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贝看着金俊完没有说话。
而金俊完的眼里只有她:“我能爱你吗?”
卑微且炙热,全倾注在周元贝的心上,让她的手忍不住又开始半握,虽然还是沉默,但眼里也侵染了一分柔情,金俊完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小心翼翼,像是触碰易碎的珍宝:“我爱你。”无法因为不被允许,而收回。
眼看金俊完捧着自己的脸越凑越近,周元贝也慢慢闭上眼睛。
“元贝?”周宗秀开车停在路边,罗莎把头从副驾驶探出来,因为他们看到了周元贝。
周元贝猛地推开金俊完,金俊完一个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眼镜都飞了,周元贝也吓了一跳,赶紧捡起眼镜,扶他起来。
罗莎这才看到金俊完:“俊完?你们……”
周元贝把眼镜塞给金俊完,走了过去:“我们来开学术会议,正准备回去。”
“哦~”罗莎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怎么了?”周宗秀探头探脑的想看清楚,被罗莎按了回去:“没事,我们走吧……”
“姨母!既然遇到了,就顺便带我回去吧。”周元贝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也没看身后诧异的金俊完。
罗莎看了看仓皇的周元贝,又看了看金俊完:“可以吗?”
金俊完笑得勉强,周元贝摇下车窗:“你开车回去吧,明天医院见,爸,走吧,这里不能停车。”
周宗秀也感觉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金俊完向周宗秀和罗莎鞠躬致意,目送车子离开。
周元贝从后视镜里看还站在路边落寞的金俊完。
罗莎和周宗秀都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罗莎开口:“就这样,让俊完一个人行吗?”
周元贝没有说话,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是啊,你不是给我说他有什么孤独症吗?”“嗯,正源说的,还说他以后结婚没准都要带着俊完一起生活呢。”罗莎说着都笑了。
周元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人已经看不到了。
另一边,金俊完一个人站在路边,直到看不到周宗秀的车,满眼失落,整个人都颓丧了不少。
慢慢的往电影院走去,不管开始有几人,终究只剩他自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可能他真的会孤独终老吧,看看街上成双成对的人,只有他是一个人,而且一直是一个人。
“欧巴。”一声恍若隔世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金俊完只觉得是自己执念太深,幻听了,顿了一下,继续走:“怎么可能呢?”元贝有多少年没叫过自己欧巴了。
周元贝看金俊完没有回头:“俊完欧巴。”
这一次,金俊完停下了,不敢置信,亦不敢回头。
“我同意了。”趁金俊完没回头,周元贝低下头,抿了抿嘴唇,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一抬头就看到金俊完闪着水光的眼睛,满含喜悦。
周元贝也笑了。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路边,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笑着。
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远心近,何当暂忘。
工作日,金俊完和周元贝约着吃午饭,走到电梯口,并没有太多的语言,却散发着和谐且默契的气息,电梯打开,蔡松华和龙医生还有实习生弘道都在,互相打招呼后,周元贝和金俊完站到了弘道的对面。
“欧尼去哪儿?”“和患者沟通一下,你呢?”“我们去吃饭。”“你们?”蔡松华八卦心起,打量金俊完和周元贝,总觉得这两个人的气场不一样了。
周元贝没有回应,金俊完则是注意到了张弘道,凑近一步:“张弘道。”“是教授。”弘道立马紧张起来。
“听说你最近在小儿外科。”金俊完很关注这个孩子。
张弘道对金俊完也是很有阴影的:“是的,刚刚做了气管食管瘘手术的助手。”“哦,那应该插了胸管。”金俊完擦着眼镜:“2bottle和3bottle有什么差别?”
