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静的陵园内,周元贝蹲在唯一的墓前,笑着给唯一介绍带来的食物:“唯一啊,妈妈今天用最爱吃的巧克力和鸡翅,给你做了好吃的,你一定会喜欢的,对了,还有这位叔叔,是妈妈新认识的朋友……”
周元贝絮絮叨叨的讲着,身边的张奉焕还没有从“周元贝有孩子”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听到周元贝介绍自己,急忙打招呼:“是叫唯一吗?我是你妈妈现在的男朋友,当然,只是假装的,你就不用暗中考察我了,不过我还是会好好照顾妈妈的,第一次给你做吃的,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先尝尝。下次,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托梦给叔叔,叔叔是给总统做饭的……”
周元贝清洁完毕,拉住絮絮叨叨的张奉焕离开。
下山的路上,张奉焕不断地叹气,还反复光明正大地偷看有些落寞的周元贝。终于,被不知道第多少次偷看后,周元贝实在忍不住了:“想问什么?”
“唯一她爸是谁啊?怎么不来呢?这地方挺贵的吧,我最近也想买墓地来着……”张奉焕故意的过于明显,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去安慰一个缅怀孩子的母亲,只能选择招人烦,来转移注意力。
万幸,周元贝吃这一套:“住嘴吧,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如果不是我完全不会做关于巧克力的菜,也不会找你这个不靠谱的。”
“怒那呀,你确定你孕期喜欢吃巧克力是唯一的原因吗?不会是你本来就喜欢吃,拿孩子做借口吧?”张奉焕继续自己另类的安慰。
周元贝瞪了张奉焕一眼:“我女儿肯定和我的口味是一样的。”
张奉焕没想到真的被自己蒙中了,刚要继续话题,周元贝突然提出:“反正你今天休假,再陪我去个地方。”
“我不要,今天王的新电影路演,我是为了去看他请的假……”张奉焕被周元贝抓来,也是逼不得已,下午肯定是要去做正事的,毕竟王到现在还没有承认爱他。
周元贝突然停下脚步,非常认真:“你每天都主动去找他,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如果突然有一天,你没有出现在他眼前,他会不会在意吗?”
明知周元贝是为了让自己陪她,但张奉焕却莫名觉得周元贝说得对。
儿童教育中心,张奉焕跟着周元贝来到一间钢琴教室外,房间里有好几个孩子,正在和老师学习钢琴。
张奉焕看周元贝极为认真和蔼的看着其中一个女孩:“那是谁啊?”“我小时候也喜欢弹钢琴,最拿手的曲子,也是这首卡门。”周元贝听着金雅静弹卡门,眼里流出怀念。
张奉焕还是不明白她来干嘛,就在周元贝心满意足准备离开时,遇到了来接金雅静下课的金妈妈:“周教授?”“您好,我路过这里,看到了雅静,她恢复得不错。”周元贝非常自然。
金妈妈点头:“是啊,要感谢您,是您让雅静有机会重新弹钢琴。”
“她的心脏还处于恢复期,不适合久坐,弹弹琴也要休息一下。”周元贝注意到时间,提醒金妈妈,金妈妈也有些担忧:“上次复查的时候,您和我说的,我一直都记得,但是为了钢琴比赛,那孩子是谁劝都不听,我和她爸爸也不好训斥她……”
“妈妈!”金雅静下课,扑进金妈妈怀里,被金妈妈搂住:“不要跑,妈妈是怎么说的,你要慢慢走……”“知道了知道了,妈妈每天都说很多遍,我都记得的。”金雅静撒娇。
“记住也要做到才好,看我,就顾着说你,你看,谁来看你了。”金妈妈看到周元贝带笑的目光,这才想起周元贝,急忙将金雅静从怀中薅出来。
“周医生!”金雅静又飞扑抱住周元贝的腿,周元贝蹲下身,和金雅静平视。
金雅静被周元贝认真打量的眼神盯着,有点慌乱,眼神乱瞟,灵动的不管是谁都看得出,她在打鬼主意,当看到张奉焕时,金雅静眼前一亮:“这个叔叔我在电视里见过!是个大厨师!周医生,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是的,他是我的朋友。”周元贝不愿意欺骗金雅静,金雅静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答,还在想有什么办法逃避,周元贝轻声呼唤:“雅静啊,你好像,没有做到答应我的事哦。”
金雅静知道,自己答应过周元贝不跑跳,慢慢走,见逃不过,立刻选择乖乖认错:“对不起,周医生,我以后一定慢慢走。”“只有这个吗?”周元贝笑着问。
金雅静明显不记得了,眼神求助妈妈,金妈妈无声提醒“坐”,金雅静恍然大悟,心虚的低下头。
周元贝摸了摸金雅静的头:“周医生知道,我们雅静是最守信用的孩子,也是最要强的孩子,一定会在钢琴比赛里取得好名次,这段时间的练习,周医生同意你每天多坐一会儿。”“真的!”金雅静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
“嗯,但是你也要答应周医生,每隔半小时,站起来走五分钟,好吗?”周元贝是有条件的。
金雅静利落的点头:“周医生,我答应你,但你能答应雅静一件事吗?”
周元贝笑看这个有些成熟的孩子。
金雅静希望自己非常喜欢的医生,可以分享自己的喜悦:“来看我的比赛好吗?我一定会拿冠军的!”
周元贝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和金雅静达成约定。
周元贝和张奉焕离开后,张奉焕感慨:“怒那,我现在才有点相信,你真的是个妈妈啊,也有充满母性光辉的一面呢,不过,雅静到底是谁啊?”
“奉焕啊,我有个会,先走了。”周元贝看了看时间,招手打车,张奉焕诧异:“啊?怒那又要抛弃我?”
