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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第 54 章

小说:

缚她

作者:

鹭洲里

分类:

穿越架空

与裴沉昭的和离文书还未曾拟出来,不过一个月的日子,皇城之上便敲响了丧钟。

皇帝驾崩,国有丧,天下知。

这位迟暮老人的精力已支撑到了极限,万寿案的风波一定,皇位之争落下帷幕,他的身子骨便如摧枯拉朽般倾倒,一代开国君主,就这样静悄悄地阖上了双眼。

大行皇帝驾崩,丧仪后,太子裴元渡便在乾和殿上登基,赦天下,年号称延庆,改明年为延庆元年,同时尊母后林氏为皇太后,先帝元妻章慧皇后为章慧太后,林丞相加封忠侯,赐免死金牌。于明年元月正式举行登基大典,入主昭乾殿,于四月举行秀女大选,充盈后宫。

待这些旨意下达,皇帝出了丧期,另又颁布了一道圣旨,那便是册封前废太孙、今燕王裴沉昭之妾,如今的惠明乡君善氏为贵妃,于延庆元年三月初一入宫,侍奉圣驾。

此意传出,前朝自有非议之声,认为如今燕王人还活着,又没有休弃善氏,善氏在伦理之上还属皇帝的侄儿媳妇,哪有叔叔夺侄儿媳妇的道理?未免有损皇帝英明。

但皇帝心意已决,又搬出先帝当初册封善氏为乡君时赞其女深明大义、果毅聪慧的言论,陈明了善氏与燕王之间过往的诸多是非,拿出已经拟好的和离文书,众文官便只能闭了嘴,加之忠侯也未曾开口称此事不妥,渐渐的,那些反对的声音也逐渐没了水花,善词入宫尊封贵妃一事,算是尘埃落定。

册封贵妃的翟衣与冠服,同那一纸薄薄的和离文书一同由宫中使者送到了善家。

当日,善词捧着那一纸和离书,听着内侍使者毕恭毕敬地道:“陛下的意思,是乡君可以自己亲手拿着这和离文书去刑部大牢送给燕王。”

善词静静听着,未有抬头,视线却炙热地扫过怀中和离文书上的每一个字、每一道笔迹,这份文书将是善词和裴沉昭这两个名字、这两个人之间最后的联系。

她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快意,收下文书回头去看身后侍女们捧着的贵妃服制,忽地便眼眶一热,萌生出柳暗花明的感慨。

她珍爱地将那纸文书收进袖口中,如怀至宝般。

“敢问使者,我何时能够去往刑部?”

内侍道:“明日午后会有车马来迎送乡君,还请在府中耐心等待。”

“如此,多谢使者了。”善词微一颔首,客气地道谢,便恭敬派人送使者出中门离开。

第二日午时,用完午膳不久,宫中车马便如约而至。

已入了腊月,隆冬将临,京城本就偏北,雪亦下得早。势虽不大,却落得频繁。

善词交代了家中人看顾好父亲,便携了和离文书,披上厚风毛的大氅登上马车,冒着零星飘雪,随宫中使者一道驱车前往皇宫附近的刑部大牢。

约莫行了几刻钟功夫,车轮便吱呀一停,车帘外的使者恭敬替善词打起毡帘:“乡君,到了。”

善词微一点头,躬身走出,搀扶着内侍的手缓步走下木阶。

眼前恢弘庄严的衙宇,乃是大陈刑部所在处,关押着裴沉昭的水牢就在这座建筑的地底。

善词抬眸看了一眼暮霭沉沉的风雪天,阴晦的光影于浮游而动的云团之中倾泻而下,落在这肃穆的殿宇之上,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善词拢了拢身上的黑色风毛大氅,静静跟在内侍的背后往刑部大门内走进。

刑部处官员早已收到了皇帝的御令,知今日有贵人前来,没有过多盘问,善词托内侍将御赐的通行令牌交由看守的官兵,便一路畅行无阻。

领路的狱卒点了灯笼走在前,善词则带着一个随行的内侍走在后,入了阴暗大牢,穿过一条狭长过道,至尽头便见一扇紧锁的铁门。

狱卒自一大把钥匙中抽出一柄将这铁门打开,里面是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腐烂潮湿的腥味。

