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一如往日,威严,静寂,肃穆。
宣政殿内灯火通明,武帝回宫后,本想第一时间就去看看他的太子的,谁料小儿凤四喜来了。
“爹,能给儿子讲讲今日猎场上的事吗?”
凤四喜是个小墩墩,生的结实,像一块儿从天而降的磨盘,直直的砸过来。
武帝撑着劲儿,接住他,见小儿一脸的好奇,只能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什么李广利猎着一头鹿了什么的。
然后就道“好了,回去玩吧!爹今日忙的很,改日再说。”
不然,让他在这待着,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这宣政殿必出状况,上次他来,宣政殿差点被烧掉!
“不嘛,不嘛!”
凤四喜死活不答应,他本来就因为年纪小,没赶上围猎的热闹,结果才听了几句就被撵,他自然不乐意。
他蹦着高,围着武帝转圈,表示自己的不满,“不嘛!不嘛!不嘛!”
一个闹腾的老二,简直比得上十个太子!
武帝有点头疼:“……”
凤四喜自然也不甘示弱,撅着嘴,仰着脑袋,就是不想走。
父子两个对视片刻后,武帝终于决定要出狠招了,
“你的小乘法口诀都背会了吗?”
其实,他平时的时候,他都是直接问一到十,数数会了吗?
可今日,他真的怕儿子会了,在这不走,所以才突然拔高了难度,不出所料,这小子没学会。
凤四喜先是愤怒,然后抿着嘴回头看了李延年一眼,见李延年摇摇头,这才不得不低头,辞别道:
“爹,孩儿饿了,先回去吃饭了……”
话说完,人就跑没影了,来的时候,匆匆一阵风,走的时候也是。
凤四喜一走,武帝心底里那点对凤三元的种种不满,瞬间消散。
一个三岁就识字,一个五岁,不要说认字,至今十个手指头还数不明白!
太子与小儿相比,够聪慧。
与自己幼年比,够安分。
要知道,他当太子那会儿闹腾的更厉害,最过分的一次是他和吴国太子下棋,两人吵架,他一棋盘将人抡死了。
事后,还是先帝出面给吴太子修了一座堪比太子待遇的陵,才将这事勉强掩盖过去。
所以,还说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想说了,见时候不早了,先看了看今日的军要之奏折,待简单的吃了一碗素粥,又问起太子。
“太子……在蓬莱殿可吃过饭?”
这事,肯定没有!
之前太子去蓬莱殿是闭门思过,武帝下令严禁皇后和博望苑的人进出,如此,哪会有人给她送饭?
没吃饭?
武帝有些心疼,本来翻折子的动作突然一滞。
李延年见武帝如此心寄太子,一时尚猜不透武帝问话的目的,便老实道:
“蓬莱殿来报,太子静心静气,正在殿内凝神思过。”
不是和狗打架?还凝神思过?
这听起来就玄乎,他怎么就不信呢?
“走,去看看!”
武帝扔了手头的朱批笔,从御案前起身,一边抬脚往外走,一边又想起什么驻足回头道:
“对了,把戒尺带上!”
……
于是,等凤三元瞧见武帝进殿,就误会了!
这是要干什么?要收拾她?
武帝带着戒尺,其实就是想借着机会,吓吓太子,问点事。
什么事呢?嬴离的事。
凤三元不知道武帝身边的人,和他说了些什么,搞得武帝如临大敌,都带上戒尺了!
她心里忐忑的很,这心境和前世早恋那会儿有些像,那时她上初中,喜欢上了一个黄毛。
不说老师了,就连她爹都一副天塌了的模样,急匆匆从外地赶回来,不为别的,就为拆散他们那一对苦命的小鸳鸯!
要知道,她爹那人,对事业一向重视,就连亲妈过大寿,他都不回来的。
如今,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凤三元有些感动,也有些叹息。
这一次,真的误会了好吗?
可武帝不觉得!
“你先出去!”这话是对狗头狗脑的李延年说的。
“站直了!”,这话是冲凤三元说的。
武帝语气里的嫌弃充斥着个大殿,看着眼前的闺女,苦大仇深。
他皱着眉头,将视线挪到别处,等闺女站直后,又挪回视线打量起眼前这个衣着鲜亮的闺女。
凤三元回来换过一身衣服,穿搭很正式,头戴进贤冠,身服大科绫罗紫色袍衫,瞧着像模像样的,像他年轻的时候,英俊神武的很。
这样的闺女,武帝心里满意,但是有些问题,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
“听说,你昨日新得了一个美人?叫什么嬴什么弱?”
武帝和凤三元前世的亲爹一样,对不怎么瞧得上的人物……名字是念不全的!
她记得前世的亲爹一直到高中毕业了,还动不动喊她那位初中同学“小黄毛”!
所以,武帝问话的语气,她熟,至于嬴离的事,也不是大事。
凤三元心里有数,身心放松,她晃着脑袋,踱步到窗边的木榻,坐下,随手从榻桌抽屉里掏出一个橘子,剥着皮,随口道:
“不是嬴弱,是赢离!”
武帝轻哼一声,“朕懒得管他叫什么,他叫狗剩,朕也不管!朕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真想不管,就不会在这生气了!
凤三元吃了一瓣橘子,回的坦白,
“美人?爹,他那样的,算不上吧,反正就是病恹恹的,只是看着有些楚楚动人罢了。”
都楚楚动人了,还嘴硬说不喜欢!
武帝:“……”
凤三元生怕武帝要动武,想到这,她赶紧解释道:
“对了,他吧,和甘泉宫那位大同小异,反正就那样吧,爹,我这喜欢和你差不多,你能理解吧?”
理解个屁,他理解!
武帝像被捏到痛处一样,咆哮道:
“什么理解不理解的,那嬴离,那就是个乐府宫探子,四喜他娘李氏不一样,她是良家子。”
哼!良家子!谁不知道李延年是犯事后入宫的,李夫人身家能清白?
骗鬼呢!
凤三元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表情,歪着脑袋,无所谓道:
“好吧,我是说不过爹的,反正随您怎么说吧!
不过,先不提身世,就只说一件事,孩儿随您,就您喜欢的类型,孩儿也喜欢。
爹,圣人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可不能自己喜欢着,还不让别人喜欢。爹,这样不好!”
这什么眼神?不孝啊!
武帝:“……”
请戒尺来这地方,还真是请对了!
他先为自己的心软叹息了一声,然后抬左手将戒尺从右手袖子里掏了出来!
“……”
凤三元瞧清武帝的动作,立即用余光四处观察环境,以防不测!
然后,还不忘在口头上安抚她老子。
“爹,三思!孩儿没有怒发冲冠为红颜的癖好,您不用如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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