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我在救你,我一直都在救你。”陆雲深捧着他冰冷的脸声音几近沙哑,明明他们今天回来的时候他笑得那么开心,可现在看着他因为以前的事情而折磨着自己,他却没有办法选择。
四目相对,空气里只有寂寥。他好像被时间遗忘,心里满是无助和彷徨。周鹿倔强的咬住了嘴唇垂眸,他的双手捏着陆雲深的手臂微微颤抖。落日余晖下的那棵枫树摇落下来了许多叶子,他静静的偏头望着,掉进了孤独的沙地。
陆雲深紧追着他的视线,轻轻的试探着将周鹿拥进怀里。
“陆雲深。”
周鹿眼睛痛的厉害,他不愿意再去看那棵枫树,他知道自己病了,而且还是不能治好的病。他嗅着这道一直缠绕在身上的信息素,伸手紧紧抱住了陆雲深的腰。
陆雲深:“嗯。”
周鹿怕死,很怕很怕,“我饿了。”
“我们去吃饭吧。”
陆雲深忽然红了眼眶,这是周鹿第一次主动。他激动的点了点头,只要他还有一丝丝愿意活下去的勇气,他就不会放弃他。
餐桌上摆满了食物,各式菜品都不是很辣,这是陆雲深仅知的。
周鹿的情绪逐渐稳了下来,坐在对面的陆雲深矜贵又高傲,他回来的时候从佣人的脸上就能发现,他们很畏惧他,这个男人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时刻都处于紧张的状态。
也许是因为自己病了,他害怕自己会做出自残的行为。
周鹿感受得出来,这个病和抑郁症很像,但他不会就这么去死,他得活着,不管是为了什么。
“我不喜欢吃辣,不喜欢吃葱,炒菜不喜欢放味精,牛肉、羊肉、芹菜、内脏、香菇、莴笋、韭黄、折耳根很多很多我都不喜欢。”
周鹿在陆雲深的注视下夹起了一块排骨放进盘子里,他笑着,脸颊上的两个酒窝浅浅的,“陆雲深,我是不是很挑啊?”
陆雲深震惊的看着递到眼前的排骨,压制了许久的胆颤终于有了缓和,他展开笑颜眉目清朗,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不会,你很好。”陆雲深牵着他坐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侧脸。
从前总不细心看这个男孩儿,他有一双澄澈的蓝宝石眼睛,卷翘的睫毛又浓又密,肤色很白,干净且漂亮。
周鹿瘦小的一个坐在椅子上,认真的吃着碗里的饭,细嚼慢咽的像只小仓鼠。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如果他能这样一直乖乖的,也挺好的。
“呕——”
“怎么了!!”
周鹿捂着嘴巴着急忙慌的冲进卫生间,胃里强烈的不适令他连连作呕。
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让他烦躁,他啪的一下关掉了水龙头。水花斑驳的镜子里,惨白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周鹿定定的看着,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真的好陌生……
他轻轻抚上脸颊,滚烫的热泪惊得他一抖。陆雲深就站在他的身后担心地望着他,不作声也不行动,伸出来的手在碰到他的衣角时又缩了回去。
紧拧的眉,陆雲深好像很难过……
周鹿对着镜子笑,弯腰洗了一把脸。
“陆雲深。”
周鹿微微低下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挂着细密的水珠,冷风吹过他潮湿的头发,显得孤寂又脆弱。
周鹿牵起他的手,纤长的羽睫轻轻颤动,苍白的嘴唇也慢慢抿起,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痛楚,瘦弱的身体险些跌倒。
“陆雲深。”周鹿艰难地喊出他的名字,嘴角控制不住的发抖,他非常难受,用力扯着陆雲深的袖口。
“我、我……”
“我吃不下……”
“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不是有意要把饭菜吐出来,他害怕陆雲深会因此讨厌他,不爱他,会把他赶出去。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一个人会无条件的爱他、包容他。他的心底一直埋着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点燃。
周鹿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洁白衣领下的隐约可见的伤疤,新伤叠旧伤。陆雲深的眸子蓄着汹涌的悔恨,被男孩儿紧紧攥住的袖口生出了褶皱,心疼的滋味早已蔓至全身。
少年站在他眼前总是战战兢兢,就如同此刻,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
面对一个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的少年,他已然束手无策。
究竟该怎么办……
陆雲深担心得要死,立刻哄道:“周鹿,周鹿,你不用道歉,你只是不适应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你不要怕好不好?”
周鹿拼命的点头,抽泣道:“我……嗯。嗯。我会好的,我一定会好的。”
“可是……”
周鹿哭着摇头,莫名的心痛越来越明显,不是伤口,他总觉得心中有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
“你抱抱我吧。”
“你抱抱我吧……”
他的眼眶里藏了一片随时会干涸的海洋,拉扯也越发的用力,即便他的力气小得根本扯不动陆雲深半分。可周鹿很痛,眼底里固执又酸涩。
周鹿像个疯子一样阴晴不定,错乱的情绪一直消散不去,他也不想总是用哭来解决问题。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
陆雲深抱住他缩在一处角落,关掉了窗子,锁掉了门。他把被子盖在周鹿的身上,不重不浅的拍着他的后背。
周鹿窝在陆雲深给他织造的巢穴里,温暖的怀抱像是一座安全的城堡,每一丝不对的情绪都被他磨平拂去。
可他依然不敢闭眼,只要阖上眼睛,一片片死海沙漠就会形成万里风浪将他吞噬,他害怕一个人,死死拽着陆雲深胸前的衣襟。
周鹿不再哭泣,平静的眨着眼睛感受他心脏的搏动。
“陆雲深。”
陆雲深的动作轻了一些,低头仔细听他说,“嗯,我在。”
周鹿缩缩脖颈将脸埋进了被子里,顺势让给他了一片位置,他把陆雲深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灼热的温度令他感到舒适。
“我让你讨厌了吗?”
宁静的房间里,周鹿的轻声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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