周元贝打开出租车门:“对了,我觉得你的王很傲娇,死缠烂打可能更适合他。”
“什么意思啊?不是,那我今天到底要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啊……怒那……”张奉焕没能阻止离开的出租车,又一次被周元贝留在了街头。
周元贝参加学术会议,同场的还有金俊完与千明泰。
台上的千明泰正在慷慨激昂的讲述自己最新的学术见解,周元贝听得仔细,眉间却渐渐聚拢,并不是因为千明泰这个人,而是他说的内容,听到千明泰建议取消进口低廉人造血管时,周元贝忍无可忍,在交流环节,举起手来。
千明泰看到周元贝举手,却始终没有叫她,原本可以忽略过去的事,因为金俊完突然递给周元贝一个话筒,而发生改变。
周元贝向金俊完道谢后:“千明泰教授,你在报告中提到关于‘取消进口低廉人造血管’,我想请问你的依据是什么?仅仅是你提到的自己操作过的几次手术对比吗?”
千明泰有点慌乱,但很快镇静下来,将PPT倒回数据页:“我想周教授可能没有听清楚我的演讲,我已经充分展示了,根据调查发现,低廉的人造血管,术后出现并发症的概率明显偏高,而且损耗率也更为突出,每年都会有数起术后排异的事故……”
“不好意思,我想我有必要打断你一下,千明泰教授,你所说的这些,欧美高昂的人造血管也出现过不是吗?”周元贝看着因千明泰的话,坐在第一排的领导们交头接耳,决定掌握主动权。
千明泰的笑容有点僵硬,看向周元贝的眼神变得犀利:“是出现过,但是,是极少数的,远比低廉人造血管要少。所以,为了病人着想,大家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为了更多的病人着想,千明泰教授你的建议最好不要再提。是,低廉人造血管造成的后续事故远远多于高昂的。但是为什么,你没有在展示的数据中标明,他们的基数差别?”周元贝问的问题,正是千明泰投机取巧的部分,因此他根本无法解释。
周元贝环视全场:“在座的各位都是现役或曾在一线的医生,应该知道,自低廉的人造血管进口我国,我们心胸外科的手术救助率大大提高,这是为什么?因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普通人更多,他们曾经因根本消费不起高昂造价的人造血管,而不得不放弃治疗,放弃求生,是低廉的人造血管拯救了更多的人,也许它真的有些许的缺陷,但是仅凭那些因此存活下来的病人,我们就不应该考虑取消进口,甚至应该着手研究国产人造血管,自己掌握技术,从而继续降低成本,提高性能。”
众人纷纷点头,坐在周元贝身边的金俊完也是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而千明泰却急了:“周教授难道不知道我们国家和欧美大国之间的协定吗?成熟的人造血管技术是有专利的,我们怎么能做窃取别人智慧成果的事……”
“是窃取了别人的成果,还是动了某些人的蛋糕,大家懂得都懂,千明泰教授,医者难道不应该站在患者的角度考虑问题吗?”周元贝说的不要太清楚,第一排的某些领导也有些尴尬,千明泰略显狼狈。
学术会议结束后,周元贝收拾东西离开,却发现金俊完站在门口等她:“一起回去吧。”“不了,我直接回家,不顺路……”周元贝刚要拒绝,千明泰就怒气冲冲的走向周元贝,金俊完大步一迈,站在周元贝身前:“千明泰教授有事吗?”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是院长的徒弟,一个是理事长的女儿,本就站在高位,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说的,我做的,有私心又怎样?如果我身处高位,一定会为贫苦的病人做得比你们更多!因为我和他们才是一样的人!”千明泰事情没办成,被好不容易攀上的领导训斥,甚至有要抛弃的意思,整个人怒火中烧。
周元贝从金俊完身后走出来,面沉如水:“真的一样吗?你爬上所谓的高位,又要踏着多少和你‘一样的人’呢?千明泰教授,你想要向上走没有错,但你不该连医生最基本的仁心都没了。”
“千明泰教授,没有人否认你的能力,否则律帝也不会聘请你,但医生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责任心……”金俊完做了一段时间的科长,他不愿意律帝就此失去一位技术成熟的教授,然而千明泰却忍不了,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这样,你们这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实在令人厌恶。”千明泰的嘲讽毫不遮掩,周元贝不想再和冥顽不灵的人说话:“是吗?那我们彼此彼此,如果你不想在束草分院工作,随时可以告诉我。”
“元贝……”金俊完没想到周元贝会直接撕破脸,但周元贝被气得不轻,转身离开,一旁的千明泰实在气不过,随手拿起桌上的水瓶,扔向周元贝:“呀!”
周元贝背着身完全没看到,但金俊完却是全然看在眼里,第一反应就是挡住。
所以周元贝只感觉到有人冲向自己,回过头来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金俊完,随后就是“砰”的一声,金俊完身后,水瓶落地。
周元贝吃惊,看到千明泰还没收回的抛物动作当即明白了,她立即查看金俊完的头:“没有出血,没有肿起,有没有眩晕感?刺痛还是钝痛?”
“我没事……”金俊完不敢动,任凭周元贝巴拉自己的头发,甚至还微微半蹲,让偏低的周元贝方便查看。
周元贝给金俊完做了简单的脑震荡测试,确定没事后,看向准备离开的千明泰,拿出手机走了上去:“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想怎么样?”千明泰毫不退让。
“等警察来决断,你的行为怎么样都算得上袭击……”“不要报警。”千明泰还没说什么,金俊完就按下了周元贝预备报警的手。
周元贝不解的看向金俊完,她不觉得金俊完是个圣母,只见金俊完严肃的摇摇头,转向千明泰:“成为医生不易,几十年艰苦的过程,不要忘记是为了什么。”千明泰依然是桀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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