那味道像是什么活物的尸首死后泡在水里散发出的恶臭,善词嗅到的一瞬间,眉眼忍不住地皱起,急忙衣袖掩鼻,险些呕了出来。

狱卒提灯在前,照亮黑暗,这里还有一处石阶通向地底。

“阶上青苔多,湿滑泥泞,还请贵人当心足下。”狱卒恭敬地嘱咐几句,领善词往更深的水牢走。

石阶上遍布青苔,有壁虎沿着破碎的石壁飞快爬过,这地底不见天日,身边最近的光源便是狱卒手中的提灯,越往下走,湿气寒气越重。

寒冬腊月,不过在此处待了不到一刻钟,善词便觉寒意侵肌透骨,若非身上披着一件极厚的大氅,根本无法在此停留过久。

而数月以来,裴沉昭就待在这里。

走完石阶,到达最底层最深处,善词一抬头,便见到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牢笼。

这牢笼独立处于此处,四周铸起紧密高大的铁栏杆,里头一边是水池,另一边是砖石地,门外有十来个狱卒把守,将牢房中的人严密监视起来。

“乡君,燕王就在那里。”内侍一手扶着善词的手,另一手遥遥指向水池之中。

恰此时,水牢的狱卒将墙上悬挂的火把点燃,照亮了漆黑。

善词循着内侍手指的方向去看,就望见悬于水池之中的裴沉昭。

水牢内的光线弱,站在牢笼之外,善词只能依稀看清一根巨大的铁锁自牢笼之上的横梁悬下,将他双臂捆住,把整个身躯凌空吊了起来,他胸口以上露在水面上,而胸以下就这么浸泡在寒冬腊月刺骨的冷水之中。

善词身披雕裘立于地上尚且觉得寒意森森受之不住,裴沉昭只穿一件破损单薄的囚衣,浸泡在脏污幽绿且恶臭的冷水里,身上的伤口还冒着脓水,可想而知此刻必定是加倍煎熬。

狱卒将牢笼的铁门打开,毕恭毕敬地请善词进去后,又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面朝裴沉昭的方向,请她坐下。

铁门打开时发出的响动声惊醒了水池中吊着受刑的男人,裴沉昭满是泥泞血污的面孔苍白,闻声时结着白色薄霜的长睫轻轻颤了颤,而后眼帘缓慢地拉开。

水牢之中数月暗无天日的折磨已经令他有些神志不清,身上伤口痛极之时,他偶尔会晕过去,昏迷时的梦魇频繁,让他总是糊涂地弄不清现实与幻境。

因而,当他看到牢房之中披着雕裘、面容清素的善词之时,一度曾以为是自己又做梦了。

身边随行的内侍担忧此处寒冷,便将一直携带的暖炉恭敬交到善词手中。

善词捂着热乎的手炉,拥着大氅,这才抬眸好生打量眼前的裴沉昭。

这一瞬,他是浑身褴褛、浸泡脏水之中受尽折辱的囚徒,她端庄从容好整以暇地坐在岸上交椅垂眸漠然睥睨,坐在了他往昔的位置,高高在上。

他们二人的身份,早已经悄然颠倒。

“阴冷脏臭的水牢里待着,可还好受?”善词盯着幽绿池水中的裴沉昭,眼神冷漠地开口。

裴沉昭垂下的眼皮木然撑起,视线一寸寸上移,神情呆滞地盯着善词的脸,似乎是怕看得不清楚,眸子微微眯了眯。

“怎么?”善词垂眸,漠然地问,“数月不见,已经认不得我了?”

两道疑问传入耳中,裴沉昭这才意识到,眼前的景象并不是在做梦。

模糊的视线逐渐定格,裴沉昭累累伤痕的面孔上忽然嘴角扯动,紧接着,他一声声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阴戾冷酷,回荡于潮湿幽静的水牢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善词默不言语,脸上毫无惧色,只静待他笑声渐止。

“劳你费心,我在这儿,过得很快活。”裴沉昭压着眉邪笑,狭长的桃花眼中冷意如箭迸出。

“也是。”善词微微一笑,“阴暗肮脏的过街老鼠,也的确该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着。”

裴沉昭扬眉不羁地笑两声,并未将善词奚落的话放在心上,只目光直勾勾锁着她面孔:“今日屈尊降贵过来,有何指教?我只当你从此该不愿再见我这仇人才对。”

“我是不愿见你这张歹毒面孔。”善词平静地道,“今日过来,不过是想亲手送你一样东西。”

话毕,她便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内侍,内侍心领神会,吩咐牢房外的狱卒进来,由几个人合力,将泡在污水中的裴沉昭拖上岸。

裴沉昭浑身是伤,伤口因长期泡在水中而未曾愈合,已经溃烂,翻开的皮肉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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