手反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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