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猩红血气与灰黑色秽气,在庭院上空盘旋、交织,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阴霾。
整个阮府前院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灰败色调中。
几乎在踏入门槛的瞬间,云昭就感觉到一股阴寒顺着脚底蔓延而上。
她停下脚步,双眸之中灵光微闪,迅速扫过整个庭院布局与那冲天的怨秽之气,心中已有计较。
沉吟片刻,她头也未回,对身后众人沉声道:
“此处怨气冲天,秽阵已成,凶险异常。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和干扰,除孙婆子外,所有人退至门外等候。”
“不行!”萧启几乎是立刻斩钉截铁地反对。
他上前一步,与云昭并肩而立,目光扫过那悬挂的尸身与诡异的老树,眉头紧锁,“此等险地,我与你同进退。”
赵悉平日里虽有些吊儿郎当,此刻却也是神色凛然:“我好歹也是京兆府尹,查案缉凶是本分!把你们两个女子单独留在这鬼地方?没这个道理!”
一直默默跟在众人身后、存在感极低的裴琰之,此刻也抬起了苍白的脸。
他并未直接反驳云昭的命令,而是清晰平稳地陈述道:
“下官此前循着将家村线索追查,已查实阮家连同阮鹤卿本人、其妻殷若华、以及他们一双子女在内,府**计应有十一口人。
阮鹤卿本人此刻既在殷府,想必殷若华和一双子女也在。
如今树上六具尸身,说明还有一人下落不明。”
云昭看着眼前这三个态度坚决的男人,一时有些头疼。
她转回身,目光再次凝重扫过庭院当中那棵老树与六具剥皮尸身,缓缓开口:
“并非我危言耸听。有人在此处,以阮家人命为祭品,布下了一种极为阴毒的炼魂阵。
此阵借活剥人皮时的痛苦与怨气为引,强行凝聚阴煞,炼化生魂,滋养邪物。
阵中煞气极重,若是不慎被煞气侵体,怨魂缠身,轻则大病一场,折损寿元,重则神智迷失,成为阵中新的‘养料’。”
萧启沉声道:“正因为凶险,我才更需在你身侧。赵悉与裴琰之皆不擅武,若阵中真有邪物暴起或突发变故,他们难以护你周全!”
见他态度坚决,云昭知道再劝无用。
她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一个莲子大小的珠子,递给萧启:“含于舌下。记住,进去之后,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开口说话。”
倒不是云昭偏心,萧启身中恶诅,若无定魂珠护体,是极容易被邪祟率先攻击的对象。
云昭又转向裴琰之,从药箱中取出一套细长的金针。
她示意裴琰之解开前襟,露出心口附近的伤口。
指尖捻动金针,快如闪电,精准地刺入他伤口周围的几处要穴,深浅、力道妙到毫巅。
裴琰之只觉得几缕温热精纯的气息顺着金针渡入体内,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长睫微颤,低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神色,哑声郑重道:“多谢姜司主施针。”
“走吧。”
云昭当先迈步,朝着那棵悬挂着六具剥皮尸身的老树走去。
孙婆子无声无息地紧随其后,如同她的影子。
萧启、赵悉、裴琰之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也压下心中各自翻腾的思绪,迈过门槛,紧随而入。
“哐当。”
留守门外的军士们,依令关上了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
*
“老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家中不栽鬼拍手。”
云昭的声音在死寂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鬼拍手,指的就是杨树。其叶宽大,风过时哗啦作响,如同鬼魂拍手,易招阴聚煞,扰乱家宅安宁。
寻常人家尚且避讳,阮家怎会在前院正中,种下这么一棵‘鬼拍手’?”
裴琰之闻言轻声道:“下官此前走访阮家旧邻时,曾听人提及,阮鹤卿高中之后,颇为得意,不止一次向外人夸耀,说新买下的这处大宅里,这棵杨树非常旺家!”
云昭忽而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不是阮家的祖宅?”
裴琰之摇了摇头:“阮家确实在京中有一处祖宅,但那宅子又小又破。
阮鹤卿高中探花之后,特意购置了这处大宅,用以让父母、弟弟弟媳和未出阁的妹妹一同居住。”
“据说自从搬进这家宅院,阮家接连迎来了两桩‘大喜事’。
其一,阮鹤卿与殷氏成亲不到一年,殷氏便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一时间传为佳话。
其二,更巧的是,同年稍晚,阮鹤卿那位原本子嗣艰难的弟媳,竟也诞下一对龙凤胎。
一年之内,阮家连添两对龙凤胎,此事当年在京中很是轰动了一阵,被视为阮家福泽深厚、双喜临门的美谈,阮家人也愈发将这棵杨树奉若神明。”
云昭听着,目光却再次落回那棵杨树,以及树上悬挂的六具血肉模糊、在阴风中微微晃荡的剥皮尸身上。
其中两具尸身形体明显矮小,骨骼纤细,约莫是七八岁孩童的身量;另外四具则是成人身材。
寻常人听了,只会觉得这杨树确实旺家;
可这段故事听在云昭耳中,却觉得惊悚莫名。
她盯着那棵枝繁叶茂、绿得发黑的杨树看了许久,缓步上前,伸出右手,掌心轻轻覆在粗糙皲裂的树干之上。
双眸微阖,一丝精纯的玄力自她掌心悄无声息地渡入树干。
玄瞳视界开启,云昭“看”到了更多。
须臾,她收回手,睁开眼,眸中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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