看到金俊完的抽问,蔡松华一脸嫌弃,龙医生也是暗自摇头,只有周元贝期待地看着张弘道。
蔡松华眼神示意她,怎么受得了金俊完,周元贝耸耸肩,她觉得没问题啊,“关爱”后辈,她也喜欢这么干。
电梯到了,蔡松华和龙医生离开,对视一眼,真是受不了这两个人,什么恶趣味。
电梯里,周元贝看金俊完步步逼近张弘道,张弘道都已经贴墙了,忍不住想要给他提示,被金俊完眼神警告了。
晚饭时分
周元贝和五人组在李翼俊的病房一起吃烤肉,李翼俊请客。
金俊完特意拉着她提前了十五分钟来。
“不是约了七点吗?”“他们会早去的。”金俊完笃定杨亨硕和安正源会早去。
周元贝不明所以,看到同样来很早的蔡松华,也就没有再问。
果然,进了病房,没多久,就看到了拿着外卖来的杨亨硕和紧随其后的安正源,如果杨亨硕他们不是见鬼的表情,周元贝都要以为他们是有什么未成文的约定了。
几人利落的拆起了包装,金俊完动作极快,已经包好一个肉,塞到周元贝的嘴边,周元贝自然地张嘴,让正在吐槽吃货们来得更早的安正源和杨亨硕都停下了,连吃得欢的蔡松华也愣住了。
看到几人吃惊地看着自己,周元贝才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多不妥,但肉已经在嘴里,不上不下,噎的她直咳嗽,没注意其他人表情的金俊完赶紧给她打开一瓶水,喂到嘴边:“慢慢吃。”
“我自己来就好。”周元贝赶紧接过水,十分尴尬。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蔡松华开头:“你们,什么情况?”
金俊完这才反应上来,有点害羞,刚想说什么,周元贝就先开口了:“什么什么情况?”
“他都给你喂东西了!你还不承认?”安正源看出来周元贝打算否认,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周元贝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还经常给松华欧尼喂,还给你喂呢,也有情况吗?”“你说的什么情况?”杨亨硕很冷静,找漏洞。
“欧尼说的什么情况,我说的就是什么情况。”周元贝打算严防死守,又没有正式在一起,她并不想告诉他们。
几人也不打算在死鸭子嘴硬的周元贝身上纠结了,纷纷看向金俊完,试图从他这里突破,但金俊完现在可是以周元贝为轴心在运作的人:“元贝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出息!”三人异口同声。
上完厕所的李翼俊出来,才终止了这场对抗。
李翼俊发现肉少了,杨亨硕心虚的表现,吸引了注意力,金俊完又借机暗戳戳的给周元贝夹肉。
夜
金俊完和杨亨硕坐在中央庭院里聊起产下三圈绕颈孩子的产妇,周元贝路过,看到两人,再回来时拿着金俊完的衣服,刚走进庭院就收到周宗秀的短信:元贝啊,你明天请半天假吧,有点事情需要你在场。
周元贝微微皱眉,反复确认信息,突然,手上的衣服被抽走,是都在学。
都在学笑得非常灿烂:“周教授,我是不是来的特别及时?”
看都在学一脸我懂得的表情,周元贝猛地想起上次让他拿衣服的事,刚要说什么,都在学就已经往金俊完那边悄悄走了,还回头给了周元贝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周元贝不禁笑出来,看到都在学给金俊完披上外套,看了看信息,转身离开了,却没看到都在学悄悄和金俊完耳语。
金俊完回头时,也只能看到周元贝打着电话匆匆离去的背影。
二十多天后
李翼俊养伤归来,一切恢复正轨,周元贝和金俊完正常的相处着,经常会一起吃饭,一起下班,一起讨论病情,看着还挺亲密,但没有人能确认他们是不是在交往,因为问起来,就是微笑,沉默。
午饭,刚结束手术的周元贝来到蔡松华办公室时,其他几人已经到了,除了正在手术的李翼俊。
金俊完将准备好的简餐,放在周元贝面前,还有一杯红枣茶:“不烫了。”
周元贝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其他三个人则是一脸嫌弃,问就是他们只有便利店套餐,安正源更是把原本折好要给金俊完的盖子,拿了回来。
见周元贝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蔡松华和杨亨硕也觉得没意思,凑在一起说起了安正源有没有说要去买东西的事。
“翼俊还在手术吗?”悄悄话说完,杨亨硕问蔡松华。
“嗯,他上周和这周,每周光是移植手术就有3台,他说那些患者是因为自己才延期的,所以要尽量多做一点。”蔡松华已经和李翼俊在一起了,所以知道。
“他周末应该有空吧?”金俊完顺便问了一句,蔡松华迟疑:“这我还不清楚,怎么了?”
金俊完像往常一样:“周末大家都有什么安排?好久没去KTV了,要不要一起去?安正源,你有约了吗?”“目前还没有,但应该会跟冬天见面吧,我们上周也没见到,所以我想把时间留出来。”
听到安正源的话,金俊完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又看向杨亨硕,眼神示意他。
“我也是。”杨亨硕的话,让金俊完疑惑:“你也要见张冬天医生吗?”“不是,我也有约了。”杨亨硕和秋敏河有约。
蔡松华三人一脸难以言喻:“你该不会……”“你周末要跟人见面吗?”
杨亨硕点点头,蔡松华忍不了了:“呀,你周末干嘛要见你妈啊?”“你是斋饭发烧友吗!”金俊完扔筷子了。
“拜托,别再去见你妈了!”佛祖安正源也受不了了。
杨亨硕高级举双手投降却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周元贝有所耳闻,因为秋敏河医生第一时间就告诉她了,所以只是笑了笑。
笑容被蔡松华捕捉到:“俊完啊,你怎么不约元贝?”“就是!”安正源和杨亨硕也反应过来。
金俊完一下子泄气了,如果约到了元贝,谁找他们啊。
周元贝看着可怜兮兮的金俊完,失笑:“我周末要去办点事。”是周宗秀的事。
其他几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看着金俊完的表情有了嫌弃之意,重色轻友。
金俊完推了推眼镜,转向蔡松华:“你呢?你跟翼俊周末没事吧?”
蔡松华有点难以下咽:“我们也要去约会。”
几人停下手里的饭,看向蔡松华:“我跟翼俊约好周末见面,一起吃饭、散步和玩耍。”
“那就去啊。”“你们不是一直都那么玩的吗?”“估计这周会玩的更疯吧。”其他三人习以为常,是本来想要公布恋情的蔡松华没有料到的。
只有周元贝看着蔡松华的眼神发生了改变,和蔡松华对上后,发现了她的羞涩,露出了祝福的笑容。
突然金俊完提起一件事:“对了,翼俊住院时,他妹妹不是来过吗?”“翼顺吗?”蔡松华知道。
“对,翼顺,鸽子……”“鸽子吗?!”三人都有点吃惊不已,而周元贝则是嘴里的茶都喷了,没想到金俊完居然会自爆。
金俊完赶忙拿纸巾给周元贝擦嘴,迅速指向窗外:“外面有鸽子!”
其他三人看向窗外,周元贝无语地撇了金俊完一眼,只见他心虚的推了推眼镜:“总之,翼顺在看护他的第一天,看到翼俊和她玩的样子,还以为他们俩在交往。”
说到这儿,忍不住笑,安正源和杨亨硕也像是听到了搞笑的事,笑了起来:“真的吗?”“嗯,元贝也在。”金俊完看了看身边的周元贝。
周元贝点了点头,安正源和杨亨硕笑的更开心了。
“不过,我听了她那番话之后进去一看,发现他俩真的很像交往中的情侣,也稍微怀疑了一下呢。”金俊完一边笑一边说,周元贝看着他的傻样,反而觉得他很好笑,带有抱歉的眼神看向蔡松华。
蔡松华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我们真的在交往。”
“哎呦,真是的……”安正源是不信的。
杨亨硕也是:“你说你跟翼俊在交往吗?”“嗯!”蔡松华很坚定。
杨亨硕收敛笑容,转动手腕:“如果是真的,你可以拿我的手当锅去煎大酱。”“你可以把我的姓改了。”安正源举着胸前的名牌。
听到这儿,周元贝赶忙打开手机录音,她觉得肯定有更精彩的,金俊完没注意:“我所有的家产、房子、车子和股份全都归你。”
“我也是。”“我也是。”安正源和杨亨硕跟着下注。
蔡松华看着他们的样子眯了眯眼睛,点点头,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你们能再说一遍吗?我要录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有点迟疑,没有再说,周元贝笑了:“欧尼,我录下来了,已经发你了。”
“真的?那俊完的财产我就不要了。”蔡松华查看录音。
周元贝摇头:“不用,我有钱。”
金俊完和安正源、杨亨硕更加不敢确定真假了。
第二天夜
周元贝和金俊完坐在中央庭院里,喝着咖啡。
“恩谭你打算怎么治疗?”周元贝知道金俊完接诊了一名马凡氏综合征的孩子,而且为此很是头疼。
提起这件事,金俊完就十分严肃:“我打算做瓣保留主动脉根部置换。”“嗯,确定不做本托尔手术吗?”
“我尽力试试吧,二尖瓣也要换成人工瓣膜了,毕竟和只有一个人工瓣膜相比,有两个人工瓣膜还是不太一样,所以主动脉瓣我想尽可能只进行修整。”金俊完是为了孩子的未来。
周元贝点头,明白他的用意。
金俊完继续:“主动脉根部换成人工血管,而主动脉瓣则尽量保留自己的。”
“你找了他?”周元贝听到手术方案,知道金俊完肯定另有打算。
“我打电话给他了,那天他有门诊,看完门诊会赶过来。”金俊完下意识回答,说完就有点诧异的看向周元贝,他可没告诉她找了别人手术。
周元贝点点头:“跟其他手术相比,瓣保留主动脉根部置换,非常需要经验,虽然恩谭是小儿,但有经验丰富的人来做这个手术,结果会比没经验的人来做要好得多。”
“嗯,而且以恩谭的情况,就算有经验丰富的人主刀,也不一定会成功,所以还是让经验比我丰富的医生来做会更好。”金俊完看到周元贝明白自己,很是开心,看着周元贝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周元贝喝了口咖啡:“希望手术成功。”“我以为你不喜欢千明泰教授……”“是不喜欢,但不质疑他的能力。”周元贝直截了当:“不过话说到前面,就算这次他来帮忙,我也不会同意他调回来的。”
金俊完看着周元贝的眼神里,带着宠溺:“好的,周理事。”
没错,之前周元贝办的事,就是继承周宗秀律帝的股份,成为了律帝的理事。
周元贝喃喃自语:“束草那边发展的挺好的。”
金俊完听到了,笑了,他爱的人啊:“手术,你要来吗?”
周元贝想了想,点点头。
周末,周元贝帮着周宗秀搬家,周宗秀有点奇怪:“金教授怎么没来?”
周元贝愣了一下,反应上来,周宗秀知道金俊完在追自己:“我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一起吗?”周宗秀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周元贝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周宗秀叹气,对周元贝招招手:“来休息一下吧。”
“嗯。”周元贝知道他有话说,走到他身边坐下。
周宗秀擦了擦准备放起来的全家福,又拿起周妈妈的照片:“元贝啊,当初我和你妈妈能一起,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努力。我还记得,宗家反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退缩了,她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来找我,身上都是雪,头发白了,脸却红了。她说,两个人,相识不易,相知亦难,相爱尤甚,相守更是渺茫,能有些许就要珍惜啊,因为错过了彼此,可能就真的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了,她希望我们至少不要未曾开始就错过。”
周元贝静静地听着。
“现在她不在了,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了最爱我的人……”听到这儿,周元贝张了张嘴,想说她爱他的,但周宗秀拍了拍的手:“亲人和爱人终究是不同的。”
周宗秀站起身,环视着这间煮了大半辈子的房子,每一处都是回忆,格外不舍。
恩谭手术当天
周元贝忙完临时手术,来到手术室时,刚好和前来支援手术的千明泰碰上,两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点头打招呼。
进到手术室,金俊完看到一起来的两人有点诧异,周元贝摇头示意。
正式开始手术,周元贝站在外围旁观,金俊完给千明泰打下手,有经验的人就是不太一样,周元贝看着千明泰的手法也认可的点头,仔细看着,相当于是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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